第五十四章：調令
“曹操對荊州的滲入遠遠超出先前的估算。”徐庶並沒瞞着梁甫。
從鄧鄉抓獲的探子那劉備眾人獲取許多情報，僅僅曹軍大量增加開春后在南陽的探子部署，就已經證明他們是真的要對荊州動手。
“目前的情況來看，曹軍今年肯定是要對荊州用兵的。而且襄陽城內還有不知道多少人，已經暗中和曹軍取得聯絡。”
“這是預料中的事情。”徐庶陳述完，梁甫沒有很驚訝，“接下來我們的部曲要向襄樊撤離嗎？”
歷史上，當曹操正式宣佈大軍南下荊州的時候，劉備已經屯兵在樊城。
相比於歷史上，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探查到曹軍南下意圖，梁甫可以肯定，現在他們獲取到的情報一定比歷史上的要早。
畢竟，原來的時空，可沒有人提前開啟集市，誘使曹軍來提前佈局。
而此時徐庶聽到梁甫的詢問眼神里對他多了幾分認可，“不錯，主公的意思是新野孤城絕難堅守，先讓新野的家眷遷往樊城，大軍留在新野準備迎戰曹軍。”
“左將軍要做抗擊曹軍的第一陣嗎？”梁甫知道劉表當初收留劉備就是讓他以抵抗曹操的名義存在，而劉備也正是這麼做的。
直到後來，劉琮在接管荊州后，受蔡瑁等人蠱惑，背着劉備投降曹操，獻出荊州，才導致劉備不得不倉促撤離。
不過眼下，劉備至少是提前將後路給佈置好。
“那徐軍師今日來鄧鄉尋我，不知是所為何事？”
“你在鄧鄉名建集市暗捕間諜的事情，孔明在主公面前對你大加讚賞。主公覺得眼下鄧鄉已經漸趨平穩，想調你部回新野隨先鋒軍往樊城去。”徐庶盯着梁甫的臉色，“當然你之前在鄧鄉與鄧芝談好的分配，主公不會取用，依舊還留給你。”
“左將軍想我去樊城？”梁甫微微眯眸。
劉備大概是在樊城有什麼新的部署，需要梁甫去做，但又不好挑明了說。梁甫想了想，大概是和蔡家有關，襄樊如今都知道他梁伯漢和蔡家有怨，調他前去無非是想在對付蔡家的時候，用上他這把快刀。
而梁甫既然投了劉備，自然也不會介意去衝鋒陷陣。只是他在做這把刀之前，需要先問清楚價格。
“不知此番遷徙樊城由何人督率？”
“偏將軍關羽！”徐庶知道梁甫要問，於是直接了當，“而此番你部雖然是協助關將軍去樊城，但主公已經提你為別部司馬，並令你在此期間務必將軍卒補充完畢！”
“玄德公知我。”梁甫輕笑。
“伯漢，你雖然年輕，主公與我等又何嘗看不出你內心的抱復。從你當初拒接在主公身邊做親兵，轉身去守龔都這百餘兒郎開始。大家便曉得你梁伯漢是想拉起自己的隊伍，如今伱有張南、龔都為臂助，又有費氏子費賓伯為幕友，再加上眼下鄧氏的支持。短短數月間，你已經拉起屬於你自己的隊伍。”
笑看梁甫，徐庶直言不諱，“而在我徐元直看來，你梁伯漢也確實有這份實力，所以我此番才特意來與你說這個機會。希望你能夠做出明智的抉擇。”
掃眼一旁站着的關平，梁甫也笑了，“莫非此番坦之隨徐軍師其前來，就是準備在我拒不配合的情況下，將我擒拿嗎？”
眯眼抿嘴輕笑，他在短短數月間，迅速崛起，雖然有諸葛亮的推薦，有劉備的識人之明。
但在這接壤曹操的前線，隨時可能有大量間諜滲入並投入巨大誘惑的情況下，劉備團隊終究還是不放心讓他留在鄧鄉。
當下徐庶也用乾笑來掩飾，“坦之，此番只是因為與你有些交情，所才被我帶來勸說你的。”
“徐軍師且放心。”抬手止住徐庶，梁甫沒有絲毫不滿，“莫說左將軍已經提我為別部司馬，便是他沒有將我提升。我既是左將軍麾下，便該無條件服從調動。這襄樊，我隨關將軍同去！”
“好！伯漢大義！”當場話說一半的徐庶也朗笑出聲。
其實除了諸葛亮，大家對梁甫都沒有絕對的把握。如今聽到梁甫說這般話，徐庶與關平皆是悄然鬆了口氣。
於是，接下來梁甫便讓張南派人將費觀、龔都、龔仲等人召集過來。其實梁甫眼下雖然人在鄧鄉，但他說實話，其實也只是個居中主持大局的人。
真正牽頭在做事的其實是費觀和鄧芝，索性一事不煩二主，梁甫在爽快同意將部曲撤往樊城后，徐庶這邊也拍板決定，留費觀和龔仲兩人繼續在鄧鄉做事。
張南、龔都則跟着梁甫一起去樊城，至於為何要帶上龔都留下龔仲，是因為梁甫需要龔都在劉備軍營這幾年積攢下來人脈，幫他在新野樊城能打交道應付。
在走前，梁甫還特意與鄧芝道別。這個原本打算帶着鄧氏族人西遷的鄧氏傳人，在得知梁甫忽然收到調令要去新野，也是頗為意外。
不過好在即使梁甫調走，鄧鄉的運作還是和先前一樣，鄧芝也沒再多說什麼。
倒是在梁甫臨走的時候，這位鄧氏的青年才俊，竟少有的耿直表示，讓梁甫在樊城先安排妥當，後面他也要帶上族人遷徙過去。
對此梁甫只能頷首將這個當做彼此間的一份君子協定。
當日，梁甫便與關平簡單交接后，率領部曲隨着徐庶一同返回新野。
等他梁甫一行人路過東鄉時，也詫異發現典農都尉傅士仁竟然也被調走。見梁甫一臉疑惑，徐庶也笑着解釋起來，“傅都尉與糜豐的事後來被糜子芳檢舉到主公處，他也被撤出東鄉屯田，隨着此番新野遷徙一道往樊城去。”
“那傅肜呢？”梁甫忽然想到這個膽氣不凡的義陽漢子。
“他嘛...”徐庶沉吟片刻，“因為不服約束，連同他的同鄉魏文長一起被主公留在軍營，訓練備戰。”
聽到這裏，梁甫的眼眸忽然閃爍，這是他到目前為止，首次聽到有人提到魏延此人。
不過，見徐庶沒有過多描述魏延，梁甫也不多問。轉而皺眉聽起此番劉備家眷，也隨軍南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