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金子和破抹布
來到會議室，見到剛才那位導演。
兩份演員合同。
合同金額都是五千塊。
按理來說，姜彥拿不到這個價。
他只是個素人，怎麼可能跟龍哥這位有過不少表演經驗的老演員一個價？
但芒果台不差這點錢。
幾千塊？洒洒水啦。
如果老演員因為這件事感到不爽。
那他記恨的也只會是那個新人。
畢竟，他們可不認為這個圈子裏有人敢記恨像芒果衛視這樣的大電視台？
姜彥很滿意這份合同的金額。
五千塊什麼概念？
他現在用的這部蘋果就是這個價。
他爸開一個月出租車也就這麼多。
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留作紀念。
確認條款沒有問題后，直接簽字。
蕪湖，人生中的第一份演員合同！
給爸媽也發一份吧，讓他們放心。
“洪導，我這個第四期節目什麼時候開錄？”姜彥習慣性地拋出了問題。
雖然話已說清楚，但每到這種時候，他始終覺得不多問兩句就不對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專屬毛病。
洪嘯瞅了提出問題的姜彥一眼。
喲嚯！這麼近距離一看，這年輕人的臉蛋簡直越看越俊，想必節目播出后的後續營銷也能為節目帶來不少流量。
節目有流量，收視率就會高。
收視率高了，他上面的那幾位就不會隨意亂髮脾氣，這麼想着，連帶着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和語氣也轉晴了不少。
“小姜你的這個問題合同上其實已經寫清楚了，這個月22號23號在湖北襄陽的唐城影視基地完成這期節目的相關拍攝工作，不過我建議你可以提早一天過來，畢竟你是新人嘛，早點來這熟悉環境，代入情緒對你也有好處。”
“哦，我知道了，謝謝洪導。”
“沒事，多問多進步嘛，反正小姜你還年輕，多多加油！我看好你。”洪嘯這客套話說著說著連自己都要信了。
這個時代，沒有背景的新人想要在這個踩低捧高的圈子裏出頭很難的啦。
雖說是金子總會發光。
但一塊破抹布就能將其光芒蓋住。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那塊破抹布。
至於別人是不是，那就不知道了。
他沒有義務為姜彥保駕護航。
畢竟這塊金子不屬於他。
......
簽完合同，加完微信，即刻走人。
因為他買的又是下午去往杭州的高鐵票，而芒果台廣電大樓離長沙南站有一段距離，所以實在是不敢耽擱時間。
沒錯。
姜彥平面模特的工作地點在杭州。
好像是一個網紅開的淘寶網店。
名字叫啥來着？
大金？大金毛？
姜彥這會兒不太記得了。
不過無所謂，反正都是打工幹活。
錢都是一樣的。
給誰拍照不是拍呢？
從長沙到杭州，跨越兩個省，差不多四個小時的車程拍拍照片就過去了。
出站后，打車來到指定地址，見到了來接他的老哥，然後被帶去了公司。
說是公司，其實也就是個工作室。
七八個人擠在一個小房子裏。
每個人前面都放着台筆記本電腦。
聽老哥介紹，老闆叫金苓佳。
整個團隊都圍繞她一個人服務。
而她在網上有另一個身份。
一個叫做“大金”的網紅模特。
姜彥沒聽過，但肯定比他粉絲多。
事實上，這批最早入駐淘寶的網紅店主這幾年基本全部實現了財富自由。
站在風口上，豬都能起飛。
但有些人意識不到這點，他們會錯誤地把時代紅利當成自己的天賦才能。
這種人我們通常用“飄了”來形容。
在屋子裏隨便轉了兩圈，和團隊成員簡單打了個照面，互相認識了一下。
這位讓姜彥叫他“劉哥”的老兄接着又把姜彥帶到了他這段時間住的地方。
兩室一廳，不過屋裏有點亂。
是該擼起袖子好好收拾收拾了。
“許愷，不是讓你提前收拾一下屋子嗎？怎麼還這麼亂？”劉哥說完又看向姜彥，“他是你這段時間的室友，也是我們這兒的模特，有什麼事可以先問他，如果他也不知道，那再來問我。”
話音剛落，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人踩着拖鞋就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比他矮几厘米，模樣還挺清秀。
想必這位就是劉哥嘴裏的許愷吧。
姜彥對上許愷遞過來的審視眼神，露出陽光友善的笑容，朝他揮了揮手。
跟室友搞好關係很有必要。
這是他在南韓當了三年練習生得出來的經驗，休息的地方必須保持安定。
不然連自己怎麼無的都不知道。
劉哥把事情說完后就離開了。
屋子裏只剩下姜彥和許愷兩個人。
姜彥把他的行李箱搬進客廳，主動跟室友打招呼：“你好，我是姜彥。”
許愷這會兒沒空搭理這個新來的室友，因為他正捧着手機在微信上和他老闆，也就是那個叫大金的網紅搞曖昧。
如果這段關係能成，估計直接就能搬去她家，誰還願意住在這小破屋裏？
而且說句老實話，這位新來的室友外形條件有些過於優秀了，這讓他心底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股危機意識。
就好像姜彥的出現會壞他好事，金姐會更喜歡這個比他更鮮的小鮮肉。
“你好，我叫許愷。”
連帶着表情和語氣都有些冷淡。
“我知道，剛劉哥說了。”姜彥沒什麼感覺，他在南韓三年什麼人沒見過？
裝高冷我也會啊，不過沒有必要。
他現在只想老實工作，認真搞錢。
“嗯，知道就好，你多大？”許愷偷偷瞥了姜彥一眼，然後快速收回眼神。
“十八。”姜彥很自信也很坦蕩。
“剛成年？”
“哦，那我十七。”
許愷：？？？
他下意識瞟向姜彥下三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那片區域好像確實很鼓，裏面塞得滿滿當當。
你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
又聽姜彥接着補充：“虛歲十八。”
“哦，那還好...”許愷鬆了口氣。
如果他真有十八，那姜彥在他心中的威脅程度恐怕還要再上升一個等級。
唉，沒辦法，誰讓他想吃軟飯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眼看着就要抱上老闆大腿，生活好不容易才有個盼頭，結果突然來個人跟自己搶食，這滋味兒可一點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