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第339章 連家眾人
第339章連家眾人
而金州府內,卻是一片張燈結綵之相。
紅綢、牌匾、鑼鼓隊、紅色旌旗,整個城池沉浸在一片喜氣洋洋之中。
汴京城的軍報已經傳來,金州府的老百姓們都知道徐振英已經入主汴京城,作為徐振英霸圖事業的開啟點,金州府這一塊,尤其是老根據地嵐縣,一大片紅色的旌旗飄揚,更有老百姓自發穿上了紅色衣裳以示慶祝,家家戶戶更是貼窗花買年貨,更有那村子集資辦流水席的,就彷彿是在提前過年!
徐振英的木雕小象賣斷了貨,幾乎還供不應求。
眾人雖然對徐振英統一天下很有信心,但是他們推測至少也還要再需要五年以上,不曾想局勢變化如此之快,竟然這一路北上不出一年就打到了汴京城。
而伴隨着這樣潑天的熱鬧下,卻隱藏着一絲人走茶涼。
原因無它,只因為金州府所有的高級官員,還另外包括醫學院、研究院、西山大營等重要部門都要全部北遷。
雖說現在昭王殿下的意思是暫時保留,尤其是醫學院那一塊,招收的學生都是附近的,不好讓人忽然挪到汴京去,但汴京城的醫學院建設后以後,醫學院的重心肯定是要北遷。
前幾日他們就已經在收拾東西,尤其是金州府的府衙,基本被騰空。
研究院的重要東西也被裝車帶走。
而研究院那邊,賀老大夫留守金州分院,邱菊娘則帶着全家人北上,負責建立新校區。
不得不說,金州府忽然之間,彷彿就冷寂了下來。
金州府的人向來都以皇城人自居,曾經是天子腳下,如今徐振英北上,留給他們的只有繁華的夢影。
整個政治中心正式往汴京城交接移動。
這讓金州府的百姓們內心湧起一種強烈的失落之感。
而今日,便是大部隊離開汴京城的日子。
早起時就聽見車水馬龍之聲,士兵們全都出動,吆喝着、維持着城內的治安,重要的物件和檔案材料等裝了接近一兩百個馬車,一眼竟然望不到頭。
今日汴京城內幾乎所有的百姓都出動了,城內的交通直接癱瘓,大把的老百姓都出了門子要去送行。更別提還有早早的就聽見了風聲趕來送行的各個鄉鎮的代表。
金州府竟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負責這次北遷的是徐音希,她和方詢、方凝墨等人在後面將所有的事情都交接給了新上任的金州府府君,又確認了徐家眾人的行李,尤其是三房眾人。
如今徐德貴和苗氏都不在朝為官,純屬閑賦在家,但因徐振英已經打到汴京,不日就要登基,三房身份自然水漲船高,甚至有那小心思多的已經開始稱呼徐德貴為太上皇,苗氏為太后。
金州府的官吏們倒還好,只是都排隊借職務之便去探望了兩人一回。
但城裏的富戶,那手段是層出不窮,更是見縫就鑽,愣是連照顧徐德貴和苗氏的老媽子都捨得重金賄賂,只為套出這兩人的行程,從而來個偶遇。
照顧兩人的一共就只有三個人,一個負責跑腿的小廝,一個照顧飲食生活的老媽子和年輕丫頭。
徐家不喜鋪張,連徐振英身邊都只有辦公的秘書,沒有專門照顧起居的老媽子或是丫頭。徐家其他人也是上行下效,哪裏敢超過徐振英?
因此徐家家裏的奴僕並不多,充其量一家人加起來才不過十個人。這十個人還是經過反覆挑選和培訓后才上崗。
好在這兩人長期在徐振英的敲打教育下,也知厲害,更知分寸,反而將這些人斥了一頓,這股風氣才勉強算是殺住。
不過,因此徐振英北伐成功的事情,整個徐家人都顯得有些躁動。
尤其是二房那幾個小的,走路都帶風,一口一個“六姐”,似乎都有些飄飄然。
徐音希只好百忙之中也抽出時間來反覆敲打三個姨娘。
三個姨娘也知道眼下關鍵時刻,回去以後就告誡幾個子女要沉住氣,千萬不能在節骨眼上惹是生非。
這一支長達十里的隊伍,盧飛打頭陣,周博殿後,各帶兩千精兵。
三房和祖母黃氏的馬車在最中間,享受最高格安保,被眾人簇擁在最中間。
其他便是金州府的各類官員和家眷。
眾人都知,這一北上,便要真正的封侯拜相改換門庭,他們就成了正兒八經的京官兒!
更別提,此去肯定是要去接受封賞。
因此隊伍里熱情高漲,氣氛熱烈,歡聲笑語。
馬車從城門出發,沿路百姓們分站兩側,這次前來送行的人數眾多,起碼有好幾萬人。
他們全都分列道路兩側,很有默契的騰開中間的道路,伴隨着大部隊的啟程,車輪緩緩往前,人群之中山呼海嘯不絕於耳。
“這以後…殿下怕是不會再回來了吧?”
“那是當然!汴京城才是正兒八經的天子腳下,咱金州府拿什麼跟人家比?”
“那也不用妄自菲薄!我們金州府可是殿下的發家之地,自然靈氣充沛。交通更是四通發達,位置也就比興元府差了那麼一點點,可咱們這裏發跡早,更是人傑地靈,這麼好的一塊地,殿下為何要走呢。”
“這位兄台說得有理,反正歷史上有不少遷都的。我看不如咱們聯名給殿下上書,請她考慮遷都至金州府!”
“這法子好!”
這人的話立刻引起一片贊同之聲。
天子腳下,寸土寸金,若是真能定都金州府的話,金州府的地皮價格肯定更是水漲船高。
也因此,金州府的老百姓自然想定都於此,這輩子也享受一回當京城百姓的滋味。
“遷都的事情怕是不好說,這大部隊的人都走了,我看八成是還得落腳在汴京城。我看哪,與其想着遷都到金州府,不如想點實在的。”
“啥實在的?”
“比如去汴京城做點小生意啊?”
有人立刻不以為然,“做啥生意?人家汴京城,那是皇城根下,那邊老百姓啥沒見過?”
“沒見識。咱金州府的東西都是新物件,誰見過?不說賣東西,就說咱去汴京城,咱會拼音,再不濟也能當個老師吧。”
“呀,這話說得妙!之前殿下每打下一個地方就得推行全面教育,那老師都是供不應求。就說汴京城的老百姓再住在皇城根下有啥用?他們見過拼音嗎?學過算數嗎?我看着倒是條好路子!”
“對啊,跟着殿下走,總有掙錢的機會!”
人群中立刻有人一臉所思,似在思考可行性。
而被人群中央簇擁着的三房人自然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祖母黃氏坐在最大的馬車之中,不住的掀開帘子沖送行的百姓們招手。
老人家熱淚盈眶的跟自己的老夥伴們揮手告別,又拉着苗氏的手:“唉,這輩子就沒想到有這麼享福的日子,沒想到臨老了倒是沾了六丫頭的光。這六丫頭吧,她打小我就看出來不是個尋常人物,哪知這…這…這竟然要做皇帝了!就是可惜你二叔不在,否則今日這些大官之中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苗氏提起徐德遠面色有異,不過也是瞬間恢復如初,“是呢,是二哥沒福氣。娘可得替二哥好好看看。”
黃氏唉聲嘆氣:“是得好好看看。尤其是音希那丫頭,都二十多了,婚事卻還沒個着落。這次進京,怎麼著也得給她挑個如意郎婿。”
黃氏可不敢說徐振英的婚事。
老人家雖然年紀大,但是腦子不糊塗。
她可是早就看出來了,這徐家誰都別想拿捏她徐振英。
苗氏自然只能賠笑。
一行人在一片秋色之中緩緩北上。
整個隊伍大約走了二十天的時間,就抵達汴京城。
不得不說,遠遠觀之,汴京城的外觀就已經讓不少人失望。
他們隊伍里不乏這輩子都沒走出過西南一帶的人,因此對於世人口中所說的“天下第一繁華之地”充滿嚮往。
誰知到了地方才發現光禿禿的一片,只有一座也不怎麼高的圍牆,相較於金州府城牆的固若金湯,汴京城的城牆看起來總是有些差強人意。
尤其是門口那一段黃土路,一走起來,塵土飛揚,滿嘴巴都是灰。
他們還沒走近呢,就聽見隊伍里有人在說。
“天爺,這就是汴京城?看着平平無奇啊——”
“可不是啊,跟金州府的城牆相比也太矮了吧?”
“不是都說汴京城最是繁華嗎?怎麼我瞅着不是那麼一回事呢。”
“別這麼說,咱們金州府是什麼地方,汴京城又是什麼地方。咱金州府到處都是水泥路,那跑起來又穩又快。一入了汴京城的地界,我馬兒的速度都降下來了。”
“哎哎哎,快看,城牆那裏好多人,不會是來迎接我們的吧?”
很快,盧飛回來稟報徐音希,說是城牆有無數老百姓正等候他們,可把車內的人給高興壞了,苗氏也探出身來:“是不是殿下帶人來了?”
徐音希便道:“殿下日理萬機,怕是無法抽身。唉,我好像看見堂兄了!”
苗氏看見人群最前面那抹熟悉的身影,立刻一個激動,“慧鳴!!”
而徐音希卻最先看到了鳳兒,她連忙沖鳳兒招手:“鳳兒!!”
徐家班子的老人都許久不見鳳兒和徐慧鳴,此刻都紛紛下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鳳兒也是高興得不得了,只恨不得把每個人都看一眼,“音希!方詢!凝墨!安平!”
這熟面孔也太多了。
鳳兒還衝苗氏和徐德貴恭敬行禮:“老爺、夫人安好。”
“好好好,我們都好。聽說你一個人在皇宮裏發動政變,還險些被萬箭齊發殺死,天爺,我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都忍不住阿彌陀佛,你這丫頭,膽子也忒大!”
苗氏半嗔半怪,鳳兒微微臉紅,“這都是應該做的,蒙夫人誇獎。”
徐慧鳴卻攔上前來,笑着對苗氏說道:“娘,你怎麼也不擔心兒子?”
“哪能不為你擔心?你走多久,為娘就擔心多久,更何況你們兩個人在外,乾的都是最危險的事情,我是日日夜夜都為你們二人擔心!”苗氏抓着徐慧鳴,上上下下查看着,“好孩子,你瘦了——如今總算是天下大定,咱們這一家子再也不用分離了!”
徐慧鳴道:“讓娘擔心,倒是兒子的不是了。不過娘說得對,以後咱一家人再不分離了!”
“唉!”苗氏忍不住拿帕子擦眼淚。
而鳳兒卻已經和老友們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好幾年不見,這一見面,自然是說不完的話,一時竟也忘了大部隊還在等候着。
倒是連氏坐在馬車裏,這往人群中粗粗一掃,竟然看見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
她微微一愣,徐樂至便問道:“母親,怎麼了?”
連氏表情不變,只沉聲說道:“你外祖父和姨母們來了。”
徐樂至對幾個姨母可沒什麼好印象,她恨恨說道:“她們來幹什麼?當年我們離開汴京城的時候,她們甚至不曾前來送行,生怕被我們連累的模樣。如今我們風風光光的回來,她們就像是蒼蠅一般蜂擁而上!母親,我不想見到她們。”
連氏嘆氣,“我們回了汴京城,這事兒就沒法子避免,總不能躲着一輩子不見她們。如今你大姐眼瞅着前程似錦,我也會更進一步,可不能給旁人落下話柄。”
徐樂至還是綳不住臉色,恨恨的瞪了那幫迅速圍上來的連家眾人。
“五妹妹!”
“秋枝!”
那是連德海的聲音。
乍聽到這聲音,雖說已經歷盡千帆的連秋枝還是忍不住眼眶一紅。
想當年流放的時候,爹一直努力的搭救他們,臨走時還給她塞了銀錢,連父對連秋枝還是無話可說的,因此連秋枝在金州府多年,最挂念的便是老父。
尤其是見到連德海那發白的雙鬢,連秋枝那是根本止不住眼淚,當下就跳下馬車,拉着幾個孩子們快步走到連德海跟前跪下行禮:“父親,不孝女連秋枝回來了——”
徐音希、徐樂至和徐弗唯自然都記得祖父的好,此刻也是誠心誠意的扣頭。
“好、好、好,孩子們都好好的,快讓外祖父認認。”連德海將孩子們全部拉起來,這目光自然首先是落在連氏的臉上。
只見這個五女兒如今雖然一身粗布麻衣,但是氣勢凌人,眉眼間暗藏銳利,與當初流放之前時候的后宅婦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這是音希吧。丫頭都長這麼大了,外祖父險些都認不出來!”連德海也是擦着眼淚,拉着徐音希的手。
這位更不得了,聽說已經坐到知府之位,眼瞅着興許會替代韓宗雲那老狐狸的相國之位,連德海心裏雖然有些複雜,但更多的是得意。
他更是刻意忽視徐音希和連秋枝等人的短髮。
聽說這可是現在婦人們時興的髮型,方便又好打理不說,還不容易長虱子,尤其適合鄉下農婦和她們這種外出做事的女子。
好啊,都是半個連家的人。
這簡直讓他在汴京城一躍成為新貴。
其他大臣還在憂心自己會不會被勸退時,連德海卻多了幾分雲淡風輕的意味。
他早已想得清清楚楚,自己如今已六十,升遷再也無望。倒不如快些騰個位置出來。
朝里有連秋枝和徐音希兩母女頂着,還怕連家不會昌盛?
因此,朝里有消息靈敏的,早早的就上連家的門拜訪。
徐音希微微福身,“外祖父安好,給各位姨母請安,給舅母請安。”
連三姑娘連忙一把子抓住了徐音希的左手,而緊急忙慌趕回來的連四姑娘抓着她的右手,一下把徐音希夾在中間。
徐音希看着眼前這一張張親切又帶討好笑容的臉,心中早已是波瀾不驚,她已經過了那種他日衣錦還鄉,必將所有輕視她之人踩在腳底的那種淺薄的想法。
甚至從前,她多少幻想過等她風風光光的回到汴京城,要如何讓曾經看不起他們二房的連家幾個姨母好看。
說來也是可笑,如今她想的卻是維持好表面情誼,萬不能讓他們這幫人影響自己的仕途。
“哎呀,這是希丫頭吧,竟然都長成大姑娘了!想當年流放的時候你還只有十五六歲,當時我急得鬼火燒心,那是該求的人都求了,該見的人都見了,還惹得夫家好一陣嫌棄。”連三姑奶奶擦着淚,言辭懇切,“你們臨走那日,我本想來送行,卻病得下不來床,就這麼錯過,真是造化弄人啊。”
連四姑奶奶看不慣姐姐的做派,她嘴角微抽,心中暗探自己這個姐姐果然幾十年如一日的虛偽。
這以前和五妹爭得有多狠,現在的姿態就有多低。
連四姑奶奶也拿沾着薑汁兒的帕子擦了擦眼,隨後紅着眼睛道:“真是苦了你們了,這下回了家,可什麼都不愁了。你外祖母聽說你回來,高興的好幾個晚上都睡不着覺,還給你們準備了下腳的地方。早上姨母我去看過了,收拾得乾乾淨淨,你們到了就能住下。”
徐樂至看着被連家眾人簇擁着的徐音希,她扯了扯唇,秀眉緊蹙:“都是一些拜高踩低的東西!”
徐弗唯卻道:“二姐,你小聲些!莫讓外祖父他們聽到。”
徐樂至卻不服:“本來就是事實,怎麼還讓人說了?外祖父要是真心疼我們幾個小的,怎的不見他上來就問我的情況。他們各個都只知道圍着大姐轉,不就是看上大姐手中那點權力嗎?大姐也是糊塗,她為官多年,為何連他們的這點心思都看不透?”
徐弗唯蹙眉不語。
她很小的時候就和徐梅曉兩個人外出求學了,跟徐樂至接觸不多。尤其是徐樂至還早早的嫁了人,兩姐妹更是有些形同陌路之感。
徐樂至像是遊離在整個徐家之外的人,待誰都不親近。
更不必說,徐弗唯其實打心眼裏就看不上自己這個二姐。
腦子蠢笨不說,還擰不清形勢,說話更是口無遮攔。
也難怪不得殿下喜歡。
徐弗唯倒是恭敬上前,沖連家眾人甜甜一笑:“弗唯給外祖父、姨母、舅母們請安。”
連家舅母見到十二三歲的徐弗唯,自然是喜歡得不得了,兩個舅母一左一右的拉着她,問東問西,這可又把徐樂至給氣壞了!
哼,全家人都看不起她!
她才不想和連家這幫虛偽的人做親戚!
只耽誤了片刻,城牆門口就堵得水泄不通,作為這次北遷的總指揮官徐音希便只能遺憾的對連德海說道:“外祖父,如今我還有公務在身,得先帶人進宮向殿下復命,不好耽擱太久。等我們母女幾人收拾妥當以後,一定上門拜訪。”
連德海越看徐音希越滿意,忍不住囑咐:“不急不急,公務要緊。殿下此刻怕是正等着你們呢——”
連家舅母也道:“好姑娘,你先去,住的地方我們已經安排妥當,保管不讓你們操一點心,回來就有熱湯熱茶喝!”
“多謝外祖,多謝舅母。”
徐音希像是男子一般拱拱手,隨後又跟徐家三房請示一番,這才利落的翻身上馬,沖身後堵成一片的人群,振臂一揮高聲喊着:“諸位,不要再耽擱時間了,速速進城,殿下還在宮內等着我們!”
這一聲喊,所有人都聽命而動。
鳳兒他們都擠上馬車,又沖外面來迎接的人招手,笑眯眯的沖他們喊着:“都回去吧,都回去吧,沒什麼看的,別堵在這兒——”
整個隊伍的士兵也是全都就位,端是整齊劃一。
其中更是不乏英姿颯爽的女兵。
連三姑奶奶嫉妒得牙齒都發酸,陰陽怪氣的說道:“這希丫頭如今好大的官威啊!”
連四姑奶奶卻是真心實意的羨慕:“這丫頭…可真是不得了……”
連家舅母嘆息着:“當時滿汴京的人都笑話五妹生不齣兒子,就因為這個,她吃了多少苦藥,挨了多少冷眼,又受了多少嘲諷?如今一個希丫頭就頂別人家十個兒子,我看如今汴京城裏誰還敢笑話五妹?!”
連德海盯着徐音希遠去的背影,得意之中卻有遺憾:這麼好的女娃,咋就不是他的親孫女呢!
若是姓連該有多好啊——
倒是連家舅母忽然蹙眉道:“哎,怎麼不見妹夫?”
這一提醒,倒叫眾人回過神來。
是啊,這連氏和三個姑娘都見到了,怎麼沒看見徐德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