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蘇將軍
一樓大廳里,一位摟着兩位姑娘將軍打扮的人揚起了頭,“嘛事兒啊?”
“如果說有人在我的樓里吃了飯不給錢,您會不會替我做主啊?”老鴇嬌滴滴地問道。
“他nǎinǎi的,誰這麼大膽?”蘇將軍大手一揮,十幾個士兵一排地出現在了大廳,十幾隻洋槍一線地瞄準了二樓。
看到這陣勢,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老鴇咯咯地笑着繼續說道:“蘇將軍消消氣,我只是說的‘如果’。”
蘇將軍使勁一抱旁邊的一位姑娘,“欺負你,就是不給我面子!你的樓就是我的樓!”
“我的姑娘就是你的姑娘。”老鴇一句馬屁接着拍上。
蘇將軍打了一個飽嗝,“他nǎinǎi的對極了!你的姑娘,就是我的姑娘!”說著話,在懷裏姑娘的臉蛋上就使勁嘬了一口。
老鴇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對我說道:“你還走不走啊?”
“你想咋地?”
“我想……”老鴇正在考慮中。
“只要不是陪你一個晚上,什麼都可以考慮!”看了老鴇一眼,我先開出了條件。
“做你的大頭夢啊!我留你在這裏是讓你賺錢來着,不是讓你花錢的!“
我舒了一口氣,拍拍胸口,“那就好!”
“這樣吧!這裏的龜奴一天是兩錢半銀子!”
“可不可以換點兒別的?”
“別的?”
“樓里的姑娘個個美如天仙,尤其是你這種風姿綽約風韻猶存的,我是擔心忍不住吃你豆腐啊!”
“看你sè迷迷的,這個倒是應該提防一些!”
“是啊!我這人別的地方還能說的過去,就是自制力差了點兒!”
“要不閹了?”
“不至於這麼殘忍吧?迎賓、門衛、收銀啥的,我都可以做的啊!”
“不行!有損ji院形象!”
“阿姨,這玩笑開大了吧?”
“老娘我開窯子大半輩子,基本上看見一個男人就會有衝動了,不過對於你,我怎麼感覺遁入空門了?”
“空即是sè,sè即是空嘛!阿彌陀佛,我決定還是盡量剋制一下自己吧!b-u-t……”
“什麼?”
“你得找我半錢銀子!”
“算是利息了!”
“靠!”
“靠你個頭啊?沒看到下面的一桌客人走了嗎?還不趕緊過去收拾了?”
“你大爺……”
“嗯?”
“他老人家還好吧?”
媽的,我忍你!下了樓,來到了空桌前,朝碗裏吐了一口唾沫,疊在一塊,我就往廚房裏搬,旁邊的蘇將軍醉醺醺地正在捏着一個姑娘的下巴,“小紅啊!你伺候我的這兩天裏,我發現……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
“大爺,那是奴婢的榮幸!”
“等我這兩天辦完了差,我就在外面打理一個房子,把你搬出去住,你樂不樂意啊?”
“當然樂意了,您可得說話算數啊!”
“我說話,向來一言九鼎!”
他媽的你要是說話一言九鼎的話,樓子裏早就空了,路過這一桌子,我剛準備往裏走,只聽小紅繼續問道:“蘇老爺,這兩天您是忙得什麼差啊?”我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李大人,知道不?”
“哪個李大人啊?”
“就是當朝宰相李鴻章李大人啊!”
“宰相?”
“對,李大人讓我留在這裏,監視幾天城裏的動靜,說是特別留意一下來往的江湖人!”
我眼前一放光,脫口問道:“是不是城裏出了什麼事兒啊?”
“和你啥關係啊?看你小子,很面生啊!新來的?”
“是!是!”我趕緊點頭。
“新來的,是不是走江湖的啊?”
“蘇老爺真會開玩笑,您瞧我這一條腿,走得動江湖嗎?我是來……是來應聘龜奴的!”
“其實,瘸子也有厲害的角sè啊!”老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身邊,要糟!她繼續說道:“不知道蘇將軍還記不記得十幾年前江湖上出現了一個‘七星瘸’?”
我心裏咯噔一下子,看了一下蘇將軍,眯着眼也不知道真醉還是在裝醉,只聽他說道:“十幾年前,我尚未當上將軍,不過‘七星瘸’這個名字我聽李大人說起過!”蘇將軍突然直盯着我,“難道……?”
小紅捏住了蘇將軍的下巴,擰到了自己的臉前,“蘇老爺真是太多心了!七星瘸風流倜儻,怎麼會長得這般模樣?”
過分!“小弟雖然說不上英俊,但也談不上醜陋啊!”雖然明知這個小紅是在幫着我,我還是為自己作了一句辯解。
蘇將軍再次轉過頭來,瞪了我一分鐘,“這小子確實說不上獐頭鼠目!”
“將軍慧眼!”
“不過,這個樣子和龜奴不大搭配,龜奴就應該是獐頭鼠目的嘛!來人啊!幫他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說著話的功夫,我的兩隻手已經被兩個大兵哥架了起來,第三個士兵舉起一塊長木板左右賞了我四個嘴巴子,“謝謝蘇老爺!”
第二天,我捂着個嘴巴子從藏chun樓里走了出來,回頭看了一眼藏chun樓的招牌,心裏恨恨地說道:“你個死八婆,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樓里的姑娘再次送人!”
滿肚子氣地來到了城門口,三輛華麗的馬車正好從城裏飛馳出來,風吹起帘子的一瞬間,我瞥見了第一輛馬車上一位袒胸的壯漢,胸口處這個狼形的紋身挺他媽的酷;第二輛馬車裏傳出的是一個嬌滴滴的聲音:“人家后腰屁股上面兩公分癢得厲害,你再給我撓撓!”;第三輛馬車上的動靜比較大,來回傾側着彷彿是要翻車似的,車窗處伸出來的是一個咬着木屐散發的女人腦袋,看錶情不是痛到極點就是爽到了極點,車門處露出來的是潔白似藕戴着腳鐐的兩條小腿,滿清十大酷刑?
看着三輛馬車從眼前過去,我剛準備進城,一個守衛攔住了我,“去哪兒啊?”
剛在藏chun樓里受了一股鳥氣,我心情不咋地好,“廢話嘛!進城啊!”
“這麼叼?”守衛晃了晃手裏的大刀,“我是問你進城去哪?”
這個守衛好像比我還他媽的叼,看在你們人多的份兒上,我不跟你計較,一彎腰,陪個笑,“探親!”
“哪門子親啊?”這個守衛有點兒騎着鼻子上臉。
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直起了腰桿,“我,你也敢攔?你不認識我?”守衛搖了搖頭,我繼續忽悠,“你再仔細看看,你難道就沒覺得我很像京城的哪位王爺、尚書、將軍、大學士啥的?”
“我沒去過京城!”
“你也就這點兒出息了!地方上的巡撫、司馬、長史、縣令呢?”大兵哥繼續搖了搖頭,“跟你,是真沒法子溝通,把你們當官的叫來!”
大兵哥和不遠處帶領子的一位低語了兩句,帶領子的走了過來,鞠躬說道:“請恕下官眼拙,閣下是……?”
“免禮,你也沒認出來?”
“下官眼拙,下官眼拙!”帶領子的只能一個勁兒鞠躬。
一個朝廷養着這麼多官,就沒有一個長得像我或者是多少有點兒相似之處的,真他媽的失敗!“罷了罷了!不知者不罪!這次我原諒你了!”
我不理會他繼續往城裏走,兩把大刀攔住了我,“這是啥意思啊?我已經給你一次機會了啊!”
“近ri城裏比較亂,出入人口一概登記,這是李鴻章大人的口諭,下官不敢違抗啊!”
“你想咋地?難不成我還得去找一個認識我的人?”
“讓下官看一下官憑即可!”
要糟!這個玩意可不能說是忘了拿,“掛失呢!”
“複印件?”
你大爺的,進個城這麼麻煩啊?“咱哥倆說點兒實際的,你的意思就是如果我掏不出證明你就不讓我進去了唄?”
“下官不敢,只是上頭命令不敢有違。”帶領子的再次鞠躬。
瞧你這德行,二錢銀子就能拿得下你,可是我……唉!不和你鬧騰了,“大人啊!其實我是巡撫大人老婆六大舅七大姨八大叔九大姑的第十個外孫,想去城裏探探親的!”
帶領子的掰了一會兒手指頭,腰桿接着直了起來,“來人,給我拿下!”
“等一等!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雖然說距離上是遠了一點兒,怎麼說我也是官宦家屬,你們怎麼能……?”
“巡撫涉嫌謀逆、通敵、貪污、受賄,夾棍夾死了一個老頭子,馬車撞死過一個老太太,牢房強暴一個小寡婦,ji院亂搞一個大肚子婆,一屍兩命啊!”
“逛窯子付賬了嗎?”
“好像付了!”
“那還不算太壞!不過這關我屁事兒啊?”
“昨天夜裏,巡撫全家已被滿門抄斬,誅滅九族!”
“啊?”
“來人,給我拿下!”
“等等!九族能扯到我嗎?”
“我剛才已經數了,你算是八族!”
“啊?”這三點水以前挺jing明的,現在上了歲數,缺了一根筋還是怎麼了,竟然遭人如此陷害?管不了那麼多,我先進城再說,對不起了,三點水兄!看見兩個大兵哥過來捆我了,眼睛裏揉出來淚水,我跪在了地上,仰首望天,“真是蒼天有眼啊!報應來了!事已至此,小弟也無需隱瞞!其實,小弟本是此地人氏,無奈巡撫仗勢欺人,強奪我家田地兩畝半,霸佔我家房屋倆偏單,外加一條土生土長小花狗。可憐,我夫妻二人苟延殘喘於茅房,巡撫仍然不放過我們,捏造罪名於我,小弟被迫背井離鄉,四處漂泊,打聽到妻子已經被巡撫納為第七房小妾,慘遭蹂躪於旦夕。好男人不會讓心愛的女人受一點點兒傷,所以我才斗膽進城,誓要救妻子於水火!”
“你準備單槍匹馬?”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個男人,最大的恥辱就是被別人玩了自己的女人,而且不給錢!”
“好漢子!”
“城西張鐵匠那兒,我已經預定了兩把菜刀,我正準備去拿呢,想不到用不着了。蒼天啊,大地啊,究竟是哪位大天使替我出的這口氣呢?是誰下令將巡撫全家滿門抄斬的?”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昨夜巡撫衙門突起大火!”
“燒得好!究竟是誰放的火?我要買倆雞頭親自去謝謝他!”
“你先等一下去謝,據我所知,巡撫只有一妻無妾,你剛才說……”
“明顯是你們力度不夠,你們先繼續調查,我去看看衙門裏頭還有什麼沒燒乾凈的地方,我再去放一把火,順便在我亡妻的墳頭上燒一炷香,大人,你不會和死人也過不去吧?”
“你去吧!”
“多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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