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故人
送走了德國傳教士,管家再次來到了大廳與李鴻章低語幾句,李鴻章一皺眉,“讓他們進來吧!”管家剛準備下去,李鴻章繼續道:“等等!先把我扶到床上!”
點燃了一根雪茄,蕭峰、段譽、虛竹,三個人走了進來,一齊行禮,“見過李大人!”
“免了!免了!”李鴻章朝三個人稍微一打量,“這幾天三位一定很勞累吧?”
三個人一愣,段譽輕聲問道:“不知李大人是說的哪一方面?”
李鴻章嘬了一口煙,“我看你們三個人兩手空空,應該是累得都拿不動東西了吧?”
“多謝李大人挂念,東西在外面放着呢!”
“那就好!有些事情啊,是無論如何不能忘記滴!”
“屬下一定謹記在心!”
“巡撫衙門裏你們鬧騰的動靜不小啊!老佛爺都知道了這件事兒!”
段譽一揮手,一個大箱子抬了進來,一開蓋子,滿箱子的珠寶,“這些東西是讓李大人壓壓驚的!”
“好了好了!老佛爺那邊我會替你們擔著的,至於禮部尚書府嘛!”李鴻章一擺手,視錢財如糞土一般,接着語氣一頓,段譽再一揮手,同樣的兩個大箱子搬了進來,李鴻章掃了一眼,繼續說:“京城非比尋常,你們做事盡量小心一些!”
“小的明白!”
“我就怕你們不明白,大理的茶葉我是有一陣子沒喝過了!”
“小的該死,下次一定奉上!”
“契丹的良駒、靈鷲宮的長腿姑娘,我也是有些ri子沒看到過了,你們下次來見我的時候,如果能騰得出手,就麻煩一下給我捎點兒帶來嘛!”
三個人一齊點頭,“明白!明白!”
“你們先回吧!”
“是!是!”
三個人走出了丞相府,虛竹急急地問道:“第一天我們到的時候,就已經備好了禮;今天又是一次,他竟然還張口索要?”
“三弟,這就是官場!”段譽安慰着說道。
“這個狗官,我剛來到京城,四大護法讓他瞅上了倆,已經送他在那裏當差了,他還不知足!”
“對不住了,三弟!”
“大哥,別這麼說!”
“待報得此仇,我便獨居邊塞,再不踏足中原!”蕭峰語氣有些憤怒地說道。
“姐夫,姐夫!”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三個人一回頭,蕭峰喊道:“阿紫!”
“姐夫!”阿紫低聲和三人說了一些什麼。
“哼!”蕭峰一扭頭,“該來的早晚都得來,七星瘸來得正好,一塊兒解決了,倒省得我們四處去找他!”
“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宜早不宜遲,今晚!”
禮部尚書府門口,幾位門丁披麻戴孝,難道又來晚了?我急匆匆地往裏面跑,一名家丁拉住了我,“幹什麼的?”
“找你家老爺!”
“找我家老爺幹什麼?”
“有事!”
“有什麼事?”
“需要給你說明嗎?”受了一路子氣,我靠,我扯大了嗓門。
家丁一愣,“需要!”
真你娘的,心裏越是着急,越是遇到了這麼一個二百五,“等會兒,我讓你家老爺收拾你!”
我準備往裏闖,幾名家丁左右攔住了我。雙方僵持的時候,從大廳里走出了一位婦人,兩個丫鬟攙扶着,看到她,我已經呆住了,昔ri的回憶湧上了心頭,柳夢求!
一名家丁走過去,和夢求說了些什麼,柳夢求朝這邊望來。十六年了,鬢角、髮髻透露出了歲月不饒人的痕迹,老了啊!看到了我,夢求臉上也是同樣驚愕的表情,“你!……”
“是我啊!”我答應着向前走去。
不料夢求接着話鋒一轉,“把他給我轟出去!”
眾家丁揮舞着大木棒就把我攆出了家門,我正犯迷糊呢,就聽裏面又是一個聲音,“再把他給我轟進來!”
我再次出現在了院子裏,走到夢求的身邊,“這就是你們府上的待客之道啊?”
“只是針對你!”
“真是我的榮幸!**呢?”
柳夢求的臉sè變了一下,“跟我來!”
走進了大廳,夢求朝裏面一指,兩塊白布樑上垂下,zhongyāng的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唐氏**之靈位”,我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還是來晚了!三點水、**都不想看見我!”接過了夢求遞來的一炷香,我插在了案子上。
鞠了幾個躬,“**是怎麼死的?”
“這事兒待會再說,現在我帶你去見一個故人!”
“哪位?”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剛準備跟着夢求走,轉頭看到了案子前跪着的一個人,看面孔甚是熟悉,“這是誰?”
“怪我糊塗了,這是小雞!小雞,快點兒過來見過你劉世伯!”
“小雞?你和**的孩子?”看到夢求點了點頭,“**取的名字吧?”
“我會取一個這麼難聽的名字嗎?”
我聳了聳肩,唐小雞沖我行個禮,“劉世伯!”
瞅了他一眼,“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迂腐!”
唐小雞一愣,轉眼看着夢求,柳夢求一個白眼,“別理他!你這位世伯小時候腦袋被驢踢過!”
我點了點頭,“而且不止一次!”
唐小雞同樣點了點頭,“而且有一次是踢腿上了吧?”
柳夢求捂了一下嘴,臭小子,守着你老爹我不好意思修理你,眼睛朝夢求一瞪,“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小雞,你在這裏招呼客人,我帶你世伯到裏屋去見一個人!”小雞答應着。
走進了內室,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轉過了屋角,我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書案上奮筆疾書,“倩兒!”我的語音略微顫抖。
“劉瘸子!”
“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是不是應該躺在巡撫衙門的廢墟里啊?”
“對不起!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你的錯,這都是命!”
看着眼前的兩位故人,本來在路上想着要有很多話要對她們說的,千言萬語隨着兩位友人的離去卡在了嗓子眼裏,我搖了搖頭,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下一個應該是我了吧?”
“他們針對的不僅僅是你們三個人!”倩兒冷冷地說道。
“我知,我算是主犯嘛!”
“即便他們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他們的!”倩兒一拍桌子,桌子上出現了一道裂紋。
我一愣,隨即恍然,倩兒應該是已經得到了三點水的真傳,只聽倩兒繼續說道:“巡撫衙門那一場大火之後的每一個晚上,我都在做着同樣的一場夢,那就是手刃仇人!”
倩兒一邊憤激地說著,一邊捋起了半截子褲腿,十幾年過去了,倩兒的腿還是這麼白,我這樣琢磨着,脫口就說出了:“保養得挺好!”
夢求朝我一瞪眼,我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咳嗽了兩聲稍加掩飾窘態,“潔白的皮膚,映襯着血字的刺眼;一筆一劃的鮮紅,昭示着仇恨的火焰。倩兒,我明白你此刻的心裏很憤慨,不過我有一個疑問,你這一個單單的‘復’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刺字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那個‘仇’字寫得太靠里了點兒!”
“奧!原來是這樣!那我們就不方便看了,你復仇的決心我們可以理解。不過,考慮到蕭峰、段譽、虛竹三兄弟的勢力,這個事情我們不得不從長計議!”
“只要報的此仇,我死而無憾!”
“別老是死不死的,咱們應該做的是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麼辦!”柳夢求倒了三碗茶水,我端起碗來,“**是怎麼死的?”
柳夢求沒有回答,只是從衣服里掏出了一捲紙,展開了一幅圖畫,“我知道你會問的!”
看到畫面上是一個躺着的人,胸口處六個血洞,“六脈神劍?”
柳夢求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在世的時候,經常告誡我們‘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我眨巴了幾下眼睛,“還有嗎?”
“立身以立學為先,立學以讀書為本!”
“哇?”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咱們的話題能不能和**有點兒關係啊?”
“**這種爭分奪秒孜孜不倦的學習學習再學習jing神,值得我們學習,他永遠活在我們的心中!”柳夢求情緒上有些激動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我說夢求啊,你這種緬懷**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現在不是召開追悼會的時候啊!”
“幾年前,**就養成了早起打鳴的好習慣,用一聲高亢洪亮的男高音喚醒沉睡中的我們起床,特別是鞭策小雞讀書,可是沒想到,今天早上,他的一嗓子還沒有吼完,就……”
一張衛生紙遞了過去,“夢求節哀!”
“然後,廚房裏的管事跑來告訴我,全府上下的雞狗在一夜之間全部死掉了!”
“雞犬不留,巡撫衙門出事的當晚也是這個樣子!”倩兒淡淡地說道。
我打了個機靈,“這丫的,仇恨不小啊!”
“你怕了?”
“一點點兒!看來是沒辦法說服他們來個停戰協議了!”
“就算他們答應,我也不答應!”倩兒的語氣斬釘截鐵。
聳了聳肩,“我也不答應!”
就在這時,三個人不知道說點什麼的時候,一名家丁走了上來,對夢求低語了幾句話,塞給她一件東西;夢求揮手讓他下去了,轉過頭來對我說:“死瘸子,外面有人找你!”
“哪位?”
“來人沒說,瞧那個樣子,好像是官家的人!”
“官家的人?我印象中不認識什麼官家的人啊?”
“是不是做了一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夢求猜測道。
“別瞎說,我為人雖說不怎麼地正大,但也很光明滴!我剛來到京城,誰會認識我啊?”我嘀咕着。
“不會是引蛇出洞吧?”
“很有這個可能!那我還是別去了!”
“瞧你那點兒出息,這個是給你的!”夢求打開了剛才那名下人遞過來的小包,包里竟然是圓圓的手鐲,這個不應該是在當鋪里嗎?夢求繼續說道:“門口那人說你看到這個就會跟他走的!”
我點了點頭,“我去!”
“小心一點兒,這個時候不宜旁生枝節,尤其是別沾花惹草!”
“什麼跟什麼啊?我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用你來數落我?”
“這又是哪一家姑娘的?”夢求晃動着手鐲。
我一把搶了過來,“管那麼寬呢?”
“風蕭蕭兮易水寒……”
“閉上你的烏鴉嘴!你在這裏陪着倩兒,我去去就來!”看到夢求點了點頭,我走到了倩兒的身邊,“不會想不開吧?”
“想不開的話,我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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