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多遠滾多遠

第37章 有多遠滾多遠

第37章有多遠滾多遠

晚飯前承輝帝心情不錯的再次啟駕坤寧宮,半道上聽到有人在大聲說話:“老三,別不識好歹,賈璉那廝大半年前還是頭凈街虎,不信你去榮寧街打聽打聽。回頭別壞了皇家的名聲,父皇那邊的板子落下來沒你的好。”

承輝帝頓足細聽,這是老二李咸在教訓老三李亨?起因是賈璉?

“小弟與賈璉的來往,不老二哥費心。”李亨心平氣和的聲音傳來,情緒毫無波動。

承輝帝暗暗在心裏贊一句,“較之以往沉穩了許多,老三有長進。”

想到這裏,承輝帝也不多停留,大步往前,轉過一個彎出現在兄弟二人的視線內。

正對着承輝帝的是老二李咸,年僅十七歲,深受文臣推崇,朝野有“賢王”之稱。

“兒臣給父皇請安!”李咸相貌極佳,比起李亨而言,少了一份陽光,略顯陰柔。

李亨也趕緊轉身,請安前還不忘記一旁讓開,免得擋了二哥的視線。

承輝帝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問了一句:“老二在吏部觀政,考評選拔有何心得?”

李咸垂手而立,微微低頭作答:“兒臣以為,考評選拔官員當觀其德,查其能。”

老三那邊看着就是個希望得到父親認可的孩子,老二那邊從今天的情況看,已經開始在防備老三這個潛在的競爭對手了。承輝帝也挺無奈的,但這就是帝王的心思。怕兒子之間鬥起來,又怕將來繼位的兒子無法承擔起這份江山。

李亨的智商足夠,這句話算是給他點了一下,但依舊沒想明白,整個人腦子裏亂鬨哄的,也沒心思回去上課了,同樣請假先回宮去了。

如果不是周皇后以珍貴妃那邊等着急為借口打斷了父子對話,興緻勃勃的承輝帝還能再講兩個鍾(半個小時)的。

別人不清楚,李亨是很明白自己這位母后的厲害。都快四十歲了,還能獨寵,靠的不僅僅是美色了。李亨可是知道皇后最喜歡的歷史人物是長孫皇后,經常性勸皇帝要雨露均沾。

一路走來,遠遠的看見前方的宮女和燈籠時,承輝帝暗暗下了決心,必須改變今後皇子們的競爭規則,竭力避免因為爭奪皇位而弄出兄弟之間伱死我活的流血事件。

小舅子的事情,承輝帝很自然的笑道:“此事,朕不知道。”

外頭進來幾個宮女內侍,見這場面不敢下手,面面相覷之際,賈元春見狀心頭一動,從容不迫的上前伸手扶李亨道:“三殿下,皇后正在氣頭上,您要不先避讓一二?”

大周朝男子十六歲成丁,皇子十六歲得出宮,李咸想要進宮需皇后或皇帝的許可。

承輝帝希望皇子們互相競爭,但是不要撕破臉,競爭保持在一個範圍內。別弄的跟唐朝那樣,動不動病變,血糊糊的一片狼藉。有的事情,承輝帝其實心知肚明,但怎麼說呢?為尊者諱,太上皇是親爹,他的事情能遮掩還是要遮掩的。

“哦?何為德,何為能?”承輝帝聽到李鹹的回答,面帶微笑,微微歪了一下腦袋,語調不易察覺的上調弧度。深知承輝帝的李亨知道,對於二哥的答案,父皇並不滿意。

“臣妾那弟弟過幾日三十歲生日,這不是想求個地方上的差事又沒臉進宮,拐彎抹角的托老二進宮遞個話。”皇后笑着把話說明白,事情就這麼個事情,看皇帝定奪。

賈璉一抱手:“多謝了您,回頭讓人給您捎點好酒。”

柳老頭同情的看了一樣賈璉,點點頭道:“行,我知道了,以後長點心。”

次日一早,課堂上的李亨如同菩提老祖課堂上的孫猴子,抓耳撓腮坐立不安的,一直給賈璉使眼色。上課的方老夫子也沒慣着他,直接給他叫起來,指着門口道:“去外面站着!”

李亨一臉羞臊的出去了,方老夫子繼續上課。

承輝帝沒再問,而是快步往前,進了坤寧宮,皇后在前院候着請安。

柳老頭一臉的不耐煩,抬手揮舞着趕蒼蠅似的,口中冷冷道:“別在我跟前晃悠!你這號心裏只有你自個的人,我見着心裏發慌。”

聽到這話的賈璉瞬間表情如寒冰,李亨在目光逼視下,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下降到冰點。再看賈璉的拳頭都捏緊了,頓時往後跳了一步,連連擺手道:“別急啊。”

“母親,兒子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您只管打罵,千萬不能氣壞了身體。”

“兒臣遵旨!”李鹹的語氣聽的出來,開心的彷彿在唱歌,邊上的李亨微微歪嘴,默默的在心裏說一句:你開心個屁。

周皇后一看這個樣子,頓時就心軟了,鼻子一酸,扭頭抽了幾下才回頭鼻音道:“你且回去好好想想,前前後後的想一想,你都經歷了些啥。”說著一想不能心軟,不然這孩子教不會。於是便對外頭道:“來人,把三殿下弄回去禁足思過三日。”

皇后就一個弟弟周皓,同進士出身,在國子監做博士。大周朝皇子選妃有個潛規則,首選知書達理的適齡女性,出身什麼的倒是往後靠,不講“女子無才便是德”那套。畢竟那套東西,都是講給底層的人聽的。

“滾,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我算是明白了,指望你有誠信算我瞎了心眼。”

夫妻之間沒有太多客氣,承輝帝看似隨口的一問:“剛才見着老二了,他進宮有事?”

身為皇子,這點事情都做不到,還指望能去惦記那個位子么?

李亨自然不敢就這麼走了,噗通跪倒,額頭着地,磕頭“咚咚咚”三響。

賈璉也沒搭理這對主僕,走到門房那對柳老頭道:“府試之前就不來上課了,在家複習。勞駕您給方老夫子說一聲,每日我讓家僕把做好的文章送來批改。”

李亨不知道的是,他離開之後,周皇后幽幽的對承輝帝道:“陛下,老三還小。”

李亨住的偏殿內,此刻他也陷入了思索中,事情的詳細過程在腦海里走了一遍之後,李亨還是沒有想明白錯在哪裏。賈璉的心思在李亨看來不重要,你說不認賬就不認賬了么?別看他對着賈璉笑嘻嘻的帶着點討好的接近,本意還是想拿捏住賈璉。

“陛下慧眼如炬,老奴這點心思瞞不過您,是這麼一回事……。”巴拉巴拉上前一通說,完了裘世安往側后一步,整個過程半點添油加醋都沒有。

李咸卻以為承輝帝的表情是對自己的回答很滿意,不免得意洋洋,一臉喜色的回答:“德者,官聲也,同僚及地方士紳評價也,能者,教化、稅賦、刑案也,地方官看科舉成績,看稅賦徵收,看刑案數量。”

周皇后聽了李亨的話之後,似笑非笑的看着這個大聰明兒子,指着門口道:“滾回你的院子禁足,晚飯也不許吃,你這聰明勁,餓三頓就能治好。”

承輝帝也沒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即開口道:“擺駕,算了,去寧妃處。”

二話不說,賈璉沒搭理一直在邊上干著急的李亨,直接上了馬車,下令啟程回家。

人多的地方賈璉不好發作,出了大門便拉着臉開噴:“我說李老三,接小冊子的時候你可是說好的,以後離我遠點。”

周皇后管教老三,承輝帝不打算摻和進去,喜歡這孩子歸喜歡,皇后那邊既然做出了處理,承輝帝就必須尊重她。夫妻多年,這點默契是有的。

等馬車走的看不見了,李亨也走門房那,朝柳老頭抱手躬身道:“老先生,我做錯了么?”

李亨離開坤寧宮已經吃了晚飯,天也黑了。多虧天黑了,不然李亨知道,自己看起來肯定跟喝醉了一樣眼花耳熱。其實他沒喝酒,只是頭一回享受到承輝帝一對一的教學輔導。

賈璉罵過後,李亨身側的小內侍不答應了,大聲呵斥:“賈璉,你放肆!”

承輝帝想到皇后之前的態度,心裏不免暗暗自責,步履也放慢了些許。太上皇是怎麼病倒的?不就是被幾個爭奪儲位的兄弟們給氣的么?如果不是自己當初的心思隱藏的足夠好,怕是沒等他有機會,已經被幾個兄弟先弄死了。

李亨四周看看后,上前低聲道:“母后,是這麼回事,那本小冊子是賈璉給我的,這事情就跟您一個人說了,父皇那邊都沒提賈璉的名字。今天我遇見他,那意思不好埋沒他的功勞,便說了一句告訴父皇是誰獻上的小冊子,他當場就翻臉了,直接讓我滾。”

午飯的時候,賈璉屁股後面多一條跟屁蟲,什麼皇子的氣度,李亨身上完全看不到。

承輝帝嗯了一聲沒說啥,喝了一杯茶之後,起身去了珍貴妃處。半路上,承輝帝還在回味之前與李亨說的那些話。怎麼說呢?好像面前的一堵牆,根本看不到牆後面的東西。順着這本小冊子上的內容往深處思考,面前的牆上如同開了一扇窗戶。

嘗到好處的李亨哪裏肯認賬,舔着臉道:“賈兄,你別誤會啊,這不是我尋思着,該不該跟父皇說明白,那本小冊子是你寫的。”

承輝帝對於這個回答不置可否,也不打算教訓一下老二,有的東西教不會的,得自己去發現,才會深有感悟並牢記於心。

周皇后的父親是個江南寒門出身的讀書人,四十歲才中了個秀才,趕上選美進宮,當地縣令為完成政績,逼着周秀才把女兒拿出來參選。誰曾想一路殺進宮裏,趕上當年的四皇子成年開府,周皇后被選送過去。沒過三天就被承輝帝給幸了,次年生了李咸,第三年被扶正。

沒想明白其中關竅的李亨也沒動地方,更沒攔着,站在一邊看着賈璉遠去。

這小子是個狠人啊,這一抬頭滿臉的淚水不說,額頭紅印子都出來了。

換成別的宮女內侍,李亨自然不會動一下,這不是賈元春么?

李亨再次朝皇后磕頭三響道:“母后,您彆氣了,我這就回去反省。”

“老二,明日起去都察院觀政半年,回頭把在吏部觀政心得寫一份詳細報告呈上來。”

周皇后默契的一笑道:“臣妾也不知道。”

提到這本小冊子的時候,李亨的態度很明確,我知道是誰寫的,但我不能說。這也是賈璉再三叮囑的話,反正賈璉把小冊子交出去之後就不認賬了,誰來都說沒見過,不知道,不是我寫的。

這麼一想,承輝帝打了個寒顫,老二和老三之間……。

回到宮裏直接奔着坤寧宮,見了皇后之後,李亨可憐兮兮道:“幕後,我能跟您說點悄悄話么?”周皇后頗為吃驚,昨天晚上還開心的手舞足蹈,今天這是怎麼了?

揮手示意宮女們退下,周皇后很耐心的問:“怎麼了這是?臉黑的能刮下來二兩灰。”

皇帝這個位子想做好,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如果做一個甘心碌碌無為的守成君王,倒也還好。那種明明是個昏君,卻偏要覺得自己很行的皇帝就太要命了。明英宗就是很典型的例子。如果不是于謙站出來,沒準那會就再來一個南北朝了。

周皇后的心態承輝帝也很清楚,她的立場很清晰,手心手背都是肉,兩個親生兒子要鬧起來,做母親的太難做了。

承輝帝下班了,身邊大太監裘世安上前欲言又止,承輝帝知道這老東西的心思,看看其他內侍都不在場便笑罵一句:“你這老奴才,有話直接說,別裝模作樣。”

李咸開心的告辭走了,承輝帝沖還在原地的李亨笑道:“怎麼遇上的?”說著話,承輝帝繼續往前,李亨趕緊跟上:“來給母后請安,迎面撞上二哥。”

李亨扭頭道:“有你什麼事情,退下!”

皇后的舉動證明了,自己的做法肯定是出了問題了,還是出了大問題。

那麼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呢?

李亨想不明白,越想他就越糊塗,然後開始把事情經過的人過一遍,最後想到了看門的柳老頭對自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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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我是賈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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