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斯文掃地破大防

第323章 斯文掃地破大防

堵門的官員全都傻掉了,但也並不害怕。一群五城兵馬司的雜兵,還敢對進士老爺動手么?

一名官員抬手指向正在衝來的一隊人馬,大聲喝斥;“大膽,以下犯上,爾等意欲何為?”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當兵的被唬住了,當時都站住了。

這時候研發司內賈璉站在門后喊一嗓子:“兄弟們只管動手,出了事情賈某擔著,大不了這官不做了。”

一句話給了五城兵馬司士兵們勇氣,對啊,我們老大是誰啊?王爺府都敢殺進去,逼死王府管家的主,滿京城打聽打聽,勛貴子弟哪有不躲着五城兵馬司的?就你們這些臭魚爛蝦?

走你!為首的軍官手裏的木棍往下一伸一橫,攔路官員被絆倒在地。兩個同伴撲上去,左右按住,掏出繩子給綁個結實。被抓官員罵罵咧咧,當兵的也不慣着,直接給嘴裏塞核桃!

就這樣,不斷有官員被絆倒綁起的時候,當第一個官員表示不用綁,不會跑的時候,剩下的官員都老實了。紛紛按照要求,舉起雙手,極為屈辱的被押回五城兵馬司。嗯,當初給勛貴子弟準備的學習班,有一段時間閑置了,如今又發揮作用了。

一百多個官員被五城兵馬司拿下,今天的京城百姓,算是吃到了驚天動地的大瓜。

這可不是李逆案,那會滿城戒嚴呢。老百姓門都不敢出,哪像這次啊,站在路邊看夠了樂子。

如果要問這些官員中的任何一人,人生最屈辱的時刻,所有人都會告訴你,就是今天。

其中最慘的,就是幾個激烈反抗的官員,嘴被堵上不說,手腳被綁着,一個棍子從中穿過,如同一頭豬被抬着招搖過市。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飛到了六部,飛到了內閣,飛到了宮裏。

讓下面的官員先鬧一鬧,屬於大佬們的管用伎倆。只不過,事情的發展出乎了各路大佬的預料。

發動百十個官員去堵門,把賈璉罵一頓,用口水淹死他,怎麼看都是優勢在我。

誰能想到,賈璉這個殺千刀的太講武德了,手法極其下作,用心極其惡毒。

傻子都能看的出來,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五城兵馬司的人馬就到了,抓住了【縱火團伙】。

京城因為此事沸反盈天,那麼起源也就是賈璉的那份奏摺,到底寫了點啥呢?

內容很簡單,現在的龍禁尉只有偵察收集情報的權力,賈璉主張,龍禁尉作為皇帝的親軍,應該恢復太祖年間舊制。

什麼意思呢?太祖年間的龍禁尉,有偵緝之權。就是手裏有充分證據的前提下,可以直接緝拿官員,關押並審訊的權力。

太上皇登基之後,為了穩定朝廷的局勢,向文武百官進行了妥協,龍禁尉只有在京城才有偵緝權,關押權力交給了刑部和大理寺,審問審判的權力,則由督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家分擔。出了京城,龍禁尉就剩下一個偵察權力了。

現在懂了吧?文官群體為何跳的三丈高了!

古人對名譽非常的看重,越往前的朝代越看重。

舉個大家都知道的歷史人物飛將軍李廣為例子,這位因為犯了案子,被廷尉拿下后,因為不堪忍受刀筆吏的羞辱,選擇了自殺。

刀筆吏啥意思,就是審訊和記錄的人員,這些人不是官,但審問的事情由他們來做。

兩漢的時候,很多憤而殺人的案件被記錄在冊,徐庶就是這麼個情況。

隨着歷史的演進,後人對於名聲和榮譽的重視程度的表達沒有兩漢以前那麼激烈了,但依舊非常重視。

因為個人名聲如何,往往與道德有關。一些人為了泄憤,往往會在個人出版物中搞一些潑髒水的行為,後來者中某些愛好獵奇者,往往如獲至寶,拿這些民間野史當證據,來作為對一些歷史人物評判的證據。例如,歐陽修扒灰說。

總之越往後,科技進步了,社會財富增加了,人們的整體道德標準越來越低了。個別文藝作品甚至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動心思比如《滿江紅》。

從社會地位的角度出發,一個文人中了舉人後就有了做官的資格,中進士后七品起步。

龍禁尉呢?雖然也有相應的官職在身,但因為其帝皇鷹犬的身份,社會上的主流認知,龍禁尉的官員都是雜流官。

其地位還不如蔭官,甚至還要排在蔭官的後面。

這種局面當然是由長期佔據社會輿論主導權的士紳階級刻意營造的,但他們就是人多,就是話語權更強大,幾乎所有社會共識,都是士紳階層締造的。在不能抹黑皇帝的情況下,抹黑錦衣衛、東廠、西廠就是必然的結果。

為何不能抹黑皇帝呢?電視劇不是有好幾根棒棒,上打昏君下打諂臣么?

電視劇看看就好了,隋朝的時候,【大不敬】的罪名就出現了,宋仁宗這麼好欺負的皇帝,最多被臣子噴一臉的口水,魏徵最過分就是拉唐太宗的衣袖,或者憋死一隻袖子內的鳥兒。海瑞這麼猛的人,也就是上奏摺罵一通嘉靖。

看明白沒有,不能剛正面的時候,那就迂迴。遇見朱元璋這種皇帝,那就在小本本上說錦衣衛的壞話,等朱元璋和朱棣都死了,就在皇帝面前告狀。一點一點的廢除錦衣衛,虛弱帝皇的爪牙,剪其羽翼。為什麼呢?因為皇帝再牛-逼,也僅僅是一個人,沒有幫手,皇帝就失去了耳目,更別提其他的。清朝算是把集權玩到巔峰了,一場太平天國運動下來,逼不得已才放權給漢人的官員。

任何時候,君權與臣權之間的較量都是存在的。

大周朝也不例外,太祖年間,馬上得天下的太祖哪裏會慣文官的臭毛病,甚至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都不慣着。

太上皇登基后,因為得位不正,只能以一點一點的削弱龍禁尉為代價,籠絡文官,甚至還拿國庫里的銀子,借給勛貴和官員。

說是借,但是當初借錢的人,可沒想過要還錢的一天。

做官的都差不多,最討厭別人管着他了,可以的話,最好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了。

當然這不現實,所以,盡量的減少來自皇帝的耳目,打着官員之間互相監督旗號,時間長了就成了裁判是我,運動員是我,運動場館都是我的。

這麼說吧,古往今來的臣子們,都在朝着一個目標去奮鬥,那就是虛君,文人還起了個很好聽的名字【垂拱而治】。

歷史已經多次證明,但凡是接近【垂拱而治】的時代,國家實力一定急劇下滑。

林如海主張加強對官員的監督,搞巡視組。官員們就好像菊花被捅破一般跳起來,賈璉直接上大招,放出龍禁尉的原始形態,滿天下的官員,不論文武,都要跳腳。用魯迅的話說,這就是破窗理論,要開給房子開一個窗口,就得有人出來說要拆掉屋子。

承輝帝想不想恢復太祖年間龍禁尉舊制呢?當然是想的,只要是個想有所作為的皇帝都想。

現實是也就是想一想了,不可能做的到。原因很簡單,威望不足。威望這東西,看不見摸不着,但就是真實存在的。

那麼賈璉真就不怕被天下的官員唾罵么?他還真不怕,因為對於賈璉而言,文官們怎麼都不會當他是一路人的。更別說,賈璉現在看着依舊懶,其實已經在做事情了,只不過很多事情因為時機不成熟,現在的情況下,越努力越失敗。

別人看着賈璉東一下西一下的在不務正業,實際上在他的看似不着邊際的行動中,整個國家已經在一點一點的變化了。

兩千年封建君主集權制度的慣性太大了,一己之力無法阻擋,只能因勢利導。

以銀行為例,在掙錢的道路上,從最初的鑄幣稅到異地匯款收費,發放牌照等一些列手段的促動下,資金必將朝着更加來錢的方向流動。

這個時代什麼方向最來錢呢?當然是對外貿易咯。沒看見承輝帝都開始重視水師了么?

經歷過財政困難的日子后,將來一旦現有收入無法滿足財政需求,皇帝一定會尋求向外發展,去攫取更大的利益。

基層社會,西洋海量的茶葉、絲綢、瓷器的需求催動下,自然也會朝着這個方向使勁,帶動周邊。

當大周的對外發展由民間利益驅動,並且上下利益一致的時候,迸發出來的力量將無可匹敵。

道理很簡單,這是個大國,目前在經濟文化全面領先西方。

內閣,五位大佬沉默的坐着,沒人發言。真不是怕賈璉“災星”的名聲,實在是這個事情太過丟人了。

你們都想到了下面的官員一定會去堵門鬧事,人家寫奏摺的時候,肯定已經先想好了,並且早有佈置。

都是五十歲以上的人了,居然被一個小年輕耍的團團轉,丟人丟的人盡皆知。

但凡當初多想一下,結合賈璉以前的行事風格,都會提前交代一句下面的人,不要鬧的太過,上奏摺彈劾就行了,不要搞物理。

“好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讓人去請林如海。五城兵馬司終究是督察院的下屬部門。”首輔孔照還是率先開口了,現在這個局面指望別人肯定不行了,還得自己上。丟人不丟人的,先把局面控制住,人撈出來。別讓賈璉藉機把事情搞大。

“在下去見林如海!”潘季訓果斷的站起來,離開了令人窒息的內閣小會議室。

事情傳到督察院,一開始林如海也是目瞪口呆的。上那份奏摺的時候,林如海知道肯定要被彈劾,也做好了被群起而攻之的準備。

甚至連下一份反擊的奏摺,腹稿已經打好了,就等着上第二份奏摺,跟那群蟲豸們較量一下。

總而言之,內閣沒有督察院一席之地的歷史,必定要在林某人手裏終結。

林如海把什麼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賈璉這傢伙連招呼都不打一個,直接往糞坑裏丟炸彈,激起民憤(糞)。

就在林如海想着如何化解的時候,賈璉玩的更絕的消息傳來了。一口氣抓了京城一百多位官員。

林如海人都麻了,他是真沒想到,五城兵馬司還能這麼用。

不等林如海想明白事情到底該怎麼處理,才能把事情影響最小化的時候,已經有人登門了。

來的是大理寺卿毛大人,見面之後先是客氣一番,然後很不客氣的開口噴:“林大人,五城兵馬司要造反么?您不管管?”

沒等林如海回答呢,門口又進來一個人,刑部尚書王剛,開口很不客氣:“斯文掃地,斯文掃地,朝廷官員像牲口一樣被抬着招搖過市,林大人,賈璉是在犯罪啊。”

這倆前後腳進來,說出來的話卻不像來息事寧人的,而是來拱火,想把事情鬧大的。

林如海瞬間就明白這倆啥意思,不就是為了內閣增補么?覺得自己有機會是吧?好好好,你們沒安好心,別怪林某不客氣。

“二位也是賈璉的上官,為何不親自去找他呢?”林如海不緊不慢的反問一句,原本有點浮躁的情緒,意外的平靜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視線后,都沒有主動開口。這倆其實是在害怕,怕什麼呢?當然看見林如海不上鉤,害怕被報復。

或許林如海沒啥手段報復他們,但是拉着他們一起死的本事是有的。

只能說兩人還是太着急了,內閣增補的事情還沒定下來呢,他們就先開始內鬥了。

林如海的反問,令二人進退維谷,畢竟底褲都被人看穿了,非要強調什麼五城兵馬司是督察院下屬單位的話呢,也不是不能說,那就是把人往死里得罪了。都是老江湖了,王剛很快就轉換思路:“賈璉年輕氣盛,林大人還是去跟他好好說說,不要太過衝動,以免事情鬧大。”

這思路轉化的真快啊,不愧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賊。毛大人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大家都好。”

你看,沒人再提什麼五城兵馬司是督察院下屬的話了。

因為心裏都清楚,賈璉是那種逼急了能讓五城兵馬司脫離督察院的狠人。別人這麼干,沒人信,但賈璉真不好說。

氣氛緩和,林如海也沒法發作的時候,現場有點安靜,門口潘季訓衝進來,才算打破了安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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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我是賈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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