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厲害啊！我！
“第一天真是糟透了，好在這個轉生對象本能和肌肉里寄宿這些武術，這是我穿越的第一天，而我真他媽的走運，我在走過來的時候一直在想這些話，事實上這些都是錯的，對嗎？”
白髮少女依舊沒有睜開雙眼，她露出了有些期待的笑容。
“你是一個……一個分享了我可能是最重要部分記憶的人，是一個在我遭遇到記憶喪失這種事的時候的一個對策，我穿越了……或許，至少十年了吧，十年前我便在教團接受訓練，學習那些能夠打倒怪物的武術，僅僅在只有本能和肌肉記憶的情況下都可以施展，我也應該戰鬥了很久，只是那些經歷我都遺忘了。”
“一個對策？真希望你對救你性命的美少女更加的感激，從而選擇更加恭敬的言辭。”
“我會的，如果那位美少女在那個時候能直截了當地說明情況的話。”
“不過我可沒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和運氣有什麼關係，你受過訓練，即使只是保有最基本的能力，也可以處理這些情況。”少女歪了歪頭。
“這甚至不是我們第一次這樣對話。“沐九歌接下話茬，“哎呀，具備這樣的武力和智謀，搞不好我已經拯救世界不止一次了！”
“如果那樣的自我欺騙，有助於你的心理健康的話，就儘管那樣做吧！”
“那麼，再次正式認識一下？”或許已經連任好幾次救世主的沐九歌心胸寬廣，絲毫沒有在意白髮少女的冒犯。
“也好。”白髮少女點點頭，站起身來。
“那麼正式問候，天師教所屬北極驅邪院下轄獵妖教團的獵妖師，編號零叄壹，沐九歌，我是你的副官，你可以稱我為——仙道禁書目錄。”她轉過身面向沐九歌，行禮。
為了避免之前的情況，哦不對，是為了表現救世主大人的風度，沐九歌也站身來還禮。
“好長的名字……”沐九歌眉毛皺了起來。
“你說你的？”
“不，你的，可以直接喊你小黃書嗎？”
“那不是我的名字，只是代稱而已，你願意的話，可以就喂喂喂，伱你你地叫，反正你一直是這麼叫的。”
“原來咱們已經是這種關係，啊不對，你這不是還是沒說你的名字嗎？”
“總有一天，你會自己想起的。”白髮少女意味深長地說道，“現在來聊正事，已經耽誤很多時間了。”
“你以為因為誰啊？”
少女並不搭理沐九歌，繼續解說道。
“看到在你腰帶的左邊，掛了一打藥劑。”
沐九歌撩開自己的風衣款式的道袍，取出了掛在腰帶上的盒子裏的一捆藥劑，金色的液體在澄澈的玻璃容器中流淌。
“這就是記憶強化丹劑，口服和注射都能生效，挑一個你喜歡的等級服用就行了。”
“就這麼帶着，要是打碎了怎麼辦？”一共有五支藥劑，在容器內壁鐫刻着天乾的前五干，即閼逢、旃蒙、柔兆、強圉、著雍、屠維，而在閼逢和旃蒙兩支額外刻有危和禁。
“趴在地上舔怎麼樣？”白髮少女認真地提議道。
“那恐怕有損我的英武形象……”沐九歌將屠維級的藥劑一飲而盡。
“只是服下藥劑，被遺忘在淺層的記憶都會被取回，那既像潮水，也像山崩。”
“*（難以落於文字的骯髒話語和哀嚎）！”
沐九歌連站立的姿勢都維持不住，晃了一晃便直接朝地面倒去，他雙手撐住地面，勉強半跪在地，巨大的痛苦使得他的脊背彎曲。
“您現在感覺如何了？”
沐九歌聽不清少女的話語，從空處湧出的數據和記憶實在過於龐大，他今天以為自己是第一次穿越的時候，記憶加載的時候他把那種痛苦像是被鐵氈砸中了，那他此時的痛苦就像是被十倍大的鐵氈超級大迴旋了十次然後砸中了。
他幾乎感覺自己的頭在那一瞬間爆開了。
“道術……獵妖師……原來如此……”
沐九歌的記憶逐漸從空處復蘇，他確實是如自己所想的乃是教團之中專業處理這些事物的專業人士，甚至於比他想像得還要專業，他根本就是為此而生的。
他想起了很多事，漫長的流浪、被收養后的受訓和改造、戰場上跨越的無數戰鬥……
而他想像中的那個冷硬、堅定以及十分強大的自我並沒有出現，他還是沐九歌。
或者說記憶復蘇帶來的性格差異，他作為主體無法覺察，但方才在怪物面前害怕的自己，在白髮少女面前炫耀的自己，完全可以視為他的自我……
“搞不好我已經拯救世界不止一次了。”白髮少女不知道學着誰地口吻，自得地說道。
等等，那還是稍微有點難為情。
“獵妖師只是一種量產的戰鬥兵器……”
教團收養他們，訓練他們，改造他們……將道術鑄就的靈性灌注，以金屬冶鍊的骨骼替換，被教導成為蒼天御座之前的劍士被賜下了外道秘法所成的邪火……將從黑暗中踱步而出的敵人，妖魔，斬盡殺絕……東征……
記憶紛沓而至，卻帶着火焰餘燼一般的溫度，熱流自心臟流出，流經四肢百骸，心臟從未有過地如此酸澀地跳動……
哀嘆、傷痛、憤怒……長達十數年的經歷中湧現的感情浪潮幾乎要將沐九歌徹底淹沒。
草，獵妖師還能變身，那這不就是假面騎士嗎？逐漸理解一切的沐九歌有些苦中作樂地想到。
恍若隔世的恍惚充斥沐九歌的心間，連身體的操作也變得生疏。
“副官，我可愛的副官，你又是什麼東西？”沐九歌像是喃喃自語地說道。
“以死去的外道術士的魂魄縫合重造之協助您使用道術的內置式器靈。”
皮膚蒼白得顯出青紫冷色的少女笑着答道，她的白髮呈現出灰敗的色澤，身上的大袖紅衣換做了和沐九歌身上相仿的白色大氅，但那白色並不潔凈而是像是褪色般的色澤。
而少女的道袍上，原本繪着天師教聖徽的手臂處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禁止的符號。
“我親愛的主君。”
“貼鬼圖嚇唬誰呢？”遠比之前更快的出鞘的一閃，半跪在地的沐九歌身形完全沒動，便拔出了劍，銀白的劍刃穩穩噹噹地停在了想要靠近的少女的脖頸之前。
“我沒能想起所有的事，其中也包括你的，副官。”
“真叫人寒心，我不是被您重新塑造的，以求脫離教團控制的共犯嗎？”少女依舊笑吟吟地答道。
“將逃脫計劃藏在通過記憶強化丹劑也無法恢復的記憶里、私藏邪法編纂仙道禁書目錄、藉由任務來到遠在蒸汽之國的秘境裏，這不都是主君您的計劃嗎？”
沐九歌低頭看去，自己衣袍上原本聖徽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只剩磨損的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