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2、書評區的麻煩
毫無疑問，嬌子過來找白夜是為了《春風十里》的版權。
如果說之前與嬌子的合作白夜已經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被尊重,那麼現在,白夜就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被重視。
嬌子是非常認真的在談這一次的合作。
面對這樣表現出了格外虛心的嬌子，白夜倒是難得如同以前一樣不驕不躁。因為她的表現，嬌子的人面對白夜時,更多了一份尊重。
雙方的商談進行了一段時間之後,白夜藉著說笑的時候將嬌子曾經與自己的合作說了出來,說著當時無可挑剔卻根本就算不上重視的態度,也算得上是對嬌子一點諷刺，為自己爭取一點利益。
但是嬌子的人卻很是面色淡淡，笑着說：“我們也知道億萬光年小姐其實不在乎是不是與嬌子合作,畢竟上一次的合作大概讓您有一點兒傷心。但是這一次,我們是抱着異常認真的態度來商討這次合作的。”
“《春風十里》中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雋永而淡然的感情，如今的社會已經非常少見了。但是，這個故事讓我們相信，還有這樣的感情存在，讓我們對這個世界多一份信心。這樣的信念，嬌子想將它傳達給其他人。”
“所以，我們需要您的幫助。我們希望，您能夠授權給我們。嬌子必定不會辜負您的所託，這個故事所想要表達的感情傳遞出去，讓所有人都感受到這種情緒。”
白夜聽着對方轉着彎又誇了一遍自己的作品，也只是在心中笑一笑，將對方傳達過來的文件收好，準備什麼時候拿給法律顧問看一看。
她遲疑不決，嬌子的人也不生氣。畢竟你的東西真正好的時候，就輪到你來挑三揀四了。
不想去麻煩黑光的時候，舒昭予就派上了用場。他在兩個行當都有着相當的經驗，也有着足夠的知識儲備，找出了合同上的不少小瑕疵。
在幫着白夜查找這些問題的時候，他彷彿是隨口抱怨地問白夜，為什麼不將《春風十里》授權給星夢：“星夢好歹也算是你的產業啊，這種事為什麼要便宜嬌子。”
白夜異常奇特地看了他一眼：“星夢算哪門子我的產業？我又不是星夢的股東又沒有參與星夢的運營，只不過是合作過好幾次而已，怎麼就是我的產業了。”
舒昭予只是微微一笑：“黑光和楊晨都沒有對你說嗎？”
“嗯？”
“當初……”他停了一停，含糊了一下，“我的所有產業與投資都授權給你了全部的權限。就因為這個，黑光還直接凍結了我的資金賬戶好長時間，讓我不得不在朱煜那裏混日子。”
白夜停了一停，抽了抽嘴角：“不，沒有人告訴我。”
她真的是第一次聽說舒昭予幹了這樣的事情：“為什麼？我以為你當時只是權宜之計。”
“不，當然不是。”舒昭予回答得非常肯定，“我是非常認真的想要成為你的丈夫，想要和你共度一生所以才做出了那種無賴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為了權宜之計就賠上自己的一生。”
他凝視着白夜，滿滿的都是認真：“我之前那麼多年都一直沒有隨意找一個人來搪塞政府，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找上你就是為了搪塞政府？”
白夜沉默了一下：“是嗎？但是對我來說，我就是為了搪塞政府。所以你忽然間告訴我你改變了我的身份，我覺得，非常糟糕。”
這是距離那件事揭露出來這麼久之後，兩個人第一次認真地談起來。
舒昭予明白，自己算是砸了自己的腳，看着白夜毫不猶豫上樓去頭也不回的樣子，他沉默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
自己當初到底是聽了誰的攛掇認為自己一定會在事情揭露出來的時候說動她的？
如今自己掉在坑裏完全出不去了好嗎！
與嬌子的合作順利談成了之後，嬌子邀請白夜過去觀賞了拍攝現場，與幾個扮演者接觸了一二。
對白夜來說，這種感覺算不上新奇。但是在面對彷彿栩栩如生的書中人走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有一剎那的晃神。就連扮演男女主角的扮演者走到身邊了都沒有怎麼回過神。
直到對方和她打招呼。
“億萬光年小姐。”女主角的扮演者有着如同白夜所想的那種堅韌而溫婉的氣質，站在那裏彷彿迎風而立的寒梅，傲骨錚錚。
兩人對着白夜說起對白夜的讚賞，說起億萬光年名下的作品有多麼出色，吹捧之詞讓白夜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過譽了。”她含笑說，“我並沒有那麼出色。”
“當然是有的。”男主角這樣說著，“畢竟您創造的每一個角色都捧紅了角色的扮演者，也許只有《凝香》的主角青除外。那是雙方相互成就，而不是誰單獨成就了誰。”
白夜站在那裏含笑聽了一會兒，找了個借口離開。
這種氣氛，她果然還不是那麼適應。
白夜以為，這件事這樣就算是結束。但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會遭遇來自劇組中人的追求。抽了抽嘴角，面對那個自認為情深的追求者，白夜放出了屬於自己的大殺器：“我是原生人類。”
後者的表情立刻就變了，片刻的愣神之後，尷尬地找了個借口，卻是毫不猶豫地轉身而退。
天下太平了。
但是，白夜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春風十里》的書評區看到因為這件事而引發的動蕩。
有人在書評區放上了白夜親口承認自己是原生人類的錄音，滿懷着惡意說起，原生人類就是仗着自己有那麼一點兒天賦，就在這裏偷走屬於非原生人類的錢財。
這句話一出口，自然有對原生人類友好的人反駁，說其他方面非原生人類不一樣是仗着自己的天賦在欺負原生人類。也有對原生人類不友好的人說著不管是不是天賦，原生人類就應該滾回自己的地盤去，乖乖地混吃等死，不該出現在別人的眼前。
雙方大吵大鬧，落在白夜眼中總有種說不出的古怪之意。
“總覺得，這件事真奇怪。”她和楊晨聊天的時候，說起了這件事，“原生人類與非原生人類雖然如今還有衝突，但是原生人類避走偏遠星球之後，幾乎就沒有什麼值得大說特說的事情了，為什麼現在還有人說著這些事不放？”
楊晨皺了皺眉，笑道：“沒關係，反正只是星際網上的事。這方面的問題，就交給黑光好了。”
黑光倒是很樂意過來幫忙解決這件事。在聽到了白夜的抱怨之後，他用了極短的時間就揪出了幾個在書評區煽風點火的傢伙，然後順着這幾個傢伙摸過去，最後目標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
“什麼？”聽着那個人的名字，白夜有些困惑，暹羅？
“我和她……有什麼仇怨？以前不都是相處還算愉快的嗎？為什麼忽然間她就對我有這麼大的怨氣了？”
黑光沉默了一會兒，說：“當初基因譜系完成的消息傳出來之後，很多地方發生了對原生人類的襲擊事件。”
“暹羅在這件事當中受了重傷，如今斷了一條腿，躺在床上只能接受別人的照料。社保機構雖然對這類因公負傷的人有一定程度的照顧，但是依舊不夠讓她好好過日子。所以，她如今的日子，是有一點難熬的。”
白夜沉默了下來：“可是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只是遷怒而已。”
“不，我還有一個疑問。”白夜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又發現了不對，“既然是遷怒，那個錄音，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如果我沒記錯，這個應該是《春風十里》劇組中的某個人弄出來的，怎麼會落到暹羅手上。”
黑光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自然是有人對你有所不滿了。不過是有些陳舊的往事了，你大概想不起來。《美食之旅不思議》的作者，你還記得嗎？”
白夜的一張臉都僵硬了：“不要告訴我，過了這麼久之後，那個人還記者當初發生的事情，隨時隨地準備給我找一點麻煩事。”黑光含笑點了點頭：“是，事情就是這樣的。”
白夜獃獃地坐在原地，撐着頭覺得這個世界真他們的太小了，事情是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的。
“那，這件事應該怎麼解決？”白夜問黑光，顯出了幾分可憐巴巴的模樣。
黑光在她身邊坐下來，問：“我有一件題外的事情想問你。你是當真沒有再考慮答應舒昭予的追求嗎？”
白夜看了他一眼：“他在追求我？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黑光哈哈笑了起來：“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告訴他。那麼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也看看舒昭予的手段。就算曾經只是藝人，他所擁有的能量也比你想像得大得多。”
看着黑光一閃消失的身影，白夜坐在那裏發了好一會兒的呆，回過了神。自己是真的對舒昭予十分痛恨？
也算不上。
想接受？也沒有到那個程度。
這件事，對她來說，還真是一筆扯不清的糊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