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優點,但不多
街頭人來人往,車聲轔轔,卻擋不住酒館茶樓間議論時的嘆息聲。
“十萬北林軍駐守北地,血戰魔族,百多年來精忠報國,可現在,無一存活。天不假年,徐侯唯一的兒子也快死了。朝廷卻要在這個時候,忙着把北侯的位置傳給別人。”
“數年前,北林軍全員戰死,徐侯一去不回,北侯府只剩下了個空殼了,不是說朝廷準備裁撤北侯之位么,怎麼又要給別人?”
“你不知道,朝廷指定的新任北侯原是北侯府的家生子,徐小侯爺的奴僕,叫孫貞昌。數年之前,就在北林軍中伏全軍覆沒之後,這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得了國師青睞,近來還受了一滴神凰真血,武道破了四境,如今是朝廷的大紅人。他就是故意要奪徐小侯爺的家產,如今徐侯府的宅子、商鋪、田地,都已經在這個姓孫的名下了。”
“以奴欺主,可恨!”
酒館之中,不乏義憤之士。
“忠良之後,竟至如此,就沒有人管么?”
“國師的弟子,誰敢管啊,不要命了。”
“我聽說徐小侯爺的未婚妻丁蘇然是明心齋的弟子,難道她也怕么?”
這個時候,酒館之中有人發出了譏笑之聲。
“這娘們,早就和孫貞昌滾到一個床上去了。”
“真的假的?”
“整個徐府,上至管家,下至奴僕,哪個不知,就只有還躺在病榻之上等死的徐小侯爺,還以為那娘們是個貞潔烈婦。”
“造孽啊!”
嘆息悲憤之聲隨着風聲傳遞,帶着一股無奈與蒼涼,落到了徐侯府中,躺在病榻之上的徐小侯爺徐受的耳中。
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
我不但知道那娘們和孫貞昌滾到一張床上,就連床上具體的細節也知道。
徐受躺在床上,一臉無奈的表情。
徐受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徐受,只不過腦海之中還殘留着原主的記憶。
記憶之中的丁蘇然,善良、溫柔,臉上總是掛着甜美的笑容,就連看到一個小動物受傷了,都要傷心好幾天。
可誰又能想到,名門正派出身的丁蘇然,居然是個醇香的綠茶呢?
自從三天之前,徐受意外穿越到這裏,就覺醒了一個奇怪的能力。
別人的談話聲乃至心聲,都能不間斷的傳到他的耳中。
只是,徐受完全無法控制這個能力。
這些聲音就像是一個失控的收音機發出的噪音一般,時斷時續。
誰又能想到,在他面前如今還裝着一副清純模樣表示心裏只有他一個人的丁蘇然,剛出房門轉個彎就和曾經她看不起的僕人孫貞昌抱在一起啃了起來。
尺度之大,完全震驚徐受一百年。
【我就是想要當北侯夫人,誰是北侯我無所謂。】
那一夜,正在床上做不可描述運動的丁蘇然的心聲伴隨着不可描述的聲音傳了過來,搞得徐受都有些神經衰弱了。
畢竟,哪個正經人能夠看島國的愛情動作片還不快進的?
原來的徐受是個老實人。
他不但相信了丁蘇然對他一心一意,還信了孫貞昌的鬼話,相信他繼承了北侯之位,會重振北侯府的聲威,去尋回戰死沙場的徐侯爺和一眾將士的屍骨,帶回來重新安葬。
為此,他不但將名下的產業划給了孫貞昌,還準備在三天之後,在朝廷使者的見證下,將北侯之位傳給孫貞昌。
但他完全不知道,三天之後,就在傳位儀式過後,孫貞昌和丁蘇然就會下手,解決了他這個後患。
其實,孫貞昌和丁蘇然完全沒有必要下這個手。
當世第一神醫蘇仲和鐵口直斷,徐受活不過三月初一。
只剩下半個月的壽命。
就算他們不動手,徐受也要死了。
只不過,孫貞昌想要把徐小侯爺所有的東西都奪走之後,再將他唯一的希望也踐踏在腳下。
多留徐受一日也不願!
人心之毒,要不是如今的徐受親耳聽到,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卑鄙殘忍之人。
不過徐受也做不了什麼,至多就是在三天之後當著所有人的面噁心一下那對姦夫淫婦,攪黃那場傳位儀式,替原主出口氣。
畢竟,如今的徐受的身軀只剩下了半月的壽命,躺在床上動都不能動。
【徐氏之子,北林之後,豈甘為人魚肉,還要躺在床上幾時?】
這聲質問之聲,猶如一道驚雷灌入徐受的身軀。
霎那間,一股氣力湧入了徐受的身軀,瀰漫在身軀之中的那股虛弱感一掃而空。
徐受握住了拳頭,感受到了一絲力量。
他嘗試着想要站起來,卻因為久病在床,一時的慣性,讓他剛剛起身,就跌落在了地上。
整個徐府如今上上下下都是孫貞昌的人,他的房屋外也都遍佈眼線。
屋中的異動聲將屋外的奴僕驚動,他們打開門走了進來,看在躺在地上的徐受,也不敢怠慢。
對於孫貞昌而言,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侯位傳承了。
在此之前,徐受是萬不能損傷的。
“小侯爺,你要什麼就跟我們說,何必如此呢?”
這幫奴僕的眼中,看着徐受就像是看着一個惹不起的麻煩。
“沒事,我喉嚨沙啞,想喝口水,不小心翻下了床。”
徐受安撫住了一眾奴僕之後,又被眾人重新抬回了床榻之上。
屋中重新變得靜謐,剛才那個聲音卻再也沒有出現。
與之相比,徐受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力氣回來了。
不過,這具身軀不斷流逝生機的狀態卻沒有改變。
不管那個聲音是誰,多半也跟北林軍和徐氏有關,誤將徐受認作了徐受。
不過,既然受了人家的情,那總要做些什麼?
“來人!”
躺在床上的徐受已經有了主意,呼喝着屋外的奴僕。
一眾奴僕再度走了進來,卻聽得徐受說道。
“將丁蘇然喚來!”
一眾奴僕愣住了,現在這個時辰,丁蘇然和孫貞昌正進行着不可描述的運動,誰敢去打擾。
“小侯爺,你要做什麼?丁姑娘已經休息了,要不等明天吧!”
“等不了,我要和丁蘇然退婚!”
退……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