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要不把花花放歸山林?
“???”
羅浩愣住,眼前這一幕彷彿和心裏的忐忑交織在一起,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唉,羅浩心裏嘆了口氣。
“你們這面還是封建社會?九年制義務教育沒普及?”陳勇看見這一幕,憋了一路的憤怒化作尖酸。
柳依依皺眉看着,她也覺查出來這次來核桃坪基地哪裏不對勁。從工作人員的支支吾吾再到眼前的白髮男跪下哀求,都詭異的很。
“羅教授……”工作人員低着頭,雙手握拳,沒敢抬頭,輕聲道,“去看看竹子吧。”
羅浩點頭,把眼前這一幕深深刻在腦海里。
那個領導模樣的人很不耐煩,轉頭要走,看見羅浩一行人。
“小羅博士!”他馬上換了衣服面孔,臉上洋溢着親切、溫和的笑容,大步走過來,“聽夏老總叨咕你,今兒真是看見真人了!年少有為,年少有為啊!!”
他一邊走一邊說,熱情洋溢,來到羅浩面前,他伸出手,和羅浩熱情握手。
“我姓章,立早章,主管大熊貓的野生培育。”
“章教授,您好。”羅浩客氣而拘謹。
“讓您見笑了。”章教授哈哈一笑,“大熊貓放歸山林,總要面對很多困難。這些奶爸啊,把大熊貓當自己孩子了,一說一梗脖,誰都不想大熊貓放歸野生。
這也是人之常情,你別見笑。”
“正常。”羅浩微笑,“我在臨床,有治療十幾、幾十次的老患者去世,都要難過一段時間。說是當醫生不能有同理心,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章教授微笑,“小羅博士,這面請。夏老推薦的你,上次你去北動,可是解決了大問題。”
“碰巧,碰巧。”
“我怎麼覺得哪裏不對勁兒?”柳依依墜在後面,壓低聲音在陳勇耳邊問道。
“羅浩但凡這麼客氣,心裏面肯定憋着壞呢。”陳勇道,“的確不對,看着吧。”
“壞?”
“看着吧,這狗東西嘴裏就沒一句實話。而且他笑的越燦爛,壞水就越多,別被他騙了。”陳勇努力喘了兩口氣,但就是覺得氧氣不足,說話費勁。
本來想着拎柳依依的大箱子,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讓羅浩去拎。
好在羅浩像是大牲口一樣,一點高原反應都沒有,拎着幾十斤的大箱子混若無物。
“章教授,竹子現在怎麼樣?”羅浩問道。
說到這事兒,章教授有些憤怒。
“這些奶爸,簡直太過分了!”章教授沉聲斥道,“他們只是大熊貓的培育員,還真以為是自己家的寵物。竹子野化的過程中,他們就知道添亂。”
羅浩沉吟,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男人。
“小劉,別丟人現眼,帶羅博士看一眼竹子。人家是協和的教授,每天手術都做不過來,你們非要瞞着我去聯繫夏老!”
章教授說著,心中的憤怒似乎已經遏制不住。
雖然語氣沒有絲毫改變,臉上還帶着笑,溫和、體恤的很,但羅浩就是能感知到他心底已經按壓不住的火山即將爆發。
哦?
這是精神力提升的結果?
羅浩凝神體會,但這種感知比較微弱,想來再加點的話會清晰很多。
竹子的奶爸淚流滿面,眼睛紅呼呼的,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
彷彿骨頭被抽走了似的,變成一灘爛泥。
羅浩微笑,“麻煩您,竹子的外傷嚴重么?”
“重。”
“不重。”
劉奶爸和章教授異口不同聲的說道。
面對這麼撕裂的場景,羅浩也不說話了,問也問不出什麼,主要還得自己看。
進了院子,裏面是一個玻璃房,一隻碩大的熊貓趴在地上,後背有包紮。
“什麼時候換的葯?有骨折么?”
“有輕微骨折,但這點骨折對於野生動物來講不算什麼。在野外,磕磕碰碰不是很正常?他們大驚小怪,毛病!”章教授回答道。
而劉奶爸卻沒說話,只是打開門,徑直走向大熊貓竹子。
他蹲在竹子的頭旁邊,沒有立馬打開傷口的包紮,而是輕輕撫摸竹子的頭,低聲說著什麼。
一邊說,劉奶爸一邊哭。
“別哭唧唧跟娘們似的。”章教授斥道,“給羅博士看一眼,羅博士好和夏老彙報。人家每天有那麼多手術,治病救人,忙得很。”
羅浩又一次聽到手術,他大約想通了很多事兒。
“我來吧。”羅浩輕聲道。
但羅浩剛一伸手,劉奶爸的身子擋在羅浩和竹子之間。
他也沒說話,只是輕柔的打開包紮。
一片血肉模糊,竹子後背的皮毛破碎,不知道是被什麼野獸撕咬過。
“熊貓不是食鐵獸么,說是蚩尤的坐騎,怎麼看起來戰鬥力不強呢?就這,上戰場就得被噶掉吧。”柳依依小聲問道。
“竹子生下來的時候體弱,他媽媽把他棄養了,是我一口奶一口奶養大的。”劉奶爸低着頭,繼續打開包紮的無菌紗布,哽咽的說道。
“這孩子看着身體健壯,其實就是個小磨人精,哪有生活技能。領導,竹子真的不行,真的不適合野外生存。”
“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章教授徹底憤怒,已經不再掩飾。
“別吵,別吵。”羅浩攔住兩人,隨後在章教授耳邊小聲說道,“章老師,劉奶爸情緒有點激動,這時候的人容易做出格的事兒,咱不至於。”
一句話點醒章教授,但章教授覺得沒了面子,最後還是冷冷低聲吼道,“他敢!”
這話說的聲音很低,劉奶爸也像是沒聽到似的,輕輕的打開紗布。
紗布有的地兒已經變成血痂,黏在一起,稍微一用力,竹子發出一聲慘叫。
劉奶爸側頭,沒讓眼淚落在竹子的傷口上。
“放歸山林,和野生大熊貓繁育下一代,這是必須的。”章教授很明顯從善如流,雖然上一秒還在嘴硬,但下一秒就解釋道,“養殖基地的大熊貓隨着數量增加,已經開始近親繁育了。”
“這對大熊貓的種群數量以及質量是極其不利的。”
“竹子身體健康,沒有疾病,本來……”
羅浩懶得聽這些大道理,他見劉奶爸下不去手,便彎腰拍了拍劉奶爸的肩膀。
“我是醫生,我來吧。”
“竹子雖然重傷,但也會傷人。”白頭奶爸提醒道。
“沒事,我可是北動之王。”羅浩講了個笑話,也沒去管劉奶爸,而是蹲在竹子身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不是人類語言,聲音短促而低沉,眾人怔住,但劉奶爸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竹子也愣了一下,身受重傷的它努力抬起胳膊。
羅浩握住竹子的手,拍了拍,又說了幾句。
“我和竹子溝通過了,它同意我來換藥。”羅浩道,“彎盤,碘伏,有刮勺么?”
“刮勺?”
“陳勇,你跟他們說。”羅浩把劉奶爸擠到一邊,劉奶爸還是不放心,蹲在羅浩身邊看着。
碘伏、酒精這類消毒的東西有,羅浩拿着無菌鑷子一點點把凝固的血痂浸濕,實在黏連嚴重的地方用剪刀貼着無菌紗布剪開。
一路操作行雲流水,竹子並沒發出痛苦的哀嚎。
都打開后,羅浩嘆了口氣。
怎麼講呢。
傷勢很重,卻又不致命,養一段時間就可以。
但麻煩的事兒並不在這裏。
“羅教授,您看怎麼樣?”劉奶爸見羅浩不說話,急匆匆的問道。
“問題不大。”
“羅博士,多久能好?”章教授問道。
“1周能初步見好,沒有感染的前提下。痊癒么,還要看竹子的恢復情況。”羅浩給了確定的時間。
可是!
任務明晃晃的擺在那,時間是1年。
羅浩沒和這裏的人交流,而是安撫了竹子兩分鐘,隨後開始探查傷口。
有一點膿苔,用刮勺刮掉就可以。
暫時沒有也沒問題,羅浩可以徒手鬆解腸黏連,這點小事兒對羅浩來講不成問題。
肋骨有骨折,但不嚴重,也不需要動手術。
大約半個小時后,羅浩有了判斷。
“傷勢還行,不需要動手術。”羅浩起身,說明情況,“竹子說,它是被一頭野生的雌性熊貓傷到的。”
“啥?被反推了?”陳勇錯愕。
羅浩瞥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柳依依,轉身把白頭劉奶爸拉起來,“竹子的戰鬥力的確不強啊。”
“它……”白頭劉奶爸欲言又止,嘆了口氣。
“沒事就好,等傷好了,抓緊時間放回山裡。”章教授道,“羅博士,大老遠的趕過來,辛苦了,晚上一起喝幾杯。”
“客氣。”羅浩不動聲色,笑容愈發燦爛。
“一起吃口飯,對了,伱高反嚴重么?這裏海拔高,很多人剛下飛機都不舒服。”章教授和藹可親的詢問道。
“我沒事,我倆助手覺得不舒服。”
“那就開車直接下山,4、5個小時就好,歇一歇我請大家吃口飯。”章教授笑着拉羅浩的胳膊,叒提到了吃飯的事兒。
“不了。”羅浩不動聲色的躲開章教授的手。
“???”章教授臉上的表情一滯。
“麻煩章老師帶我倆助手休息一下,他們有高反。我在這兒和竹子說說話,最近幾天比較關鍵。對了,抽血化驗的實驗室有吧。”
“有,但熊貓的化驗指標和人不一樣。”章教授目光閃爍。
“哦,章老師放心,我跟着夏老闆完成過3個項目。”說著,羅浩撓了撓頭,滿臉青澀、不好意思,“當年就是想家,要不然就跟着夏老闆一起幹了。”
羅浩的青澀與懵懂是那麼的明顯,加上他說“想家”,為此才沒和夏老闆一起,章教授的表情明顯緩和了一些。
“章老師,辛苦您安排一下他倆。”
“我高反好多了,不用下山,在這兒休息一下就行。”陳勇道,“柳總去吧。”“我也沒什麼事兒,都說身體越好,高反越強,不過適應一段時間就好。”柳依依倔強回答道。
“別胡鬧,你倆去吃口飯。”羅浩沉聲道,“對了,給我拿床被子,我在這兒住。”
“啊?大熊貓感染了怎麼辦。”章教授直接否定。
“icu那麼多術後患者,沒見因為醫生在就感染的。”羅浩的語氣已經開始生硬。
那種老專家、老教授不容置疑的氣勢迸發出來。
前後反差巨大,剛剛還乖巧、呆萌、青澀的羅浩猛然變得強硬。
這種巨大的撕裂感讓章教授恍惚了一下。
但羅浩沒理會這位,而是席地而坐,在竹子的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竹子伸出手,羅浩輕輕拍了拍它肥厚的熊掌,抬頭道,“劉奶爸,你也去歇歇吧,這裏有我。”
劉奶爸愣了一下,陳勇走過去,“歇歇吧,你倆還能換個班。”
這話說得在理,劉奶爸點點頭。
“章老師,辛苦您帶他們去休息一下。”羅浩又拍了拍竹子的頭,站起身,微微鞠躬,客氣而又靦腆,“我看兩眼,回頭好和夏老闆有個交代。”
章教授怔了一下,羅浩的態度來回拉扯,讓他感覺有些恍惚。
但羅浩臉上青澀的笑容雖然被口罩遮擋了大半,但他的眼睛清澈,充滿了學生一般的愚蠢,章教授放了心。
剛剛的強硬,被章教授歸結為年輕人對大熊貓的憐憫,是一種無知的表現。
“你放心好了,我帶着你的助手去吃口東西,安排他們住下。”章教授笑着說道,“核桃坪在地震后已經半廢棄了,這不是竹子受傷的地兒近,就留在這兒了,條件的確有限,不過羅博士你放心。”
“麻煩章老師了。”羅浩靦腆笑道,“您真是善解人意,我那面手術患者排長隊,要不是夏老闆打電話安排,哪有時間。陳勇!”
“嗯。”陳勇邁前一步。
“你好好歇歇,別擔心這面,多和老孟聯繫,家裏的患者別出事。”羅浩安排家裏的工作。
章教授聽羅浩這麼講,表情愈發安逸。
“好。”
把眾人送出門,羅浩這才長出了口氣。
基地里波濤洶湧,這是正常的,也是能猜到的,但羅浩想不懂的是夏老闆為什麼要把自己扔過來。
回身安撫了竹子一會,羅浩讓章教授留下來協助自己的人幫着看兩眼,出門抽根煙。
“山裡防火,羅教授您抽完煙一定要仔細查看。”
“好咧,放心。我躲角落裏,煙灰和煙蒂都扔純凈水瓶里,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羅浩出門,找了個僻靜地兒,拿着下飛機掃碼領取的火機在手裏轉動着。
想了很久,羅浩還是直接撥打夏老闆的電話。
“老闆,我到核桃坪了。”羅浩先彙報竹子的傷情。
“大熊貓的外傷不嚴重,但我看着面的章教授以及奶爸、工作人員之間有矛盾。”
“什麼教授?”夏老闆問道。
“章教授。”
“章什麼獸?”
“章教授!”
“章教什麼?”
“……”
羅浩嘆了口氣。
“老闆,是不是野生熊貓的經費都拿了,卻一直遲遲沒有進展,眼看着到審核期,這才隨便挑了一隻熊貓放歸野外?”
電話那面夏老闆不再裝糊塗,輕輕的“嗯”了一聲。
聲音不大,但羅浩聽得明白。
果然是這樣。
麻痹!
羅浩心裏罵了一句。
“老闆,你要我怎麼辦?”
“啊?核桃坪基地已經廢棄了,不用搬。”
“老闆,你再裝糊塗我可直接回省城了。”
“回頭上稱?竹子還受傷呢,等傷好了再說。”夏老闆含含糊糊的繼續打岔。
“!!!”
羅浩惡狠狠的點燃了香煙,深深吸了一口。
老闆在裝糊塗,肯定有難言之隱。
自己該怎麼辦?
“老闆,那我先看看情況,想一想該怎麼辦,然後再跟您彙報。”羅浩平靜說道。
“嗯,先把竹子的傷治好,自己多動腦子想一想。別跟大牲口似的,怎麼說都聽不懂。”夏老闆輕巧罵了一句。
得!
夏老闆又神思清明,開始罵自己了。
羅浩彙報了自己的思路,隨後說道,“老闆,我要的東西不能缺,采血、化驗、抗生素什麼的。”
“放心,能缺你那點東西么。他們再不想,也不敢在這些事兒上阻撓。”
“好,那我琢磨一下。”
羅浩掛斷電話,深深吸了口煙,把煙蒂扔到純凈水瓶子裏。
這裏的空氣是真好,羅浩感覺自己已經醉了氧。
夏老闆不說實話,還罵了自己一頓。但正因為如此,情況已經明了。
羅浩想想,大概有了思路。
這事兒肯定涉及到內部無數矛盾,哪怕是夏老闆的資歷和實力都壓不住。
自己要怎麼辦?
羅浩有些愁苦。
他最是討厭體質內部的這些破爛事兒。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就有利益,就有紛爭。
夏老闆把自己扔到這兒來,自己去躲清閑,羅浩欲哭無淚。
他靜下心,看着瓦藍瓦藍的天,耳邊有鳥叫聲傳來,心胸頓時為之一靜。
羅浩想了片刻,大約拿定了主意,轉身回到竹子的房間。
“我回來了,你去忙吧,我看着竹子。”羅浩戴好口罩,微笑道。
“羅教授,您是跟夏老學的獸語么?”
“是,再加上我多少有點天賦,所以和它們能勉強溝通。”羅浩坐到竹子身邊,任由竹子可憐巴巴的抱住自己的腿。
竹子被放生山林,得到的不是自由,而是一種被拋棄的恐懼。它似乎知道自己的命運——再次被放歸山林,必然會死。
所以竹子抱着羅浩的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它的年齡大約是人類青少年的年紀,按說身體正是好的時候,但適應了基地的環境,一旦被放歸山林,被“拋棄”,心靈創傷極大。
羅浩輕輕拍着竹子的手,一邊安慰它,一邊和工作人員閑聊起來。
北動的窩頭,是大家興趣的共同點。
羅浩吐槽北動窩頭難吃,這面的工作人員不理解,因為這面的窩頭做的還都不錯,最起碼花局還是願意吃的。
尤其是說起萌三的時候,工作人員仔細詢問了萌二、萌三學着擦臉、收拾被褥的事兒。
像萌二、萌三會收拾竹席、被褥的熊貓可真不多,只能說是天生愛乾淨,愛整潔。
說起這個,羅浩就想到家裏飯碗長蘑菇的姜文明。
真是連熊貓都不如!
“羅教授,您真是這方面的專家,您怎麼不跟着夏老一起干呢。”工作人員有些惋惜。
“因為,我在醫療行業里也是專家啊。”
“???”
“!!!”
工作人員哪見過這麼裝逼的,他一下子愣住。
“幹什麼都是為人民服務。”
“!!!”
工作人員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和這位羅教授繼續溝通。
他沉默了少許,忽然站起身,往窗外看看,見沒人,壓低了聲音問道,“羅教授,您說竹子還能放歸山林么。”
“現在不行,但總歸要去的。這一點章教授說的沒錯,要不然基地里的熊貓幾代之後開始近親繁殖,麻煩就大嘍。”羅浩笑道。
工作人員明顯有些失望,他深深的嘆了口氣。
“我怎麼覺得你們都不希望竹子野生呢。”
“竹子這孩子從小命苦,生下來的時候眼看着活不了了,他媽媽也是這麼認為的,根本不給他餵奶,直接棄養。”
“劉斌抱着竹子,每天精心照料,就跟自己家的孩子一樣。竹子也爭氣,還就活了。而且劉斌這貨養熊貓真有本事,從前竹子就跟小雞仔一樣,風一吹都能掛掉。”
“這才三年時間,竹子就已經是這面最健壯的熊貓了。”
羅浩點點頭,“所以,選了他作為放養的對象。”
“是啊,但竹子天天和劉斌在一起,哪裏會什麼野外求生的技能。”
“第一次被放走,竹子餓的不行,差點沒餓死。我們找到它的時候,竹子抱着劉斌的腿就哭……唉。”
工作人員想到那一幕,深深的嘆了口氣。
羅浩只是靜靜的聽着。
“劉斌不忍心,給竹子留了一些食物,結果回來后被領導批評了。”
“再往後,又發現竹子生病了,腳上挑走7條血吸蟲,鼻子裏都是血吸蟲。”
“它真的不行……羅教授,您能不能……”
“竹子不野生,總有別的熊貓野生,要不把花花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