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9章 離開神山
冥滄御臉色難看,眉頭緊蹙,沉默了一會兒,冷聲質問,“不管本王了?”
沈妤安愣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盯着冥滄御,“什麼意思?你想讓我管你?”
冥滄御緊抿着唇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沈妤安忽然疾步走上前,坐到床沿,激動地問,“你沒有被冥殤絕佔據意識對不對?你還是冥滄御?”
“冥滄御就是冥殤絕。”冥滄御冷冷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是,現在的你,冥滄御的意識佔據主導對不對?”
“本王說了,冥滄御就是冥殤絕,從始至終都是。”
沈妤安激動的心情平復了,睨着他,“意思是說,你現在是冥殤絕的意識佔據主導?”
冥殤絕擰眉,他說得還不夠明白嗎?她怎麼像是聽不懂?
沉吟片刻,說道,“你可以理解為,冥殤絕是本王的前世,本王轉世為人,現在恢復了前世的記憶,本王是冥滄御,也是冥殤絕。”
沈妤安勉強聽懂了,也就是說,當下的冥滄御等同於恢復了屬於冥殤絕的記憶,想起了過去的一切。
他和冥殤絕始終是同一個人,並沒有誰佔據主導意識,而是徹底融合,意識合二為一。
“那你怎麼想的?要去找竹知意,還是跟我和孩子回北峪國?”沈妤安詢問,語氣淡淡。
冥殤絕幽深的眸子睨着她,“你希望本王去找竹知意,還是希望本王跟你回北峪國?”
“什麼叫做我希望?腿長在你身上,你想去哪裏我管得着嗎?”
冥滄御沉了臉,很明顯不滿意這個回答,“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我一直這樣啊?”沈妤安睨着冥滄御,“我一直以來對你什麼態度,你心裏沒數嗎?我可沒有興趣干涉你的自由。”
冥滄御面色又沉了幾分,周身寒意攝人。
給人的感覺像極了冥殤絕發怒的樣子。
沈妤安本能警惕,下意識往後方挪了一下,“做什麼這個臉色?要發癲啊?”
冥滄御給了她一個冷眼,強壓着怒火,“竹知意呢?去哪裏了?”
沈妤安眸色暗了下,語氣僵硬,“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本王?”
“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竹知意不喜歡你,你最好趕緊死心!”
“若本王不死心呢?”
“那註定愛而不得,你就痛苦死吧。”
“本王豈會痛苦?她一個大活人,本王派出北峪國的精銳去找,還能找不到?”
沈妤安皺眉,“你就不能放過她嗎?明知道她不喜歡你,你又何必強求?”
“本王喜歡強求!”
“你!”沈妤安氣結,“有病!竹知意遇上你,算她倒霉!”
“她倒霉也得認,誰讓她遇上本王了呢。”
話不投機半句多,沈妤安已經沒有想說的了,沒好氣道,“那你就去找她吧!”
說完轉身即走。
原本是打算着,若冥滄御願意回北峪國,她就和他一起回去,當下完全不想與她同路了,須彌神山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她找凌虛真人和白侖告白之後,當即就要帶著兒子離開。
並不打算跟冥滄御打招呼。
凌虛真人大聲嚷了一句,“現在就要走啊?不多留幾天嗎?”
沈妤安知道,他是故意說給冥滄御聽的。
鬱悶道,“不了,離家太久,想家了。”
她牽著兒子離開,直到踏入迷霧林,冥滄御都沒有出現,說不失望是假的。
可也莫可奈何。
冥滄御依舊躺在床上,凌虛真人走了進來,神色複雜,“不去追嗎?”
冥滄御冷眸瞥了他一眼,動也沒動,“我沒死,師父會不會很失望?”
凌虛真人沉默,失望嗎?是有一些的。他這孽徒,作惡不少,理應受到懲罰。
可若他改邪歸正,活着也沒什麼不好。
師徒一場,還是有些情分的。
“天意讓你活下來,就好好珍惜活下來的機會吧。”
“沈妤安比竹知意更適合你,憐取眼前人,別再傷了她。”
冥滄御嘲諷一笑,“她都丟下本王離開了,就是個沒心沒肺的,誰能傷得了她?”
“明明是你把人氣走的,好意思怪別人丟下你?”
“她自己愛生氣,怎麼能說本王氣她?”
凌虛真人也被氣到了,“沈妤安遇上你也算是倒了血霉,說她沒心沒肺,我看你才是沒心沒肺!”
“你現在擁有屬於冥殤絕的記憶,你自己做的那些破事你自己心裏沒數嗎?不想辦法求人原諒,還把人氣走了,真有你的!
竹知意是不可能喜歡你的,那沈妤安現在對你也沒多少感情,你再作下去,等着孤獨終老吧!”
“師父您老人家不也是孤獨終老,本王看你一個人也挺瀟洒的。”
凌虛真人氣得臉都綠了,“老子是修道之人!”
“修的又不是無情道,還是可以娶妻生子的。不娶妻生子,想來是一個人更快活。”
凌虛真人啞口無言。
若承認自己一個人很快活,那“孤獨終老”四個字就扎不了冥滄御的心。
若說自己不快活,他自己就是孤獨終老,五十步笑百步,沒資格笑話冥滄御。
他這徒弟任何時候都不討喜。
沒好氣道,“算了,你還是別去找沈妤安了,別去禍害她。就你這討人厭的性子,她早晚會被氣死的。”
“你讓我別去找她,我就不去,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冥滄御起身,嫌棄地看了凌虛真人一眼,瀟洒離去。
凌虛真人:……
默默抬手掐了下自己的人中,不氣不氣!
沈妤安出了迷霧林,雇了輛馬車,帶著兒子離開。
沒多久,察覺馬車旁多了馬蹄聲,一直與她并行。
掀開車窗帘子看了過去,很是詫異,“你怎麼來了?”
冥滄御騎坐在棗紅色的大馬之上,面無表情,冷眸瞥了他一眼,“沈淮之是遲南風的前世,竹知意早晚會去京城,本王回京,守株待兔。”
沈妤安冷了臉,放下了帘子。
說不出為什麼,就是不痛快。
想了下,又掀開了車窗帘子,說道,“你可以走前頭,也可以走後頭,麻煩別與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