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忠告
所謂獵人——就是這個世界最為高等的一種職業。
是一種身份，乃至階級的象徵。
而成為獵人，不僅能夠輕鬆賺取遠超世界上任何一種職業的報酬，並能享受世界上絕大部分地區與國家的福利優惠，免費使用幾乎所有的公共設施。
還能夠進入禁止常人出入的地區，獲取市面上難以找尋的情報……
甚至僅僅是將獵人執照典當出去，就能夠換取常人八輩子也花不完的錢財。
諸多誘惑加持之下，所以每年，都難免吸引了太多不自量力的人前來參加考試。
如今，眼前這位叫憂的孩子，或許是看在對方年紀不大的份上，又或者是因為對方長得漂亮。
說實話，老船長並不希望看到他在沒有做好準備的前提下，白白送命。
因為獵人考試的殘酷，身為評審官的他是最為了解的。
……
而老船長的這一番話，其實也一定程度點醒了憂。
憂略微低頭，看着眼前繚繞的煙霧陷入沉思……
老實說，船長的這個問題……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個認真思考的問題。
“想成為獵人嗎……”
憂心中重複着這個問題，沒有過多考慮，就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職業獵人的待遇豐厚，地位優越。
甚至只需要持有執照，即便躺在家裏也會有大把的錢財送上家門，過上尋常人難以想像的奢靡生活。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應該沒有人會拒絕這樣一份無比優越的工作。
可要說，
為什麼想要成為獵人？
這個問題，憂確實從未思考過。
美食？秘寶？
又或者是想要探索一些古老的秘境。
每一個獵人都應該有自己為之奮鬥的目標或說追求。
哪怕是原作里天真散漫、從不考慮過多事物的小傑，也是一個目標堅定的“尋爸獵人”。
身為穿越者，要說對於獵人的世界有什麼具體的憧憬，又或者有什麼強烈的遺憾……仔細想想，倒也不是沒有。
相信每一個沉浸獵人這部作品的人，或許…都會時常哀嘆。
哀嘆自己有生之年，可能無法看到富堅老賊更新完黑暗大陸篇章了。
…
想到這，憂的目光里迷茫消散了些許，轉而抬頭，朝船長問道：
“今年是什麼年份？”
“嗯？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船長有些疑惑，但還是認真思索過後，給出了答案：
“1995年。”
“……”
得到答案，憂陷入了沉默。
他仔細回憶着腦中記憶，判斷出距離小傑、奇犽等人報名獵人考試，也就是距離主線開啟的時間……
還有四年。
“這麼說，距離ngl爆發嵌合蟻危機，也不過短短五年。而那次危機過後，人類便會立即將黑暗大陸的探索工作提上日程。”
“屆時……黑暗大陸篇也將正式開啟。”
想到這，憂不免有些鬱悶。
雖然自己的理想是豐滿的，但現實卻有些殘酷。
如果想要參與調查黑暗大陸，那麼以他現有的實力，還遠遠不夠。
這一點，憂有着清晰的認知。
“目前的我，在日常生活中以最低的水準持續開啟‘無下限術式’，時間極限是十二小時。
並且，在處理複雜的攻擊時…也就是在高壓的作戰環境下，這個時間還會進一步縮短…”
如果超負荷強撐，達到了某個臨界點，那麼後果便是——
大腦會報廢。
憂猜測，如今的自己，若是面對尼特羅甚至蟻王那種級別的頂級強者，且在對手火力全開、毫無保留的情況下。
或許術式的維持時間，連十分鐘都撐不下去。
至於西索那個級別的敵人。
憂雖然有自信憑藉“無下限術式”那堪稱無賴的術式效果，在短時間內立於不敗之地。
但想要擊潰對手，似乎也差點意思。
在掌握“反轉術式”之前，憂最有效的攻擊——
就是能夠輕易撕裂牆壁，但飛行速度緩慢的“吸引之力”——「蒼」。
以及咒力加持下的拳頭。
形象來說，
憂覺得自己，就是防禦拉滿，但攻擊薄弱的類型。
…
如果說，在獵人的世界，像窩金那樣能夠一拳轟出個百米深坑的傢伙，可能最多放在第二梯隊，是二梯隊裏排中上游的強者。
那麼憂覺得，自己目前的實戰能力，最多就擠在第三梯隊的末尾。
大概水平，或許與初出茅廬的奇犽處在伯仲之間。
這樣的實力，前去探索存在各種恐怖物種的黑暗大陸，無異於送死。
“而且……僅僅是鑽研術式還不夠，念能力中也不乏涉及規則的能力，或許可以穿透我的‘術式屏障’。”
憂不由想起螞蟻篇，其中就有個叫諾布的傢伙，他擁有的念能力「四次元公寓」就能夠切割空間。
是個相當bug的念能力。
所以，為了應對這類能力，憂認為自身“念”的修行，也是不可懈怠的。
五年時間。
既要學會“反轉術式”，開發出術式本身更多的攻擊手段。
又要儘可能地修習念，開發念……
隨着思維的發散，憂感覺前路佈滿荊棘，不由長嘆了口氣：
“哎——”
“怎麼樣，小子。是準備放棄了嗎？”
等待了許久的老船長，看少年苦思許久后一臉愁容，自然是認為對方已經放棄了考核，便隨口問了一句。
見少年沒有回話。
船長誤以為對方受到了打擊，沒緩過神。
又帶着一副理解的神情走近兩步，抬手拍了拍憂的肩膀，安慰道：
“小子，不要氣餒。”
“雖然我和你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我能從你的眼神里，感覺到比常人更強大的那股意志。”
“相信你保持着這種強大的信念，再過幾年等羽翼豐滿時，也是很有可能當上獵人的。”
憂感覺到了對方的良苦用心，收起了臉上的頹廢，笑道：
“你說得對，船長。我確實不是一個容易被挫折壓垮的人。”
“嗯。”船長點點頭，感覺自己的說教似乎給對方有了很多啟發，不由有些欣慰。
“這麼說，你是打算來年再戰了。”
“不。”
憂搖搖頭，笑得很自信：“今年！”
“今年我就一定會當上獵人！”
？？？
船長頓時怔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只是呆愣着，默默地聽着憂把話說完：
“而且，我不光是要當上獵人這麼簡單。
我還要努力成為最強的獵人，走遍世界上所有無人踏足的地方…”
“拿到獵人執照，就是我要做的第一步！”
“所以，謝謝你開導我！
聞言，船長語重心長地問道：
“你確定…你想好了？”
“嗯。”
見少年的眼神堅定，船長也不再多說什麼。
他並沒有覺得少年說的話過於狂妄而心生鄙夷。
因為對方堅定的眼神，就與多年以前，自己見過的某個叫做“金·富力士”的孩子十分相像。
同樣是十多歲的年紀。
都擁有一對清澈的眼睛，且充滿自信。
如今，多年過去……
那個叫做金的孩子，已經成長為了當今世界最強大，也最知名的獵人之一。
而他，卻還是一個默默無名的獵人評審官。
多年以來，除了身體和脾氣都越來越差之外，基本沒任何長進。
相較之下，就顯得他是那麼的平庸。
不過……
一想到自己正是因為這份工作，才總能看到一些特別且有趣的傢伙，老船長忍不住放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
“目標真是不小啊，小鬼！”
老船長若有所思，再度看着憂，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問題，我剛剛……”
“年紀大，忘了！”
不等憂把話說完，船長便出言打斷。
對此，憂也只得重新回答：
“五條憂。”
“奇怪的名字。”老船長隨口評價了一句。
“不過，我想我會好好記住的。”
“期待你成為獵人的那一天，憂！”
“謝謝。”憂禮貌點頭。
見此，老船長也滿臉欣慰，心道：“真是個不錯的孩子。”
如今，審核的目的已經達成。
船長便告訴憂：“對於你的考核，已經結束了。”
“到達目的地之前，伱可以隨意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但不要亂跑。”
“我接下來，還得去審核剩下那一個表現合格的考生。”
說完，老船長便轉過身，朝一旁客艙走去。
可他才剛邁了幾步路，準備走進客艙，卻又似乎想起了些事情，突然停下腳步，高呼了一聲：
“對了！”
憂看着船長一臉嚴肅折返而來，一時間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不免有些緊張。
老船長回到憂的跟前，盯着他的眼睛，緩緩開口：
“你剛剛問我年份的時候，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大概就幾個月前，窟盧塔族被人滅族的消息，登上了報紙。
傳言說，他們是因為眼睛像紅瑪瑙一樣漂亮，被某些有惡趣味的傢伙盯上，才慘遭滅族……”
話說到這，憂皺起眉頭，已經隱隱猜到了船長說這番話的意圖。
“你的眼睛很漂亮，憂。”
“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窟盧塔族人的‘火紅眼’，但我活了這麼多年，這絕對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一對眼睛……”
船長說這話，似乎有誇讚的意味，但臉上卻是滿滿的憂愁。
“但是……”
“正因為漂亮，我覺得你更應該注意隱藏好它。這一點，就算是我個人給你的忠告。”
說完，老船長最後凝重地看了幾眼身前的少年，這才終於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