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人，專業志願

此時餐桌旁除了查理，還坐着一個燕額虎鬚，豹頭環眼，目光如炬，身材粗壯魁梧的中年人。

和查理一樣，他雙臂因變異一粗一細，一隻手有六根手指，身上散發著炮管潤滑油的味道。

聽到羅伊的問題，他神情嚴肅，聲音洪亮道：

“再過半個泰拉月就是帝皇升天節，蟻牛罐頭是提前發的節日福利，羅伊你立志成為虔誠的牧師，怎麼可以不知道？”

正義號上有水培農場，培育各種蔬菜瓜果肉食，但不會直接供給船員，而是混合成綠色屍體澱粉。

屍體澱粉足以滿足所需營養能量，缺點是格外難吃，除了官員，普通船員日常食物只有屍體澱粉。

查爾斯是護衛艦的炮兵觀測員，屬於專業技術人才，逢年過節、隔三差五有各種加餐福利，才能給家人換換口味。

在戰錘宇宙，帝皇升天節媲美前世聖誕節，別說技術人才，就連最低等的契約奴工都能放半天假。

羅伊當然知道帝皇升天節即將到來，他回道：

“我只是好奇，為何今年過節福利提前兩周發放，往年都是過節前一周。”

他用叉子撥弄着蟻牛肉，面色凝重，若有所思，查理感覺今天的羅伊有心事，關心問道：

“怎麼了羅伊？今天胃口不好么？”

“蟻牛肉儘管放心，我特意用激光射線進行二次滅活，不用擔心跳會跳起來吃掉你。”

羅伊問道：“屍體澱粉呢？直接開罐頭食用嗎？”

雞賊能把感染之種加到食物和水源，擴大感染範圍，聯繫提早發放過節福利，瞬間懷疑相關部門被雞賊滲透。

但父親查爾斯疑惑：“當然，一直都這麼吃的呀，有什麼問題么？”

哥哥查理眨了眨眼睛，顯然誤會了什麼，調笑道：

“我的弟弟，別挑剔了，激烈運動之後，必須補充能量，如果不夠吃，哥哥我可以分你一些。”

羅伊搖頭，制止了準備開飯的查理，說道：

“父親，哥哥，今天我和約翰神父用帝皇塔羅占卜，偉大神皇囑咐我們未來一個月內，食物和水必須高溫消毒滅活！”

羅伊雖出身虛空之子，但身體外表看不出絲毫變異，如果存在變異，那便是過於俊秀美麗的外表。

臉蛋五官白皙清秀，黑髮紫瞳，身材勻稱纖細，聲音溫和平靜，顏值遠超普通帝國人類。

教會人員高顏值，有利於增加信徒的虔誠。

於是在父親刻意培養下，羅伊往教會方向發展，現在每天抽時間前往社區教堂做義工。

帝皇塔羅作為少數和神皇溝通的道具，其占卜結果代表神皇旨意，兩人立刻行天鷹禮，查爾斯關切問道：

“知道神皇發此神諭的原因嗎？”

原因羅伊沒法說，說了也沒人信，不過宗教不需要解釋，直接回道：

“神皇的意志自有其道理，雖然不知占卜真假，但虛空充滿危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查理贊同道：“左右不過一個月，把食物高溫消毒而已，不算礙事，不妨照神諭說的做。”

查爾斯點點頭，說道：“來自虛空的危機迫使我們謹慎，蟻牛肉高溫滅活了，也把屍體澱粉煮一煮吧。”

羅伊總算鬆一口氣，如此一來，家人只要不正面遭遇雞賊，就不會被感染。

處理完食物后，羅伊一家雙手合十，做着飯前禱告：

“感謝神皇賜予今日食糧，使我們身體健康，進入我們的心和生命，在危險的虛空中庇護我們的靈魂…”

結束禱告，羅伊和查理開始用餐，父親查爾斯拿出的胸口雙頭鷹吊墜，親吻一口，眼中充滿愛意說道：

“親愛的，我們的孩子在茁壯成長，查理將來會接替我的職位，羅伊將成為一名虔誠的神父，您將作為一位英雄母親和妻子，沐浴在神皇的光輝之下…”

雙頭鷹吊墜上有一張照片，是查爾斯的妻子，羅伊和查理的母親，多年前魂歸黃金王座，父子三人相依為命。

在查爾斯和亡妻交談時，查理狼吞虎咽，很快吃光蟻牛肉，舔着嘴唇，意猶未盡，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查爾斯給了他一個爆栗，怒道：“臭小子，你母親注視着你，一副沒正形的模樣！”

羅伊笑道：“母親看着查理吃的香，想必會十分開心！”

說完切下自己一塊蟻牛肉，放到查理的餐盤裏。

查理感激道：“謝謝你羅伊，雖然知道你不愛吃蟻牛肉！”

看着兄友弟恭的一幕，查爾斯也不再指責，笑着問道：

“羅伊，帝皇升天節之後，水兵基礎訓練就結束了，專業課志願填報沒問題吧？”

無論虛空之子，還是巢都招募的工人，在成為帝國海軍新兵前，都必須經歷水兵基礎訓練，成為合格的底層水兵。

底層水兵與其說水兵，不如說是工廠打螺絲996的工人，每天工作枯燥無比，連摸槍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待遇也極低，只比星界軍炮灰好一點點。

只有通過專業課訓練，通過考核之後，才能進入專業技術崗，享受輕鬆工作，更高待遇。

然而這些崗位大多被虛空之子家族壟斷並傳承多代，比如查爾斯的炮兵觀測員，就傳承了至少三代。

而查爾斯所屬的炮術班組，從操作宏炮龍門吊，到給炮管塗油保養，都由各個家族代代傳承。

有煙草那味兒了…

而壟斷的關鍵就是導師制，導師是崗位前輩，沒有他們的教導，新手小白根本玩不明白複雜的按鈕和操作，無法通過專業課考核。

查爾斯就是查理的導師，教導炮兵觀測瞄準；羅伊每天去教堂刷聲望，就是在為拜師約翰神父鋪路。

羅伊溫和笑道：“仰賴神皇庇佑，父親您明知故問，想必你早就打過招呼了吧！”

查爾斯嚴肅道：“這還取決於你自己的努力，正義號從未有虛空之子進入國教系統，羅伊你是第一個！”

虛空之子家族並未壟斷所有優越崗位，有些崗位他們無法涉足，比如艦船上的教堂。

社區教會不用打打殺殺，享受信徒供奉，旱澇保收，地位崇高，安全待遇好，是個人人嚮往的工作。

帝國存在種族潔癖思潮，虛空之子普遍存在變異，被認為是污穢的象徵，受到宗教系統的排斥。

誰都不希望講經台上是一個變異的牧師，畸形的神父，所以即使虛空之子格外虔誠，也無法插足國教。

但羅伊看不出變異，外形比大部分帝國子民優越，加上無後神父的青睞，被虛空之子兄弟會寄予厚望。

如果羅伊成功當上神父，建立穩定傳承，就能打破行業壁壘，對派系意義重大。

所以，羅伊點頭道：“知道了，父親，約翰神父是個虔誠公正的信徒，而且沒有後代，更看重個人能力而非派系。”

“無論經義考核還是傳教指標，我都是第一，只要帝皇升天節好好表現，繼承神父衣缽非我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