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鏡像人生：牧馬城市

第336章鏡像人生：牧馬城市

“遊離在大街和樓房，心中是駿馬和獵場，最了不起的脆弱迷惘，不過就這樣！”

耳邊傳來一陣悠揚的音樂和歌唱。

對於太一神而言，音律怪異，唱詞怪異，和當下顛覆他認知的眼前世界相比，倒是十分的相得益彰。

轉頭望去，一個小小的房子兩邊有兩盞奇怪的大燈，不僅會發光，還有兩道不停向上旋轉的螺紋圖像。

雖然聽不到是什麼意思，可是太一神能感受到歌詞中那股消沉低迷的情緒，畢竟感知情緒，正是他的拿手好戲。

比起音律，若是太子長琴在此，他應該會沉浸其中，研究這種奇奇怪怪的樂理，祂對於這些螺紋反而是更感興趣。

他的猩紅目光也開始逐漸潔白，越來越亮。

“古今先賢，仰觀天文，俯察地理，在物換星移之間尋找乾坤變化，萬物始終的規律，推天道以明人事，《周易》是群經之首，大道之源，中華元典！？”

太一神有些羞澀，不安的在原地盤旋了幾圈，聽着小孩子還在不停的誇耀着什麼，一代版本一代神，代代東皇至高神。

“就是這些人兒並非伏羲與周國姬昌的樣子，他們說這叫演繹？神韻有足，而未具其神，傳說中當年伏羲祖悟出八卦的時候，那可是天地變色，地涌金蓮的恭賀他，當時的人族再怎麼稀少，也比這個奇怪地方的人族更多，更強壯！”

舊時的力量無論如何去感知，都探查不到分毫，虛弱無力的感覺讓祂彷彿回到了初生之時，弱小無助，倉皇失措。

“東皇太一！！！快救我！！偉大的東皇太一，快救救我！”

對於其中的電能、機械結構，太一神視若無睹，祂對這種奇淫巧技似乎並不感興趣，他的關注點還停留在“道”之一途上。

這裏沒有戰爭，把生命視為最高的贊禮，就算是富甲一方，權傾朝野的人，只要膽敢褻瀆生命，都會被人拿起名為法律的武器所制裁。

太一神不再逗留，飄出窗外，開始在這個被他們稱之為羊城的酷熱城市開始瘋狂亂竄，白霧又開始往灰霧轉化的趨勢。

在人類無法感知到的領域中，太一神感覺那千年的委屈，被人當成垃圾桶一樣傾注各種各樣負面情緒的委屈，瞬間讓他心頭破防，哇的一聲開始悲聲忪哭起來。

看着眼前年輕人的忍不住潸然淚下，緊握着拳頭高喊着：“伏羲先祖牛13！孔聖人不愧是孔聖人，和老子一樣，都是我華夏歷史的瑰寶，老祖宗們太厲害了。”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公道自在人心，約束住能毀滅他人，毀滅社會的武器，才是催生和平的最好手段。

好在吞吐了不少負面能量的祂，聽懂對話已經不再困難。

像是……直接掰開他的嘴，自動的朝着他的嘴裏強行灌入超乎他想像的能量。

也幸虧對着這些東西毫無興趣，不然的話，這個世界幾百年間，無數人傑的積累，足夠讓祂沉淪不知道多長時間，要是悟性不夠，光是愛老爺和牛老爺留下的萬有引力和相對論都能讓祂直接道心破碎。

“可惜！可惜啊！”

“傳自伏羲氏上古先天八卦，後由周文王集成演化為周易，是為後天八卦，在春秋時期，再經孔子註釋，才有了現如今我們所看到的最古老的華夏哲學思想，《周易》！”

“啊！好煩啊，不想上班，007的福報誰想要誰拿走吧，我已經快受不了了，下個月我就辭職，工資少一點無所謂，樂得自由自在。”

那……那不是……

太一神抬頭仰望着天空中沒有差別的太陽，看着自己一身潔白的光明，彷彿有些明悟。

“伏羲祖縱然偉大，可我等人族自遠古至今，不留其名者又何其多，意猶未盡，意猶未盡啊！”

“豎子，簡直不可理喻！哼，羞煞我也！”

這些人的生活不是變得更好了嗎？有吃有喝，衣食無憂的生活為何還會有這麼多的煩惱？這是怎樣的一個世界啊，難不成這裏是未來？

未經苦難，太一神就想是一個問大臣，百姓何不食肉糜的懵懂者，在瘋狂學習和吸取這個世界的常識和知識。

太一神心中五味雜陳，他很想問一問走在大街上的行人，好好的問一問，這裏究竟是哪裏，你們可曾知道祝融是誰？可曾記得人祖伏羲？是否知道他們這些先人們所做的一切？

只是任憑他如何去吶喊，周圍的人都看不到，聽不見，就像是一個無人感知的遊魂，飄蕩在這一方世界中，沒有任何與人交流的辦法。

感受着眼前的真誠，奮發向上的精神，太一神有些恍惚，彷彿是又看到了曾幾何時，一群人奪天地之造化的奮鬥血淚史。

後面被鎖在鐵板里的小人兒說什麼，祂已經聽不見了，當東皇太一四個字出現的時候，天旋地轉，不存在的大腦嗡嗡作響，整個灰霧快速蒸騰，原本的負面能量像是被蒸餾一樣，灰霧散去，凈化成潔白的純凈能量，開始潛移默化的改變着他的灰白濃度。

在祂的認知中，人類猶如蝗蟲，帶給世界的永遠是傷痛，是毀滅，這個世界的負面能量同樣如此，駁雜且瑣碎。

這一縷黑霧氣就這麼在城市的上空飄啊飄，所有人都彷彿看不見祂，給了足夠的時間與自由，一邊遊盪，一邊嘗試着與體內空蕩蕩的神性連結。

這些貴族真大膽，換到南疆或者大商，膽敢有貴族把國民變成奴隸，這可是要被國民奮起反抗，直接送上絞刑架的，他們怎麼敢？

這個世界太過於光怪陸離，太多的現狀祂看不懂，就算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祂也不理解其中那些無病呻吟的苦惱。

灰色的霧氣在一日日的漫長時間之中開始驅散。

還有那個抱怨抽卡的，鐵盒子裏的一張奇怪卡片，都拿不出來，他究竟是在抱怨什麼？拿不到，摸不着的，花那麼多錢在裏面，這不是自己傻嗎？怎麼還怪別人？

嗯，反倒是那個抱怨工作時間太長的，他的抱怨合情合理，好傢夥，這個時代的貴族怎麼能把人當牲口，當奴隸用呢？

太一神的確不懂這個世界的語言體系，但是這些從內心延伸出來的慾望，在識海里就如同被人翻譯好了一樣。

人類，狡詐多奸，他們不僅騙別的種族，狠起來的時候連自己都會欺騙，所以祂還是有些不相信，漫無目的的在整個車水馬龍的城市不停的遊盪着。

“惟殷先人，有策有典。”

善惡有兩面，有光明的地方就會有陰影。

“特釀的，豬場這麼黑，花了那麼多錢都抽不出來一張想要的卡，給的全是垃圾，狗策劃，你們怎麼不去shi啊！”

太一神面露嘲諷，果然，解決世界和平，讓世界沒有負面能量的辦法，就只能是消滅掉所有的智慧生命，這些所謂的智慧，動不動就喜歡往各種坑害別人，研究戰爭與殺人技巧去發展，他們根本不是為了生存，人類就是毀滅的根源。

灰霧劇烈的抖動，這種濃郁到猶如凝為實質的負面能量讓他既高興，又憤怒。

“什麼？？？我比女媧娘娘還要偉大？”太一神徹底懵了，小孩，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居然拿我和女媧娘娘作比較？那豈不是說我和伏羲祖一樣的位格？

“這個世界上永遠也唯一只有一個東皇太一，那就是我，不是你！”

“咕嚕嚕嚕~~~~咯咯嘎嘎……噗！！！”

奴隸不應該是發動戰爭，去別的部落掠奪，把別國的平民變成奴隸嗎？

這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出租屋，房間逼仄到只能放下一張床，沒有烹煮的庖廚之地，也沒有客廳、書房，坐在床上的一個年輕人，正捧着一個印刻着被咬過的大柰果圖紋鐵板，鐵板就像是水鏡術，上面有一群奇怪服飾的人，正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說著什麼《周易》、《道德經》、《左傳》之類不明所以的內容。

世間的聲音紛雜，當伏羲、先天八卦的關鍵詞出現之時，太一神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瞬間被這股聲音所吸引，在天空中偏轉着方向，飛向了傳出聲音的所在地。

“不是說房子要掉價格嗎？為啥我這裏還是那麼貴，趕緊掉價吧，等掉到最低的時候，我再抄底買一套便宜的。”

心中的戾氣盡消，堂堂荊楚至高神居然就像小孩子一樣站在門口，看着這兩道螺紋不停的向上旋轉，體味着這一股無限遜汗的韻味。

“我也要奮發圖強，就算做不出轟轟烈烈的事業，也要把自己這一生堅持活得精彩，不浪費光陰！”

法律雖然也稱不上極致的完美，祂也遊盪時見到過有很大爭議的判罰。

太一神渾然不覺自己灰濛濛的霧氣開始越來越凝實，甚至開始了由灰轉白的景象。

“回歸吧，把我送回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看完伱們想給我看的答案，我想，我知道我的使命是什麼了。”

“東皇太一！！他們記得我！他們在紀念我！”

“唉，我的天吶，我女兒身上的臭毛病究竟是跟誰學的？居然還挑食，一塊肉都不吃，就是喜歡吃水果，現在的水果多貴啊！”

“這個叫孔子的人很有悟性啊，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很不錯的思想，很高明的見解方向！”

就在祂開始嘗試吸收這個世界那些虛無縹緲的負面能量時，只是剛剛開了一個頭，識海里便是轟隆一聲巨響，這個世界積蓄的負面能量就如同鯨吸一般朝他彙集。

難不成他們也還記得祝融，記得共工，記得曾經荊楚之地有一尊神明，名曰太一？

這時候一聲稚嫩的童聲自不遠處響起，太一神定睛望去，是一個不過七八歲大的人類小娃娃，此刻正背對着他似乎很激動的在向太一神求助。

“孟嘗啊孟嘗，你可曾明白？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時代的進步他未曾看過，很難在這些瑣碎的煩惱中滋生出感同身受的戾氣。

還沒走到一半，就見這個小娃娃手裏捧着一個同樣的小鐵盒子，一蹦三尺高，興奮的大笑着：“奈斯，東皇太一牛13，我就知道，什麼女媧、太乙真人都是樂色，還是東皇太一最厲害，有難他是真的能上！”

鐵板中的景象不過半個多時辰的時間，卻將伏羲留下的八卦，再到易，再到周易，一遍又一遍的推崇講解，從後世各個王朝，到現如今他們所謂的科技時代，一五一十的囊括進短短的半個多時辰之中。

原來三千年後還有我的信徒啊！

白色光芒劇烈閃爍，引導着太一神想要往這邊靠近。

“不不不，這可能是個圈套，這一定是有人故意讓我來到這裏，來欺騙我，來亂我心神！”

“明天加班兩小時，多碼一章字，多多，加油，奧利給！”

“哈哈哈，妙哉，妙哉，伏羲祖當得此譽，當得此譽啊！”

就像是把一瓶大瓶的可樂拚命的搖晃，然後直接往肚子裏炫，澎湃的能量剛剛注入灰霧身體，不過吞食一升，吐出去至少有四分之三。

這個世界很怪異，這裏的人類都沒有修行的力量，血脈已經完全閉塞，沒能看到一個有概率能覺醒先祖血脈的人，彷彿世界到了最後，最終的結局就必然是末法，天地的法則終將回歸到凡人的手中。

多麼激情高昂的精氣神，原來周國姬昌已經是公元前一千多年的人物，現在是公元後兩千多年，也就是說，歷經三千年的滄海桑田，這些人還記得我們？

“或許，你們是對的，是我太過於偏激。”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若是放在原本所處的蠻荒時代，這就是不可理解的神跡！

或許正如那些鐵盒子裏經常出現的一個喜歡厚德載物講法律的老師所說，世界本來就參差不齊，充滿着各種不公平，可是時代是在發展，是在進步地。

“真是神奇的小物件，只可惜是障眼法，並沒有達到伏羲祖的陰陽圖的境界。”

“……”

“原來這也是一個不幸的世界呢！”

嘴裏念得都是那一句：“他們居然真的記得我！還為我編撰詩歌，我變成如今這幅樣子，他們居然不恨我，還要紀念感懷我？”

身上明明還有不少餘糧和閑錢，居然還在苦惱自己的貧窮，放到南疆，乃至於朝歌、西岐，買上一處房屋，再購置七八個奴隸，三代無憂，這也值得苦惱嗎？不住在城池裏，也可以去鎮子裏，去山村啊。

似乎是能感知到他的想法一般，太一神剛剛想到了自己，就見這個體型強壯，有九塊腹肌的男人又點開了一個奇怪的界面，裏面恰好便是一集預告。

“下一期我們將為大家帶來的是楚國愛國詩人屈原，他的代表作《離騷》，之外他還有很多經傳於世的恢弘著作，比如：《天問》、《九歌·東皇太一》、《九歌·東皇太一》、《九歌·東皇太一》！”

就在這時，在一處嶄新的新樓房裏，一個微不可聞的聲音響起。

不吃肉只吃水果？這是什麼臭毛病？放到部落時期，這種孩子恐怕會直接被自己父母丟棄，反正也養不活，或者也參與不了採集和狩獵。

可是這個世界的煩惱卻和他所處的世界截然不同。

饒是身為神明的祂，此刻也是有些招架不住，也來不及靠近細看，慌不擇路的朝着遠處跑開。

“乓！”的一聲脆響，就像是玻璃瓶在地上摔碎一樣，黑衣老者的黑色堅冰砰然碎裂。

此刻，冰封在黑冰之中的孟嘗和太一神同時睜開了眼睛，銳利的目光對視着一起，彷彿是在交織着時空，彼此注視着現在與未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