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俺早說過,俺是軍師之才!
張郃到的時候,袁熙正準備換裝披甲而行,見到張韓很是詫異,面露不悅的問道:“儁乂將軍為何來此?還不去準備出兵嗎?”
“二公子,末將認為,延津方面有關羽駐守,但他並非是喜守之將,同樣也極善用兵,如果兵馬全部去截擊黑袍騎,關羽領兵來犯,恐怕要損失慘重。”
“哦?我倒是認為不會,”袁熙毫不在意,他頭上束髮,未曾戴盔,鬍鬚為八字,面色白凈,身姿頗為雄偉,有其父之風範,是雄美的中年。
聽了張郃的話,他還沒有立即回答,彷彿在刻意磨性子,此刻披上戰甲后,才緩走了幾步,道:“父親與我來言,說張將軍身經百戰,作戰勇猛,領兵頗為獨到,只是善守而不是善攻,我倒是認為,一旦決意用兵,就應該勇猛精進,盡全力撲滅張韓的黑袍騎。”
“行軍愈快,則關羽愈無機可乘,黑袍騎區區幾千人,又翻山越嶺沒有了戰馬,我們一旦到達,便可斬殺于山野之內。”
“不到半日,再回軍延津駐守,同樣可以無事。”
“但那樣太過冒險了,”張郃面露苦色,他知道袁熙的脾性較為古怪,而且沒有長子名義,又不像少公子袁尚那般受主公喜愛,在中間當老二很是尷尬。
由是,他對功績、權勢、名望、軍威就看得比另外兩位公子要重。
袁譚謀深而善弄權、袁熙尚武致力于軍、袁尚受寵,身旁聚士人極多,黨羽豐滿,這三位公子可都不是什麼好相與之人。
“行軍之事,何處不冒險?那黑袍騎不也是冒着全軍覆沒的風險,翻山越嶺從險地峭壁而來嗎?我們此刻,就是要去阻擊張韓,送他們全軍覆沒。”
張郃回到營地里,越想越氣,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憤怒的上了戰馬,催軍直往卧牛山谷去。
我不聽!!!
袁熙也有點怒了,現在哪裏是慢慢商議決斷的時候,再晚,黑袍騎都越過卧牛山了,他們若是藏於山間,又該去何處找人?
“黑袍騎,乃是曹操賴以奇襲的尖刀之兵,必須要全數殲滅!”
現在只願在山谷里行軍的黑袍騎不要再有何變化,能順利攻取截擊,大勝於此,如同當初界橋擊潰白馬一樣。
張郃心裏一沉,已知道不能再勸下去了,幾位公子平日裏只親善士人,對軍師們是禮待有加,對武人則要隨意些,或許家學便是如此,將軍中將士當做俗夫,心底里也許有看不上之嫌。
這般輕易中了刻意預留的小道之計,鑽入給他織好的口袋中?
難道,我真的高估了張韓,他其實只是一個心思不縝密,惟有小聰明的莽夫?!
張郃心裏都快在滴血了,他越看袁熙這模樣,就越覺得心裏有些不安,真的就那麼容易嗎?
“張郃?”袁熙忽然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神情也逐漸變得不善,“你不會是,擔心我擊潰了張韓的黑袍騎之後,取代了你在軍中的地位吧?”
“不必如此。”
“公子這話言重了,末將只是來進獻軍略而已,遵命便是。”
貪功、貪名啊……
“二公子!”張郃心裏煩躁不已,這哪裏還有商議的樣子,不就是讓我聽他調遣嗎?
“公子,此次可否聽末將之言,分兵取延津與黑袍騎,兩邊均不可輕慢對待,我們兵力足夠,完全能應付。”
“將軍,軍令如山,此時我才是軍中主將,你必須聽從軍令!”
如是,大勢得成,數年之內可滅曹耳。
……
冀州延津縣,僧固鄉東史固村附近,山間便是烏巢。
張韓去年已將這裏地形完全摸清楚,此刻爛熟於心,彷彿頭頂有一雙眼睛在幫他看地形似的。
這是他的智力達到【80】之後出現的一種能力。
但是,並不是什麼“技能”、“天賦”一類,就是側重的某種能力,隨着數值提升的顯現。
譬如有的人過目不忘,有的人一點就通,有的人一眼可識群羊之數,有的人甚至能研究宇宙之妙,均是如此。
張韓的智力之能,側重在了這些識圖、記憶、發散的思維上,反倒是有助於行軍作戰。
“東北二十里,就是烏巢所在,今夜夜幕一到,我們立刻突襲,不可戀戰,只需將烏巢燒起大火便可。”
“君侯,俺有話想問,”趁高順去傳令,典韋湊到了張韓的身旁,輕聲問道:“若是關將軍沒有讓我們調換衣衫,真從那小路進去,被人圍住了該會如何?”
“只能以武強攻破之,”張韓癟了癟嘴,“別無他法了,以你我之能,殺出重圍,奪馬而入便是,但是傷亡應該會很大,甚至極有可能飲恨吞敗而走。”
“但是,能將袁軍全部吸引過來圍困我,那就是妙策。”
“我和丞相商議的計策,從來都不是從延津突破,這真正的一擊,並不是要我在袁紹的心口上捅下去。”
典韋愣了半晌,眼中若有所思,而後一亮,點頭道:“不錯,俺已經想明白了,這是為了吸引袁紹大軍,而後讓丞相在正面反攻,擊潰袁紹的主力中軍。”
“哈哈哈!”張韓大笑着拍打典韋的肩膀,轉頭欣賞的看着他,“不愧是你啊牢典,沒想到現在已經如此聰明了!”
“那是,”典韋滿臉得意,他早已看穿了計策的妙用所在,“俺早說過,俺是軍師之才,等這次大勝回去,俺也可以去和老賈吹噓吹噓,這計策,一看就明白了。”
“你儘管炫耀,就是別插旗子……”張韓眉頭一皺,趕緊拍了典韋幾下,讓他把話呸出去。
然後又勸他一定要多炫耀,在軍中和親信、其他將領、高順、紀伯驍他們炫耀自己的聰明才智,等見到趙雲了,也去吹幾句。
這樣才顯得他這位黑袍騎統帥,大漢屯騎校尉,用兵如神、聰敏過人。
……
與此同時。
徐州琅琊。
秘密駐軍於此的鮑信早已等待多時,黃忠從外歸來,拿到了一卷信令,長須飄揚,眉目揚起而近鮑信身前。
“鮑公,君侯的信令已經送達,他動身去延津了。”
“按照此前的密令,徐州兵馬在十五日後,自泰山而出,趁青州慌亂,袁紹不能顧及,破關口直取北海,以威脅冀州側翼。”
鮑信登時起身,還是那般氣度不凡,誓可令國安,他爽朗一笑,誠摯的看着黃忠雙目,道:“我長劍已磨礪許久,早就想一試鋒利了!”
“這藏鋒的一劍,便由我來刺入袁紹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