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壞了,他又開始均衡之道了

第242章 壞了,他又開始均衡之道了

第242章壞了,他又開始均衡之道了

袁紹的一聲令下,由許攸通傳,很快從衙署正堂而出,朝着各處軍機要地蔓延,不到半個時辰,整個鄴城都陷入了一片震動之中,近乎大半的謀臣從家中出來,此刻雖然已經是星夜漫天,但卻還是有不少人毫不在意的在街道上走動。

田豐、郭圖等人,更是第一時間入衙署,想要直接見到袁紹,問清楚事情的原委,為何短短數日之間,所下決斷大相逕庭。

要知道,在三日前袁紹才剛剛和田豐說過,願行內治,待妥當之後再做動兵的打算,同時外政上,拉攏西涼諸侯、荊州劉表,勸說他們不斷襲擾曹操後方,讓他後生亂事。

怎麼現在,忽然間下令進軍!?

剛到門口,田豐就見到了許攸,於是大喝道:“許子遠,定是你向主公進的讒言!是也不是!”

“哼,”許攸冷笑一聲,連目光都不願看過來,稍稍換了個方向直接走了,田豐見拉他不住,氣憤不已拂袖進堂內。

袁紹卻不在,宿衛上前來抱拳道:“幾位先生,主公已經睡下。”

“胡說,那方才許攸為何能見?!”

“許軍師是復命而來,只告知了主簿,二位先生若是想要見主公,待明日來請見。”

“我有要事要請主公決斷,乃是事關冀州興亡的大事,”田豐目光嚴厲,面色微紅,顯然是氣急了。

“先生,主公已經睡下了,”宿衛的聲音變得嚴厲了許多,這宿衛統帥,就是姓袁的,雖說不親,但是族中人,這種時候他的確敢和這些先生直接頂撞。

“立刻通報,耽誤大事我定與你同歸於盡!”

田豐仔細端詳了他的面部,這明顯是被袁紹痛打了一番,心中氣也消了,不再那般急切,故而愧疚之情油然而起,道了一聲謝。

半晌后,他左臉脹紅的返回來,到田豐面前低頭拱手道:“主公請先生進去。”

田豐愕然的看了他一眼,心中一時氣急,憤然道:“事關重大,豈能明日再見,軍令如山,現在傳令下去,只怕是明日先鋒兵馬早已開赴黎陽。”

“主公為何要下令進軍?將顏良、文丑二將派去黎陽,張儁乂在黎陽附近駐守三年,其兵馬通曉當地地形,且其麾下將校也深知對岸敵軍之習性。”

看得他渾身發寒,更多的話則是彷彿卡在了喉嚨里,再也說不出口來,於是聲音慢慢落下,氣氛也戛然而止,整個屋內安靜得可怕。

“辛苦了,多謝。”

田豐說了半天,到最後發現袁紹是冷着臉在盯着他看。

郭圖在後樂呵的笑了笑,拱手道:“既如此,明日再來請見主公便是。”

袁定聞言,自是也不敢再猶豫,咬了咬牙深深地看了一眼田豐,轉身去內堂,為他通傳。

“為難?”田豐雙眸一瞪,伸手怒喝道:“事關冀州文武千員,數百萬百姓的決議,你認為是為難?!”

“主公,定是有小人以讒言相勸,此言不可信也,他那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功績,因此急功近利,恐釀成大錯呀!”

“先生去說便是,”袁定冷着臉,在一旁繼續筆直站立,值守屋舍,倒是有幾分硬漢之意。

說到這,他似乎又忍了下來,深吸一口氣道:“郭君可以安然離去,在下要在此等待主公。”

袁定在家族之中身份不高,從子弟提拔出來,護衛袁紹周全。

“哪怕是張韓突襲,他也曾防範於未然,兵法雲,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便是如此也!”

田豐點了點頭,快步進入到了內堂,見到袁紹已經起來,披了一件黃色的袍子,坐在床榻上,臉色陰沉得很。

“先生,還請不要為難在下……”

“你有何事,深夜非要見我?”

家中的這位主君,只給了他驅逐或者喝止的權力,但是沒給他直接動手打殺的口子,田豐這一渾起來,他怎麼敢阻攔。

“還請,閣下為我通報一聲!”田豐的語氣,變得不耐了起來,直視這名宿衛統領,他是一定要見到袁紹。

袁紹等他呼吸勻稱了些許,才開口道:“說完了嗎?”

這一聲,中氣平和,洪亮渾厚,儘可能壓低緩慢,但聽來卻不是如沐春風,而是有沉怒之意,彷彿是風雷欲來一般。

“這決定,是我親自所下,並無人進言,子遠不過是為我傳令而已。”

袁紹這一番話,直接將田豐的辯論思緒全部堵死,已經無需多言了。

田豐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也應當繼續讓張郃為先鋒,而不是另派顏良、文丑二將。”

“他們有勇無謀,至前線不可能如張儁乂一般,進退有度,穩似山嶽,恐為張韓所破。”

“既已決定要攻,為何還要畏畏縮縮,”袁紹頗為平靜,耐心的反駁了起來,“我手握四十萬雄兵,加之各地征丁所得,夷人盟友,可興兵六十萬,乃至八十萬!”

“兵力雄厚,士氣高漲,境內安寧,何懼他曹操區區數十萬人?!”

“八十萬對三十萬,優勢在我,我為何要防備退縮?”

這,這都是估算乃至是……乃至是謊報的軍備,精兵雙方不過均是十萬之數也,同樣還需精打細算。

“主公,何不再想想?”

“想什麼?”袁紹沒好氣的抬頭瞥了他一眼,“你身為謀臣,我既已下了決斷,不該再來擾亂我心思,應當立刻着手於為我出謀劃策才是,如此勸我收回軍令,威嚴何在?!我臉面何在?日後再下令,誰人肯聽?”

“再者說,你從進來時,幾次提及張韓,你未曾與他交戰,難道先怯了!?張韓功高震主……自身難保也,又何懼之有?”

袁紹這一番反問,讓田豐登時愣住,忙問道:“主公為何知曉他自身難保?!是哪裏得來的消息?!”

“在下並非是要阻撓主公決斷,而是認為即便是要交戰,也不該如此急切,應當是循序漸進,逐步蠶食,緩緩累積糧草,依照官渡、白馬渡、延津等地,沿河而戰,不可輕易的將大軍全數開赴過河,令糧草難以運輸囤積,最終只能大量囤積在河對岸,如此做法,可能會導致付之一炬……”

田豐現在已經不敢再勸袁紹切莫動兵,轉而勸他緩緩進軍,不可操之過急。

雙方兵力不明,戰力不明,應當先行試探,以先鋒兵馬交兵,看其結果,再做決斷,一開始將兵馬全數壓境,又付出大量的兵糧,則可能導致局勢一發不可收拾。

這些話,田豐自然也是不可私藏,定要說出來心裏方才安生。

袁紹卻聽不進去,田豐勸說后,他心裏反倒更加煩躁,想不通的是為何我已經決定攻伐了,你卻還要如此勸說呢?

故而他極不耐煩的看向了遠處,沉聲道:“元皓無需多言,伱只需做好後勤之務,不必思慮大戰之事。”

“主公!”

“住口!”袁紹猛拍扶手,整個人氣得面色脹紅,雙眸睜大,虎目猛瞪彷彿要吃掉田豐一般,“大戰在即,意見不可相左!”

“你不要再說了!”

“我意已決,不能朝令夕改,先鋒兵馬很快便會到達黎陽前線,明日我就會立即着人商議,發檄文討伐曹操,你若是心中實在失望透頂,那就請自便吧!”

袁紹說完,嘴角下撇,也不去看田豐的臉色,這話說得決絕,田豐當場愣住不知該如何回應,幾次抬手打算再勸說,但又不知說點什麼。

這句話的殺傷力很大,在田豐聽來就等同於是“可以走了”,但凡謀臣,大多免不了內心自傲,聽聞此話,自然宛如遭受重鎚打擊。

他後退兩步,雙手也不再拱手執禮,而是無力的垂下,而後道了一聲“告退”,轉身離去。

走出門檻時,稍稍慢了幾步,但最終還是走了出來。

袁紹在後忍不住看了幾眼,可心中怒氣依舊還在,最後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來緩和挽留。

……

一兩日之內,袁紹的先鋒兵馬快速抵達了黎陽,並且和張郃的駐軍一齊調遣排布。

顏良、文丑各佔一處要道關城,交接之前已在不斷詢問張郃尋找到的各處行軍要道。

如此情況下,張郃早已明白了這些人來的目的,也明白了袁紹的用意。

果不其然,不到一日,鋪天蓋地的檄文便從後方而來,發往許都,擴散於天下,袁紹揭露曹操諸多惡行,將他定為與董卓無二的惡賊。

天子在深宮之中,宛如籠中雀,甚至其中有一封,還將曹操祖上數代人,均罵了一遍。

大戰一觸即發。

河內,西南方向軍營,張韓的黑袍騎幾乎已到了要被遣散的邊緣,而最新送來的命令是,讓他們依舊原地待命。

這讓張韓瞬間迷茫,甚至有點慌了。

“砰!”

軍帳內,張韓直接一鎚子砸在了案牘上,本就不堅固的案牘,此刻已分出了裂痕,幾乎要斷裂。

“你怎麼去請的命令?!怎麼連個出兵的軍令都拿不到?就算是不讓我們出征先鋒,也應該要和以往一樣,給一條自由行軍的軍令吧?”

“原地待命什麼意思?!”張韓自跟隨曹操以來,還是頭一次得到這種軍令。

這不是限制住了嗎?

典韋站在張韓身前,像個小媳婦似的縮着肩膀,不服氣的嘟囔着囫圇不清的話。

“你說大聲點!”張韓沒好氣的說道,“拿出你平日裏扎我心的氣勢來!”

“俺,俺也不知道呀,回去許都請令,丞相直接就說讓俺們待命,荀令君也說利劍當在最恰當的時候出鞘。”

“他們都說自有考量,讓俺回來等軍令便是,其餘的交給曹太守指揮,另外……許都會派遣徐晃、關羽為先鋒,率軍到河內來。”

“放屁,你咋不敢跟丞相干一架呢!?你就是太慫!!誒?等會兒……誰!?”

張韓罵著罵著,人忽然愣住了。

“徐晃、關羽。”

典韋想了想,應該沒記錯人,這段時日,丞相接連封了不少爵位,提了許多官吏,劉備的前綴官職都撈了個左將軍。

兼任了一個豫州刺史,但同時這個封任官爵的做法,其實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曹操打算把劉備身邊的人都任一遍。

於是就順理成章的以天子名義,給關羽在漢籍拜了一個雜號,可以用詔令來調遣。

張韓這一聽就撓了撓臉,狐疑道:“怪不得他最近沒怎麼管我,原來心思都在別人的二弟身上。”

呸,曹賊。

“劉備肯定會後悔,一旦檄文在許都擴散,他不敢再傾力相助。”

“因為此檄文雖說彼此都心知肚明,乃是為出師而找的理由,但畢竟是將丞相罵作竊漢之賊,而劉豫州到底是宗親身份,以仁義忠君而自居,他不會出現在這渾水之中,否則戰勝戰敗,他都將立於萬劫不復之地。”

張韓思緒快速,飛快的抓住了其中關鍵。

劉備本是以扶漢立身,仁義為本,這種檄文一旦傳遍天下,追隨袁紹的士人是會認同的。

那劉備在曹營太過踴躍,他就等於是在袁紹眼中成為了曹黨。

一旦許都得勝,劉備就只能一生跟隨,不會再有別的出路,畢竟背叛出去,同樣要背負忘恩負義之名,為人不恥。

但真要說就此投身曹操麾下,隨他走到大業之末……劉備尚且還沒能做好這種心理準備。

一旦曹操戰敗,劉備一生的名聲也就毀了。

那關羽現在來前線,是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還曹操的恩情!

如果能建大功,他們便算是心中無愧,又可堵住悠悠眾口,同時接着檄文之故,故作失望的離去,再尋大業之機。

曹操就算對劉備萬般好,兩人終究不是能相互收服的關係,這就像是宿命一樣。

“對呀,是這個道理,”賈詡在一旁疑惑的看向張韓,並且在等貨代他的下文。

畢竟,看懂這道理又沒有太大用處,劉備畢竟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名流而已,當然也可算一位仁義宗親,有半面旗幟的作用。

賈詡心裏其實聽了這些命令之後,反倒安穩了些,君侯膽子太大了,把他按在原地待命,是雙方戰力不明時的最佳做法。

雖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但這個“知彼”的過程,大多也都是用先鋒兵馬,小規模一仗一仗摸出來的。

“丞相得了關羽,卻立刻以重任用之,怎會這般放心?”

張韓說到這,忽然平靜了下來,繼而嘴角緩緩揚起,嘿然一笑:“懂了懂了,不死的理由找到了,吩咐下去,咱們準備抗命出擊,這次一定能一掃頹勢。”

賈詡:“……”

壞,他又開始功過相抵了,這是又想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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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誰讓他做謀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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