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第277章 大G
第277章大G
塗念頓時精神一振,問羅佔道:“這裏二樓是做什麼的?”
“錄音棚咯。”羅占言簡意賅,生怕說話耽誤他欣賞藝術。
竟然還有私人錄音棚?塗念聽了激動更甚:“我能上去看看嗎?”
“去唄,反正老大把你當自己人。”
得到了羅占的允許,她直奔二樓而去。
二樓的環境可以說和一樓完全不同,如果說一樓是辦公佳境,那麼二樓絕對就是創作的天堂。
這裏的空間被錄音棚的牆壁分割成兩部分,錄音棚內設備不亞於韶華的配置,而錄音棚外的樂器則數不勝數,絕大部分被安置在牆體上,譬如結他、貝斯、小提琴、長笛等等,另一部分不能上牆的,則被十分整齊地擺放在不耽誤走路的地方。
整個二層里,最值得一提的,還是這架斯坦威三角鋼琴。
其精雕細刻的法國國王路易十五形鋼琴腿,流暢優美的曲線繁縟華麗。
音樂譜台及踏板雕刻的玲瓏有致,引人注目,尤其絢麗閃亮的琴身,搭配浪漫優雅的圖案雕刻,各色樂器栩栩如生,彷彿琴上世界一般。
她試探着彈了一組音階,不論從外形來看,還是從音色、音質來看,這架斯坦威至少四十萬起步。
如此好琴近在咫尺,她怎能不心動?
她小心翼翼地坐到琴前,十指如同撫摸愛人一般撫上琴鍵,指尖傳來的一絲涼意,讓她幾乎不能自己。緊接着,一首《胡桃夾子圓舞曲》從她指尖流暢地湧出。
此曲序曲精巧輕快,後續旋律婀娜如舞,最後以悠揚詼諧的田園氣氛收尾,用來體味斯坦威的音樂肌理真是再好不過了。
她剛彈入舞曲部分不久,正是漸入佳境時,便沒有發現樓梯口處不知何時竟站了個人。
那人墨色的發梢剛到肩頭,額前碎發滯留在眉間,露出一雙頗有幾分憂鬱的清眸,嘴唇稍有些蒼白,似是虛弱的樣子。
塗念酣暢淋漓地奏完一曲,還未等她從斯坦威的琴音里回過神來,那人的掌聲先一步傳入了她的耳中。
“即便是克拉拉親身經歷過胡桃夾子的夢,再彈此曲大概也不過如此吧。”他的聲音好似從天邊悠悠傳來,音色不算上佳,但氣息卻綿長地像是一條渡不過去的河。
她對這個聲音有很深刻的印象,聞聲看去,果然是宋承明。
見到這位,她的心情不免有些激動,起身迎上的途中,還險些把自己給絆了。
“宋前輩,您也在這啊。”塗念在他面前宛如一個天真的小妹,一張臉上笑得陽光燦爛,舉手投足都顯露出一絲親切。
宋承明是她所認識,為數不多的極溫柔的男人,而她能認識這位,還要多虧了伯湫辦的那場演出。
那天她因為休息太少、喉嚨太疲憊,只能任憑自己辛苦修改的作品給別人去唱。
留在後台的她,聽着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歌哭得狼狽不堪,卻不想一首歌結束,那人竟然清清楚楚地將事情原委解釋了一遭。
自己的名字被人清楚地烙在她改寫的歌曲上,她的難過和遺憾,瞬時去了大半。
當他回去時,塗念鄭重其事地謝過他,然後記下了他的名字——宋承明。
宋承明向她輕輕一笑:“大家都是一起做歌的,不用這麼生疏,你叫我的名字就好。”
他人本身就溫柔純粹極了,此時又淡淡笑着,像極了一株乾淨純潔的水仙。
“你的琴技實在是讓我驚艷。那天演出也是,聽你的演奏,總比別人有趣許多。”
“您說笑了。”被他這樣誇讚,塗念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宋承明走到二樓欄杆旁望了眼大廳,見只有個躲懶的羅占,便又問道:“伯湫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塗念搖頭:“我昨晚打過電話,他到現在也沒回我,大概有事在忙。”
也還好沒回,否則他要問自己有什麼事,自己豈不是百口莫辯?
塗念這樣偷偷想着,心下倒生出幾分慶幸來。
“忙?”
宋承明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過下一刻他便瞭然了。
他收回目光,試圖掩住其中幾分黯然:“倒也是,他才從英國回來,是該有些事要忙。”
塗念聽他語氣好似有些不對,悄悄瞥了他一眼,卻見他面色如常,沒有半點不對的樣子,反而很快將襯衫袖口挽起幾分,上前兩步推開了錄音棚的門,示意自己和他進去。
“既然伯湫要忙,羅占又是平時偷懶慣了的,所以有些事情,就由我們來干吧。”他這樣說著,從錄音棚的柜子裏取出幾本樂譜。
塗念接過一看,裏面收錄的竟然是些崑曲秦腔等民族唱法。
她好奇這些樂譜的用處,和宋承明問了半天,才了解到原來這些都是伯湫新歌創作要用的,而他們今天要做的,就是分門別類地將這些表達情感相似的曲目都整理在一起。
這活兒聽起來不難,但其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這些樂譜里一句歌詞也沒有,他們要整理感情相似的曲目,便只能讀譜,這對於難以和詞曲共情的塗念而言,幾乎算是一種折磨。
整理工作即時開始。
二人埋頭在這幾本至少兩厘米厚的曲譜中發光發熱,偶爾互相探討兩句,宋承明侃侃而談,而塗念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什麼來。
就這樣尷尬地渡過了兩個小時后,塗念看宋承明那邊,好像一本已經快整完了,再瞅眼自己手裏,兩指厚的書還沒翻到一半。
這可怕的效率差距啊!她不禁苦笑了兩聲,問道:“這事兒你們幹了有多久?”
宋承明停下手裏動作,略作思考後回道:“這樣類似的事情一年裏總會幹一次,次數的話……大概是從羅占出道到現在吧。”
羅占出道?塗念想了想羅占出道的年份,大致一算后不由得驚道:“加上這次才第三次嗎?”
宋承明頷首。
她簡直要瘋了。怎麼的唱歌要是共情不了,就連賞析個譜子都這麼費勁嗎?
再加上宋承明之前所說,這活一般都是到年底才幹,那合著今年這活乾的這麼早,就是為了逼着她克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