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155章 欠債還錢
“朱姑娘信任，我自當好好待他。朱姑娘特意來一趟，不進來坐坐？”水盈含笑問。
“不了。告辭。”語氣不舍，眼眸惆悵，朱眉的身影逐漸消失。
仲夏，後會有期。
曾相伴的好友，看似親密無間，實際內心有自己的秘密。
他們不過為了復活尊上聚在一起，念着一點舊情結伴而行。能擺脫沒什麼不好，去走全新的人生吧。
仲夏……
宛如死了般的蟬，終於發出一聲鳴叫。似在告別友人，告別過去……
微風輕拂，水盈抬頭望碧綠的槐樹。夏日蟬鳴，好像沒什麼不好……
車夫將一箱箱東西搬進倉庫。
阿白登記造冊。
而阿黑幹了一點活，注意力很快被院裏的鴨子吸引。他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大笑攆鴨子玩。
鴨子被追得嘎嘎直叫。好幾隻下了水，才逃過一劫。
池裏的錦鯉和王八十分無語，堂堂神龍幼不幼稚。
水家給的報酬以及送的禮，各世家送的東西，還有臨別前唐鏡塞的好些物件。
很快把倉庫裝滿，阿白唇角帶笑非常有成就感。此趟收貨滿滿，整個家富裕起來。
打心底歡喜，笑意難壓。
阿黑玩膩了，走到阿白身邊：“今晚把那幾隻蠢鴨子燉了。”
微微嘆息，阿白無奈道：“你現在每天最大的，難道就是想下一頓吃什麼嗎？”
“吃什麼不算大事，什麼算大事？”阿黑一臉理所當然，搭上阿白的肩，“活幹完了？我們去廚房和阿紫商量下晚上吃什麼。鴨子好吃，雞也不差。嘶，真難選。”
阿白收起賬本：“跟那隻貓待久，你倆真是越來越像。乾脆結拜算了。”
“像嗎？”阿黑糾結思索。
算了，這不是重點。他一臉笑拉阿白往廚房去。誰說雞和鴨只能選一樣？他全要吃。
阿白拗不過，只能隨他去。反正在自己家，可以隨心所欲些……
得知他們回來，好些街坊過來拜訪。水盈親自接待，廳里瞬間熱鬧起來。
鄰居們說說最近的趣事，拿來些小玩意兒。一屋子人嘰嘰喳喳，聊到傍晚才散了。
夜幕降臨。
玲瓏堂前的燈籠亮起，昏黃溫馨。此刻他們心中方安定，到家了……
剛回來的幾天，沒什麼生意上門。水盈走街串巷跟街坊鄰居嘮嗑，大夥熱情招呼。
時值下午。
水盈提着包點心往家走。聽說新出的糕點，味道應該很不錯。
一個矮胖男人匆匆而過，撞了她一下。不輕不重，倒不好計較。
水盈轉身望矮胖男人的背影，這人……霉運纏身啊。
看着像人為，不知道招惹到誰。
不關她的事。水盈提着糕點回家。
阿紫細心嘗兩口，直接可以做出一模一樣的。
要不是只有阿紫一個忙不過來，開酒樓真的會發。輕咳一聲，水盈收起幻想。
阿碧趴在桌上扒拉糕點：“天天吃甜的，嘴裏膩得很。做點辣的小吃吧。”
“比如油炸小魚乾？”說得水盈也想吃，她看向阿紫。
“行，我去做。”阿紫一口答應。
廚房剛好有些魚乾，用油炸一遍，撒些辣椒和蔥花。
鮮香辣脆，一口咬下去滿滿的幸福。一盤不知道夠不夠吃，以後多備一些……
阿黑挺喜歡糕點，趁機炫完：“味道真不錯。看着簡單的糕點，被廚子玩出花來。”
“不然怎麼叫廚子？”水盈剝花生。之前一直在忙，如今突然閑下來反而有點不適應。
想那麼多做什麼。
學學阿碧，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倉庫滿滿當當，萬事不愁。
人煙稀少的小巷。
一個矮胖男人敲響一家大門，裏面很快有人開門。
驅魔師看到來人眉頭一皺，壓根不請進門：“你的問題我沒法解決，另請高明吧。”
眼看門要關，矮胖男人抓住門框哀求：“求求大師幫幫我吧。我最近越來越倒霉，來的路上還掉進水裏。平整的路好端端走着也摔跤，你可憐可憐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實力低微，真幫不了你。與其到處求人，不如想想得罪了誰。”說完，驅魔師直接將門關上。
矮胖男人驚慌拍打，門再也沒打開。得罪誰？他哪裏知道得罪了誰。
摔跤讓他鼻青臉腫，掉進水裏渾身濕透很難受。矮胖男人全身發冷，打個噴嚏。
如果再不想辦法解決，他會死的。驅魔師，必須找驅魔師。
下一個，還有下一個……
春日細雨綿綿，別有一番風情。檐下放張躺椅，水盈抱着阿碧悠閑觀景。
阿蝠打了傘進來：“小盈，天氣還有些涼。你應當多穿點，免得着涼。”
“放心，我沒生過病。”水盈擼着貓滿臉自信。一陣風吹來，後背涼颼颼的。
她堅持不到兩下，等會兒還是添些衣裳吧。暖烘烘的更適合午睡。
外面傳來動靜，像是什麼東西撞到大門。水盈起身正準備去看，一個矮胖男人淚涕橫流跑進院。
這不之前見過一面的男人？身上的霉運越發重，再繼續下去將危及性命。
矮胖男人邊跑邊摔，直接跪下祈求：“求水盈姑娘救命。我還不想死啊。”
水盈看着矮胖男人一臉為難。
阿蝠疑惑，問題很難，連小盈也覺得不好解決？
思來想去，到底是條人命。
水盈坐下：“解決你的問題不難。十兩，可以接受嗎？”
“可以可以。求姑娘救我。”矮胖男人不管不顧磕頭。
隨後將自身情況娓娓道來。
不知從何時起，他變得倒霉。一開始只是喝水時嗆到，沙子進眼睛這種小事。
然而狀況一天比一天重，現在每走幾步路就摔跤。全身青腫沒一塊好地方，動一下到處疼。
“我求了好多驅魔師，他們都不幫我。我真的沒辦法，我不想死啊。”
水盈摸摸貓頭：“他們當然不幫你。因為幫你就是害你。你叫向老六對吧？看面相你欠了不少人錢，答應我的十兩你也打算賴賬？賴我的賬，後果可不止越來越倒霉。”
向老六愣住。
他什麼都沒說，怎麼看出來的？什麼賴賬，他只是緩緩……
“你啊，要錢不要命。起因是你欠了誰的錢沒還，並不多。所以只是小小倒霉一下。如果你及時還上，不至於搞成現在這樣。你求助驅魔師，卻不打算付賬。”水盈看透一切。
想白拿，哪有那麼好的事。
有人在向老六身上下咒，最多霉運纏身。偏生這人自己作死。求助驅魔師繼續賴賬，霉上加霉。
之後的同行一看就知道什麼問題，自然拒絕這單生意。
一來沒錢賺的生意划不來。
二來增加向老六身上的業果，會讓情況越發嚴重。
欠錢不還，不到以命相抵的程度。所以後來的驅魔師都推了。
現在求到水盈面前。
向老六爽快一口答應十兩，事情解決可不一定能拿出錢來。反正自己沒事了，錢能拖就拖唄。
拖不下去躲一陣，說不定對方煩了這錢就不要了。
水盈輕輕一笑：“我的規矩，先付錢。不付錢，我幫不了你。”
十兩而已，向老六拿得出來。可是捨不得，能賴掉的賬憑什麼付錢？
他還想求求情。女人最是心軟，只要求得救下性命，之後的事管他呢。
水盈笑而不語。
貪婪，愚蠢，自作孽。
她擺擺手：“阿蝠，送客。我乏了，該午睡了。”
阿蝠起身：“請吧，這位客人。你若不願意付錢，可以找別的驅魔師幫忙。”
“我……”向老六咬牙。全城的驅魔師他找遍了，誰都不願出手。
水盈打個哈欠，晚飯想吃火鍋。
阿碧舔舔爪子，斜一眼向老六。命都快沒了，還想賴賬。
不知道有句話叫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嗎？敢欠驅魔師的錢，真是嫌命長。
“請吧。”阿蝠再度催促。這類人若死不悔改，便讓他自食惡果。
“不不不，我給。我給。但我身上沒帶那麼銀兩，能不能寬限……”
水盈無奈搖頭：“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只能把你打出去。”
向老六重重磕個頭：“我真的沒撒謊。水盈姑娘若有空，可以隨我回去取錢。”
呵，磕得還挺狠。阿碧蹭蹭水盈的手。
最近一直沒進項，總不開張不是個辦法。十兩也是錢啊。
水盈注視向老六：“正好我有空，便走一遭。”
“多謝水盈姑娘。”向老六欣喜萬分。給出去的錢，又不是不能要回來……
雨停了。
水盈抱着阿碧走在後面，順利取得十兩銀子。她勾唇：“跟我來吧。”
“去哪兒？”
水盈沒回答，七拐八拐走向僻靜的小巷。巷子裏多是老房子，歲月留下斑駁的印記。
一處院子的門開着，一個拿着煙斗的老大爺坐在門口吞雲吐霧。
他面前擺着地攤。地攤上隨意放些蠟燭紙錢，還有雞蛋什麼的貨品。
老大爺瞥一眼向老六，沒說什麼。
水盈停在攤前回頭：“還記得這裏嗎？你拿了兩個雞蛋沒給錢。大爺小本買賣，哪經得起你賒欠。只好在你身上下個小小的咒，提醒一下。可惜啊，你一直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