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絕紀
邢不易也立即讓眾捕快讓出一條路來,好讓他們倆離開。而當烏管家和紀夫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那個下人突然說道:“就這麼走了嗎?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紀臨軍為何突然回來捉你們的奸?”
烏管家突然恍然大悟:“啊!難道是你,是你讓門主回來的。”
那下人淡淡道:“沒錯,就是我去告訴紀臨軍讓他突然趕回來的。”
烏管家憤恨道:“你為何要這樣做,你剛被賣到黑鷹門的時候,所有門人都嫌棄你身上的傷疤,排斥你、欺負你,是我一直在維護你,為你解圍,我自認從來就沒有虧待過你,為何你要這樣恩將仇報?”
那下人風輕雲淡的說道:“也沒什麼,因為我就是那個名妓的兒子,在那場屠殺中唯一的倖存者,我混入黑鷹門本就是為了復仇,所以你那點小恩小惠,怎麼比得上我的血海深仇!”
邢不易驚訝道:“原來紀臨軍燒殺整個妓院的傳聞是真的!”
那下人糾正道:“不是傳聞,那本來就是真的,只是黑鷹門利用自己的權勢掩蓋了而已。而就是那時紀夫人因為紀臨軍的背叛,才和烏管家私通,不久之後就生下了紀華平。我查清所有的真相之後,為了讓紀臨軍也體會一下什麼叫背叛,什麼叫生不如死的感覺,所以我一直等到今天才收網。”
紀夫人失聲慘笑道:“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而我們只是你的棋子而已。”
那下人得意道:“沒錯,整個黑鷹門都是我手中的棋子,我想讓你們生,你們就生,我想讓你們死,你們就絕對活不過今天。”
紀夫人不屑道:“好狂的口氣。”
那下人指着他們說道:“不信的話,你們用真氣感覺一下氣海穴,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紀夫人和烏管家一起催動真氣試了一下,突然大驚失色道:“你對我們做了什麼?”
那下人輕描淡寫的說道:“沒什麼,我只是在黑鷹門所有的水井裏都下了毒而已,而這種毒一催動真氣,就會在兩個時辰之內斃命,功力越高反噬得越厲害,所以這就是你,為何能一指就戳死紀臨軍的原因。”
這時,烏管家突然開始流鼻血了,然後他恍恍惚惚的走了兩步,猛然倒地身亡,掙脫束縛的李倚湘立即回到嵐楓的身旁。與此同時,擂台上比武的紀華平也突然被對手一拳打中,然後倒地身亡。
而紀夫人也是突然開始流鼻血了,她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問道:“你為何要這樣做,紀臨軍也是你父親啊!”
那下人一字一句的說道:“他不是我父親,忘了告訴你們,我的名字叫絕紀,意思就是殺絕所有姓紀的人。我活下來的那日就對天發誓,我一定要對你們黑鷹門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紀夫人聽后死不瞑目!
邢不易見狀立即下令讓眾捕快過來,把那下人團團包圍起來,十幾把鋒利的鋼刀,一起架在了那個下人的脖子上。邢不易義正言辭道:“既然你才是此案的幕後真兇,那就乖乖跟我們回去,接受大明律法的審判吧!”
那下人沒有做任何反抗,而是淡淡道:“如今我的大仇已報,已了無牽挂了,是生是死都無所謂了。”
邢不易看到那下人被枷鎖拷好之後,於是過來向嵐楓他們躬身致歉道:“剛才本官誤會你們了,現在我在這裏給你們道歉了,還望你們原諒!”
嵐楓立馬過去扶起他:“邢大人,您言重了,剛才是烏管家和紀夫人精心布的局,您誤會我們在所難免,如今不是已經真相大白了嗎?”
而李倚湘卻滿臉不悅的神色:“嵐楓哥哥,你幹嘛那麼輕易就原諒他了,他剛才還下令將我們就地正法,我們差點就被這些捕快亂刀砍死了。”
邢不易尷尬的笑了笑,歉疚的說道:“呃!剛才是本官糊塗,本官可以補償你們。”
嵐楓解釋道:“邢大人,您客氣了,這丫頭是跟您鬧着玩的,您不要當真。”
邢不易提議道:“呃!要不這樣,你來我手下當差如何?本官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李倚湘不屑道:“哼!區區一個縣令就想讓我嵐楓哥哥為你們效犬馬之勞,你想得美!”
嵐楓制止道:“倚湘。”
邢不易又尷尬的笑了笑道:“姑娘說的是,嵐公子非池中之物,將來一定大有可為,在我這裏確實是屈才了!”
李倚湘得意的說道:“嘿嘿!你知道就好。”
嵐楓突然想起跟阿吉的約定,大叫道:“不好,吉叔。”他立即撿起地上剛才發出去的那兩枚銅錢,拉着李倚湘向邢不易,告辭道:“邢大人,我們還有一些事情要急着去辦,請恕我們先行告辭了。”
邢不易詫異的應道:“嗯!好,你們有事可以來縣衙找本官,本官能辦到的一定都幫你們辦到。”
嵐楓抱拳道:“多謝大人好意,告辭!”
然後嵐楓和李倚湘就立即一起向外走去了,留下邢不易他們在此處理此案的後續事宜。
城門口。
當嵐楓他們買好鹽和蠟燭回到城門口的時候,阿吉已經在此等了一個多時辰了,他看到嵐楓他們急匆匆的趕來之後,氣勢洶洶的質問道:“你們倆跑哪裏去了啊?我在這裏等你們都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嵐楓抱歉道:“吉叔,不好意思啊!我們剛才被一些事情耽擱了。”
李倚湘附和道:“是啊!吉叔,您不要生氣了,您聽我們解釋。”
阿吉臉上的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好了!我們邊走邊說吧!再不走,回到山上就天黑了。”
“好。”
於是嵐楓他們就立即出城,快步往迦葉山的方向走去了。途中嵐楓和李倚湘就向阿吉講述了一遍,剛才在黑鷹門裏發生的事情。
次日。
書房,嵐楓來到伐天的面前,神情莊重的躬身行禮道:“先生早,聽吉叔說您找我!”
“嗯!對。”伐天抬了抬手,示意嵐楓起身,然後說道:“聽說你昨天在城裏大顯身手了,看來你已經把所學融會貫通,能隨機應變了。”
嵐楓抱拳道:“先生過獎了,弟子昨日的處理方式還是太笨拙了,也還有很多不足之處!”
伐天滿意笑道:“嗯,你也不用謙虛,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應付此等小事早就綽綽有餘了,不過我們今日還是來談談其他的!”
嵐楓恭敬的說道:“不知先生要談什麼呢?還請賜教!”
“我們來談談志向吧!”
嵐楓作揖道:“是,先生。”
伐天捋了捋鬍鬚,問道:“古往今來,人有燕雀之志,也有鴻鵠之志,不知楓兒你有何志向呢?”
嵐楓摸了摸腰間上一塊藍色的玉佩,這是他被伐天他們撿到時,就掛在他脖子上的一塊玉佩:“我想找到我的生身父母,然後問問他們為何會如此狠心的丟棄我?”
“父母與子女之間有着割不斷、舍不掉的親情紐帶,若不是有什麼生死抉擇的大事,任誰都不會忍心拋棄自己的親身骨肉。”伐天拍了拍嵐楓的肩膀,溫言安慰道:“所以你也不必過於耿耿於懷,或許將來機緣巧合,會有重逢的一天。”
嵐楓透過窗戶看向遠方:“先生,我知道了,我會向前看的。”
“嗯!”伐天點了點頭,又問道:“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人之常情,不是志向,說說你真正的志向吧!”
嵐楓張開手臂,慷慨激昂道:“是,先生。我想要如戰國時的蘇秦一般,身兼六國相印,致使秦國十五年不敢出兵函谷關。如諸葛孔明般三分天下;又如我朝開國軍師劉伯溫般統一江山,那是何等的豪情壯志,何等的氣蓋山河!”
“嗯,有如此雄心壯志固然是好。”伐天先是肯定了嵐楓的志向,然後點評道:“但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楓兒你不能太過好高騖遠,眼高手低了,為人處世需要實事求是,表裏如一才行。”
嵐楓躬身作揖道:“是,弟子謹記!”
伐天看着嵐楓,問道:“近來朝廷又要去北伐北元了,你可願意去參軍?一來可驅除韃虜,保衛邊境的安寧,二來你也可以去經一番歷練,從而學以致用。”
嵐楓想都沒有想,回答道:“我想去。”
“好,那三日之後你下山去吧!到了戰場上,你切記要多加小心!”伐天臉上依舊是風輕雲淡,但心中卻有些依依不捨。
“是,先生。”嵐楓起身一拜,然後退出書房。
少頃,阿吉來到書房躬身道:“先生,您終於讓他下山了。”
“嗯,十八年了,我們當年佈下的那步棋也該發揮作用了。”伐天起身看向窗外,眺望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