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師不利
下周就是比賽周,按照計劃,馬澤平在第二天坐上前往意大利的飛機。不曾想一落地,一群媒體記者蜂擁而至,與上周回莫斯科的情景天差地別!
“什麼情況?!”馬澤平嚇了一跳,對其他車組人員說道,“我們趕緊把臉捂住,混在人群中出去!”
卡索卻兩手一攤,說道:“沒什麼用,你的行程是岡瑟透露出去的,他說希望你能當眾澄清最近的謠言,並製造點新聞熱度。”
說到底還是那位卡丁車場老闆的問題,為了宣傳自家的卡丁車場,他將馬澤平嚴重撞車的各個角度的監控視頻做成合集,發佈到了網上,引起軒然大波。無數媒體開始跟進報道,其中不乏有“馬澤平在卡丁車場遊玩時意外受傷,恐無緣參加伊莫拉站”“上站比賽大放異彩的新秀出現嚴重事故,生死未卜”等眾多流言蜚語。
“岡瑟真是的,要是想製造話題,不如讓我好好備戰,周日再擋火星車幾圈。”馬澤平嘟囔着,話中的內容卻極具凡爾賽的意味。
體能師比德爾勸道:“尼基塔,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抱怨也沒用,還是想想怎麼應付媒體吧。”
於是當天車隊裏,大家看到馬澤平一臉疲憊,就像脫了幾層皮。
斯泰納以為昨天的事故給車手帶來了不小的傷害,急忙關切問道:“尼基塔,你怎麼樣了?”
馬澤平指了指心臟處,強作精神道:“心傷——”
在比賽周的車手往往非常繁忙。即使周一到周四沒有比賽,馬澤平也要跟隨車隊做上站比賽復盤、走賽道、參加媒體活動等。他實在對那些記者興趣寥寥,於是周四媒體日當天,乾脆坐角落,微笑,不說話,直到記者特意提問時才打打太極。
從車手發佈廳離開后,阿隆索又找了上來,說道:“年紀輕輕,怎麼學起了KIMI?”
“Forwhat?”馬澤平的反問有點欲蓋彌彰的感覺。
“剛剛看你沒感情的樣子,我還以為回到了二十年前。”阿隆索感嘆着,忽然問道,“你平時那麼閑的嗎,怎麼還有興趣去開卡丁車?”
馬澤平委屈地說:“你知道的,我只能在莫斯科的家裏開家用模擬器,身體訓練、日常起居也在那個房子裏,從周一到周五都沒踏出過大門。周六想着出去透透氣,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阿隆索問道:“你平時都沒休息時間嗎?出去散散步多好。”
馬澤平回答:“都用在加練模擬器上了——我可不是在自我吹噓。”他連忙補充解釋,以免讓對方覺得自己虛偽。
“工作日都在練模擬器,好不容易得到休息機會還去開卡丁車?”阿隆索有點不相信。
馬澤平發誓:“如有半分欺瞞,星期天我在最後一圈鎖定積分區的情況下爆缸,終點線前停下來。”
阿隆索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好好好,我相信你。今天就到這了,你回車隊吧,希望這周你能再讓我眼前一亮。”
“怎麼才算眼前一亮?上領獎台嗎?”馬澤平裝作不懂問道。
“至少也要拿個分冠。”阿隆索哈哈一笑。
當地時間第二天上午10點,2021賽季第二站,伊莫拉站的一練正式開始!
“怎麼這麼早就開始了。”坐進座艙前,馬澤平有點不滿意,“我早飯都沒消化呢!”
他的比賽工程師,查爾斯-戴維斯回答:“意大利的菲臘親王近日去世了,為了尊重,今天的兩節練習賽都要提前半小時,明天三練和排位賽提前一小時,後天的正賽時間不變。”
經過了解,馬澤平終於明白他的記憶中為什麼沒有比賽工程師的名字。原本的比賽工程師在冬季測試后突然重病,暫時卸任治療了,現任工程師幾乎是巴林站前趕鴨子上架。而“原號主”馬澤平似乎在初步交流時就並不順利,在之後甚至忘掉了對方叫什麼名字。
弄清楚事情后,馬澤平覺得原號主心真夠大的,竟然連這都能忘,你來F1到底是比賽的還是遊玩的?
一切準備就緒,四名技師同時取下輪胎毯,棒棒糖人將指揮燈變為綠色並抬起,馬澤平立即一腳油門駛出P房,團隊配合非常流暢!
米克舒麥加緊跟馬澤平,雙車一前一後在維修區通道行駛着,斯泰納和其他車隊高層回頭看着他們。哈斯車隊本賽季完了,但是對於兩名新秀來說,這只是個起點,廣闊的天空正等待他們探索。
第一次練習賽的最終成績向來沒什麼參考價值,因為各支車隊在本節的主要任務就是完善賽車調教以適應新賽道的特性,車手對車隊的反饋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沖了一個飛馳圈,馬澤平相當小心謹慎,沒有推到極限,最終排名墊底。
“box,box。”不受成績影響,車隊召馬澤平進站,進行第一輪調車。
車隊技師們合力把賽車推回去,這時一名工程師說道:“尼基塔,不用坐在裏面了,我們要檢修賽車。”
馬澤平震驚:“什麼?”
“從遙測上看,動力系統出現了機械故障,所以要把賽車拆開檢查一下。”工程師解釋。
“大概要多久?”馬澤平眉頭緊鎖,一練無法找到調教的話,就需要犧牲二練的時間。而二練由於最接近排位賽和正賽的賽道狀況,是三節練習賽中最重要的,一旦缺少時間進行模擬測試,將會對整個周末的速度策略帶來不利影響。
工程師回答:“快的話半個小時,慢的話這節練習賽估計趕不上了。”
“F**k!”馬澤平不滿的罵了句,解開安全帶從車裏出來,卻沒去休息,而是穿過維修區通道,與車隊高層進行交流。
“第二場比賽就出現動力系統故障?開玩笑呢?”馬澤平表達了質疑,他覺得這不是正常現象。
斯泰納安慰道:“冷靜,尼基塔。每名車手都遇到過機械故障,在練習賽發生,總比在正賽碰上后直接退賽好,這個道理我想你是明白的。”
馬澤平當然知道,就是有點不甘心。他為這站準備了很久,就是為了展示出更快的速度,如果被賽車拖累,是很令人鬱悶的。
於是他只能站在指揮台前生悶氣,10分鐘后,望着米克舒麥加和其他車手完成調整,又駛上賽道,心裏更是感到了一絲落差。
過了一會,馬澤平平復了些情緒,畢竟得到了系統認證的81評分的心態,不可能遇到點挫折就崩潰。正準備走,指揮台的轉播窗口上給到賽道的最新情況:佩雷茲和奧康的賽車撞在了一起,雙方都有車損,賽會幹事立即出示紅旗,暫停練習賽!
馬澤平有點竊喜,雖然練習賽中紅旗不停表,但是讓對手少一些調車時間,也能減少自己的損失。
紅牛車隊的技師們紛紛遺憾抱頭,看來加班修車在所難免,領隊霍納更是火冒三丈,說道:“checo在飛馳圈中,奧康沒有,他怎麼讓的車?我一定要上訴,至少讓他排位賽罰退!”
作為吃瓜群眾,馬澤平很好奇這次撞車是如何發生的。然而本站的轉播很昏厥,竟然沒有一個機位拍到事故全貌,無法給出鏡頭。
經過一段時間的處理,場上的碎片被清理,損毀的賽車都吊走了。綠旗搖動,比賽繼續!
P房內,工程師告知馬澤平:“這節練習賽肯定趕不上了。”
馬澤平搖搖頭,找了張椅子自己坐下,拿了包薯條邊吃邊看技師修車,這一幕剛好被轉播攝像頭拍下。
“這兩周議論不斷的馬澤平,他的賽車出現了問題,已經開始享用午餐了!”本站解說組合依然是布倫德爾加上一名每站更換的解說嘉賓,前者笑道,“真是很有趣。”
一練的狀況並未從佩雷茲和奧康的碰撞結束,角田、漢密爾頓、維斯塔潘、塞恩斯、拉提菲等一眾車手都上演了割草和揚沙。一片混亂間,第一次練習賽落下帷幕。
最終成績,博塔斯以領先隊友漢密爾頓百分之四秒的成績拿下第一,維斯塔潘第三,勒克萊爾穩定第四。馬澤平只跑了一個飛馳圈,落後博塔斯4秒墊底;米克舒麥加也沒好到哪裏去,排名第18,好在領先了角田。
“二練繼續加油。”馬澤平把薯條包裝扔進垃圾桶里,站起身和技師一一握手鼓勵。
“尼基塔和車隊的人逐漸熟悉了,這是件好事。”望着P房裏的景象,小松禮雄微笑道。
“他正學着放下他的架子和脾氣。”斯泰納點頭表示同意。
各節練習賽之間給各車隊提供了休息時間,FIA卻沒閑着。雖說沒有轉播鏡頭,不過賽會幹事依然通過車手車載,判定佩雷茲和奧康的事故不會接受進一步的調查。
兩個半小時后,當地時間12點半,第二節練習賽開始了。
馬澤平的賽車完成修復,這次他排在維修區入口第一位,綠燈亮起那刻,他向離弦的箭般竄了出去!
他搭載的是一套黃胎即中性胎,對他來說二練的任務很繁重,既要完成一練未結束的任務,又要測試長距離性能,方便車隊畫出圈速曲線,以供正賽選擇合適的策略。
本站比賽在四月中旬舉辦,還是冷空氣會時不時反撲的時節。即使是中午,溫度也不算很高。馬澤平測試了幾圈的長距離,說道:“黃胎升溫不快,賽車沒什麼抓地力,達不到預期圈速。”
“copy,understood。”戴維斯回答的方式很法拉利,但是不能怪他——賽車連黃胎都升不了溫,讓一位比賽工程師有什麼辦法?說到底還是VF-21的問題。
過了一會,他又在TR里給了解決方案:“尼基塔,嘗試把彎中差速器調低一檔,使賽車進彎時減少些轉向。或者你可以進站,我們更改一些調教。”
“先讓我跑一圈吧!”馬澤平說道。
不料飛馳圈跑到一半,戴維斯就通知:“尼基塔,紅旗,調整到安全車模式,本圈進站。維斯塔潘遇到了賽車故障,停在了維修區出口。你認為我們需要更改調教嗎?”
“可以,但是紅旗不會持續太久吧。”馬澤平認為賽道上沒有碎片,車又停在比較安全的位置,應該不會花費太多時間處理。
正如馬澤平預測的那樣,過了不久,紅牛車隊的技師們展現了百米衝刺的本領,把車推了回去,紅旗隨之結束。
馬澤平完成調教更改,重新回到賽道上積累起了里程。
此後波瀾不興,幾乎所有車手都在模擬重載油長距離,沒怎麼全力推進。最終,二練在和諧中落下帷幕了......嗎?
即將停表時刻,勒克萊爾在他個人最後一個飛馳圈中撞牆,引發了紅旗,二練就此結束!
“對不起各位。”勒克萊爾很懊悔,“我推進的太猛了。”
望着17號彎右前輪損毀的一台法拉利,馬澤平有些遺憾,他錯過了一練練習發車的機會,看來也要錯過二練了。
總共一小時的二練產生的最終成績是具有參考價值的,頂級車手博塔斯保持了良好狀態,以1分15秒551的成績完成練習賽連勝,成為了本周五當之無愧的王;漢密爾頓縮小了相對於一練的差距,僅落後百分之一秒。加斯利出人意料的處於第三,塞恩斯第四,勒克萊爾第五。維斯塔潘因變速箱故障,只排在第14位。馬澤平就在荷蘭車手的身後,隊友米克舒麥加墊底。
“期待明天吧!”對於取得的名次,馬澤平很滿意,但他知道排位賽之前,一切成績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