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窮不可怕,可怕的是窮的人是你
眾人走後,院裏一下子清靜了不少,剛穿過來,就遇上這檔子事,唉!
“我手機穿過來了沒。”
蘇小樓突然想到手機里保存的少兒不宜和那些讓他社死的聊天記錄,痛心疾首,他四處翻找都沒有找到,看來是沒有帶過來,一陣心梗。
蘇小樓感覺到有個東西在拽他的褲腳,低頭一看,是只丑不拉幾的潦草小狗。
“再不鬆口咬你了啊!”那隻潦草小狗還是咬着他的褲腳又拉又拽。
蘇小樓只能拖着它回去了,他也不能真去咬狗。
來錢站在院中,關切的問道:“少爺你打算怎麼還那兩千三百兩銀子?”
“不知道,來錢,我們帳上還有多少錢?”
“少爺,我們帳上的錢跟我們家廚房裏的米缸一樣乾淨。你守孝三年,我們一直在坐吃空山,我們那點銀子能撐過三年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們家都已經這麼窮了嗎?我記得我父親的棺木是用金絲楠木做的?”
“是,價值兩千兩白銀。”
蘇小樓到抽一口涼氣:“敗家啊!壽衣呢?”
“壽衣買的江南特有的雲煙細棉,一千兩白銀。當時很多人都誇少爺孝順呢。”
“三千兩了,來錢,你直接說,我們葬禮花了多少錢。”
“加上墓地、陪祭品、香燭這些亂七八糟的,一共花了四千兩。”
“四千兩就這麼埋土裏啦!來錢,你怎麼不攔着我點。”
來錢一臉尷尬:“少爺我想攔你的,可是盡孝這種事是不能攔的。”
“那現在怎麼辦,地下埋着四千兩白銀,地上的人都要餓死賣身了。”
“少爺,我們家門口還有野菜啊?不會餓着少爺的。”
“啥野菜?”
“灰灰菜”
“……”
蘇小樓在宅子裏轉了轉,自己睡得房間一桌一椅一床一櫃,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東西了,家徒四壁也就如此了,管家來錢睡得屋裏更慘,大概是屋頂漏雨,牆壁都已經發霉了,空氣中泛着霉味,看來這個家值錢的物件都被自己賣光了!
卻有一間屋子跟其他的不太一樣,各種生活用具一應俱全,床上整齊地疊放着被褥,梳妝枱上放在珠釵飾品和胭脂等,多年無人居住依舊一塵不染。
這間屋子一如多年前的樣子,他不曾動過一件東西,因為這是“他”故去多年母親的房間。
心中泛起一陣酸意,屬於“蘇小樓”的記憶湧上心頭,那一聲聲來自母親的呼喚似乎還在他耳邊回蕩。
回到院裏,來錢手中拿着剛拔的灰灰菜回來了,他記得以前家裏還有四個夥計,蘇老爺死後,偷了家裏值錢的東西跑了。
只有來錢感念當年老爺蘇牧在餓死之際的一飯之恩,留在蘇府,多年來盡職盡責的做管家,蘇府凋敝后,蘇小樓窮困潦倒之際任然不離不棄。
“來錢,我想吃肉。”
“少爺,樹上的知了、草里的螞蚱都是肉,要不我去捉點兒。”
“我不喜歡吃蟲子,算了。”那得捉多長時間才能湊夠一盤菜,也不能真讓來錢一把年紀了爬上爬下,蘇小樓只能作罷,炸知了其實還是挺香的。
“要不把這狗燉了了,給少爺補補身子。”
蘇小樓看着在草叢裏打滾的狗,巴掌大小,一個不注意就被踩死了,渾身上下都沒有二兩肉。
“還是養肥點再吃吧。”
“也好。”
蘇小樓起身出門往外走,邊走邊對來錢說到:“我出門賺錢去了!”
來錢激動的眼含淚光,少爺終於長大了。
走在大街上的蘇小樓對自己進行靈魂三拷問:會胸口碎大石、金鐘罩鐵布衫這些街頭雜耍嗎?作的了八股文,考的了明朝變態的科舉嗎?會琴棋書畫騎馬射箭這些君子六藝嗎?好像都不會。
想來自己也從小接受九年義務教育,正兒八經的大學生,殯葬專業的一名高材生,驗屍埋人、整理死人儀容倒是會一點,開展一下業務,說不定能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美女!今天氣色不太好啊,來我給你畫個起死回生妝,哎!別跑啊,我化妝技術很好的。”
“大哥,我看你年紀不小了,最近家裏有沒有死人啊,我可以代哭,保管哭的驚天地泣鬼神,哎喲!別動手啊!君子動口不動手,哎喲!”
“大爺,最近身體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提前預約個葬禮,只要交個定金就成,給您優惠點,五十兩銀子您看成嗎?大爺?大爺?快起來,別碰瓷兒啊,您定金還沒交呢,別提前死了,得按程序走。”
“小朋友,我看你骨骼清奇,適合跟我學陰陽轉還之術,你我有緣,拜師費給你打五折,一百兩銀子,好好地放狗幹啥?救命啊,救命啊……”
蘇小樓撒丫子跑了一段時間后,看狗沒有追上來,停下來喘口氣,前邊好像有點動靜。
原來是一個被打成熊貓眼的男人被第一樓的人扔了出來,渾身上下就剩了一條褲衩,爬起來還想要進去繼續賭,旁邊的妻兒一人拽着胳膊一人抱着腿不讓他進去,褲衩男賭紅了眼,拉起地上的女人就是一頓暴打,路過人都對賭徒指指點點。
四方九,紅日頭,四人坐下推牌九,輸去銀錢九十九,老婆走到房門口,你個殺千刀的走不走?害你爹,滿街游;害你娘,拿棒頭,害你兒,去放牛,害你女,做丫頭,害你老婆沒過頭。
輸錢皆因贏錢起,這些賭徒之所以會輸,是因為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一定會贏,沒有想過輸。
想要贏,還是要靠腦子……
兩千三百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三日之內湊齊,只能賭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