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破幻境
虛清也愣住了。
片刻后，他指着沈維道：“這是我的夢境，所以你是……我想像出來的？”
“想像個屁！”沈維糾正道：“現在我也在做夢，所以這是我們兩人的夢境，我們在一個夢裏撞見了。”
“啊！”虛清的CPU快燒壞了，“兩個人，一個夢境？”
就在此時，沈維心裏剛剛才消失的那種恐懼感再次出現，他扭頭看向自己離開的房間。
一個披頭散髮的腦袋正在擠出門口。
很奇怪，房門現在是開着的，但那女人想要走出來似乎很費勁，比從門縫裏鑽出來還要費勁。
不過看樣子這只是時間問題，因為那惡鬼女人的腦袋已經鑽出，很快就是身體了。
“走，我們先離開這裏！”沈維催促虛清，兩人快速離去。
整個寢室區安安靜靜，在離開的過程中沈維順便推開了幾扇寢室門，發現裏面空無一人。
這更加堅定了他的猜測，此刻所在的地方的確不是真實世界，而且因為自己與虛清一身兩魂，所以兩人是由於這個原因這才進入一個夢境裏。
“現在機會難得，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沈維道。
“什麼事？沈哥，你說。”
沈維在心裏梳理了一下該如何以讓虛清能夠理解的語言將當前的情況解釋清楚。
“上次和你通電話時，實際上我遭遇了危機，現在生死未卜。等我醒來時，發現我的意識竟然在你的身體裏，不過你已經睡著了，並且不知道我的意識在你睡着時佔據了你的身體。”
虛清一臉懵逼地看着他，連腳步都慢了下來。
沈維繼續道：“目前這種情況從我佔據你身體開始，已經持續了三天。所以我剛剛做了個實驗，在控制你身體的時候，也嘗試着睡覺。我想這是我們能夠在同一個夢境中撞見的唯一原因。”
話落，沈維往身後看了一眼。
雖然暫時什麼都看不到，但剛才那股強烈的恐懼感再次出現，這說明那惡鬼女人可能已經從房間裏鑽出，追過來了。
惡鬼女人不知道為什麼會在他兩人的夢裏出現，可能是因為這個夢境很特殊，觸發了什麼機制才引來了對方，暫時不得而知。
虛清還是不知道說什麼，臉上的表情卻更加疑惑。
沈維道：“你先消化一下我剛才的話，現在我們離開這個地方，這裏很危險。”
“怎麼離開？”虛清終於說話。
沈維略一沉吟，與其說這裏是夢境，不如說是一個幻境才更恰當一些。
他和虛清看向道觀外面，什麼也看不到，就連道觀外那些參天樹木的枝丫也都不見。
這很不合理，如果完全是夢境的話，在自己、特別是虛清的記憶中，道觀外的樹木環境應該很容易就會出現，因為這是自然而然的記憶反映。
但現在卻沒有這些東西，只有這道觀本身，其他什麼都沒有。
“不管是夢境還是幻境，只要證明它是虛假的，多半就可以讓我們出去，否則我懷疑我們會被那惡鬼女人困在這裏殺掉。”沈維咬牙道。
“殺掉？在夢境裏？”虛清驚訝道：“那現實中我們會發生什麼情況？”
“不知道，腦死亡？植物人？肉身直接腐爛？”沈維聳了聳肩。
兩人已經跑到道觀的膳食殿附近，這裏距離道觀的北門出口最近。
虛清此時也和沈維一樣，扭頭看向身後，就見一個身穿白色睡裙、披頭散髮的女人出現在不遠處，腦袋向上高高仰起，長發甩動，雙臂詭異彎曲，光着腳對着這邊走來。
這女人行走速度雖然不快，但如跗骨之疽，如影隨形。
“這是……鬼？！”虛清失聲叫道。
沈維提醒道：“捏住自己的鼻子。”
虛清趕緊捏住，瓮聲瓮氣問道：“為什麼捏鼻子？”
“閉氣，暫時別說話。”沈維道：“如果發現自己仍然可以順暢呼吸，那就說明我們現在是在夢裏，在夢裏總不可能被自己憋死，所以或許可以出去。”
兩人都將自己鼻子捏住，同時屏住呼吸，迅速往北門方向奔跑。
雖然跑得很急，有種氣喘吁吁的感覺，但這只是感覺，他們同時發現自己的呼吸實際上並沒有受阻，依然能夠毫不費力地奔跑。
就在此時，眼前這道觀的場景忽然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變得穩定。
“看來用這個方法打破夢境的力量不大。”沈維放棄了這個動作，思緒急轉。
兩人來到北門口，一步跨出了道觀。
原本這北門外有一片小樹林，但此刻卻是一條陌生的小巷，周圍全是青石磚，一眼望不到盡頭。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去，發現那惡鬼女人已經來到門前，如同剛才那樣，這門口彷彿有一道無形的氣障，阻隔了她的前進。
不過這女人正在以一種恐怖的姿勢想要鑽出來，她那佈滿血污的皮膚緊貼在透明氣障上，可以看到還有蛆蟲在裏面蠕動，隨時都要穿破皮膚爬出。
“解題！”
沈維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之前看到很多網友說過證明一個幻境是否是幻境的方法，就是解題，解數學題。
不管是自己還是虛清，又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構建了這個夢境，在這裏如果出現一個超出了構建者認知範圍的知識，那這個地方肯定就會出現運行問題。
現在看來自己與虛清是在一個介於夢境和幻境的地方，如果要打破這個地方，捏鼻子閉氣不行，可以嘗試一下出一道數學題。
迅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沈維對虛清道：“你數學好不好？出一道題，最好是這個地方無法解構的數學題。”
虛清見那女鬼快追出來，已經嚇得不輕，沒有多想，忙道：“其實不用出題，出個公式就可以試出來。sin(2α)=2sinα·cosα還等於什麼？”
沈維一愣，感覺這個公式有點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不管怎樣，他也沒想到自己在某些方面的弱點會在此時暴露無遺。
“這是……”
“倍角公式啊，你不是從浮異海最厲害的治安管理學院畢業的嗎？”虛清的語氣中充滿了懷疑，“按你所說，這個夢幻地方應該解構不出這道公式，所以……”
話沒說完，巷子左右的青石磚忽然猛地迸裂開，隨即周圍場景全部垮塌。
此時那惡鬼女人剛剛從門口鑽出，身上皮膚有血液滲透而出，抬腳往前走出一步。
嘩地一下，所有場景徹底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虛清緩緩醒來。
他感覺那惡鬼女人快要追上自己，嚇得一屁股從床上坐起，卻發現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寢室中。
此刻窗外天色已亮，膳食殿那邊那隻名叫“阿雄”的公雞正在打鳴。
“沈……沈哥？”
虛清記起了剛才的場景，左右看去，沒有見到沈維的身影。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一驚，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和胸口，小聲道：“沈哥？你在不？”
片刻后發現沒有動靜，虛清有些不確定昨晚到底是自己在做夢，還是和沈維一起的經歷。
他下床往寢室里僅有的那張小木桌走去，見上面放了一張寫滿了字的紙條，這字不是自己寫的。
虛清從小數學好，但語文很差，包括寫的字。
隨即他一字一句讀了起來。
【虛清，不要質疑，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們被困在夢境和幻境當中，要不是你那道數學公式可能我們還沒走出來。昨晚醒來后，我發現你還在沉睡，而我仍在控制你的身體，所以寫下了這段話，以後我們可以通過這個方式交流。現在你要想方設法聯繫衡光市治安局我的同事肖劍和姚琴，看看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注意不要暴露我的存在。如果可以的話，直接去城裏一趟。】
【另外，數學不錯！】
【閱后即焚，沈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