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誰說的算
“我想先去一趟廷根市。”
蒸汽列車上,亞諾看着窗外飛馳過的草木,對其他幾人如是說道。
他們七個人買了八張票,佔據了整整兩排相對的位置,以方便交流。
“為什麼?”安納托爾皺了皺眉,臉上顯露出不悅之色。
自從貝克蘭德直達康斯頓城的列車‘飛翔號’出現脫軌事件后,整條鐵路就開始了分節維修,兩地之間直通的列車暫時停運了。
這就意味着想要從康斯頓城到達貝克蘭德,至少也需要轉乘兩站,阿霍瓦郡是他們的必經之路,去不去廷根市的區別,只是在不同的城市轉乘。
但亞諾突然提起這種意見,肯定是有自己的事,可能會耽誤他們的行程。
“放心,我會在一周內抵達貝克蘭德。”亞諾這樣說著,對自己的話近乎沒有解釋。
另外的四個騎士也覺得莫名其妙,阿諾德主動勸道:
“夜騎士,我們還是以任務為重,儘早趕去貝克蘭德港監視出港船隻為好,如果你有什麼私事,可以在任務完成後去處理啊。”
其餘騎士都點頭表示贊同。
如果是些普通的小事,亞諾肯定會將其推后,但拍賣會這周就要開始了,名刀月影可不是尋常物件,取回月影對自己的戰鬥力會有很大的提升,如果錯過,不知道奔波多久才能找到刀的消息。
現在亞諾擁有的武器並不少,菈妮和蒙葛特將他的庫存恢復了一半左右,但是其中卻缺少強力武器,尤其是能夠在物理層面以外造成傷害的武器。
粉碎巨人錘和巨劍雖然有強悍的力量,但是對靈體卻很難造成有效威脅,自己目前的處理方法是使用魔法,但是魔法的弊端也很明顯。
魔法的使用需要專註,自己必須提前在腦中記好接下來可能會使用的魔法的使用方式,隨後還需要集中精神,讓體內的魔力按照特定的方式運轉,通過觸媒導出。
這個過程,需要大腦不停進行運算,像解極其精妙的數學題,那些更高明的魔法就更難,需要更長的時間計算才能用出,威力很大,但是很慢。
並且,毫無疑問,這對專註力的消耗是極大的,過度使用魔法很有可能導致注意力渙散。
但是,名刀月影不同,運行魔法的計算早已被刻印在武器之中,只需要進行少量的能量輸入就能輸出強大的隙間月影,省去了思考時間。
目前自己除了在武器上進行寒氣和火焰的附魔以外,能夠發出屬性傷害的武器很少,其中一部分來自蒙葛特方面,包含奧陶琵斯大劍、黃金墓碑、大樹矛、黃金樹弓等,除了奧陶琵斯大劍以外,其餘的用途都不大。
另一部分來自菈妮,其內容非常豐富,包括暗月大劍、夜與火之劍、卡利亞騎士劍、拉茲利輝石劍、輝石克力士等。
其中很多在自己手裏都形同有顏色的鐵塊。
卡利亞的魔法對智力需求是經過嚴格的判定的,只要大腦的算力不夠,一定無法在安全範圍內使用法術。
作為卡利亞城寨傳世嫁妝的暗月大劍也是如此,更別提對智力與信仰都有要求的夜與火之劍。
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剛剛獲得的熔爐百相,亞諾對這種力量不太熟悉,與過去不同,自己並不需要通過觸媒禱告獲得熔爐百相之力,力量本身就在自己體內。
熔爐百相包括尾、角、喉以及翼,也能夠在靈體層面對敵人造成打擊,翅膀更是能夠讓自己短暫飛行。
但是,這些力量只能悄悄使用,否則容易引起懷疑。
“放心,我會很快處理好,我有不得不做的事。”亞諾看着周圍的幾個人,想着戰神教會的行事風格,緩緩舉起了拳頭:“如果你們想阻攔我,可以,我們公平競技。”
聽到這話,除了阿諾德以外的三個騎士頓時摩拳擦掌起來。
他們早就看亞諾不順眼,分明只有序列七,而且還是個新來的外鄉人,卻總是保持着一種莫名的強者態度,排名排在他們前面,甚至得到了牧首的肯定。
虛名相較於拳頭不值一提,如果不是現在在列車上,恐怕幾人當即就要圈出地方打一架。
“別鬧事!”安納托爾感受着越發緊張的氛圍,趕緊開口喝令道,同車廂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們之間的爭端,在這裏節外生枝是最差的結果。
“嘿!一看你就沒經驗,團隊起了爭端不儘快解決可是很麻煩的,而且,我也支持我兄弟的決定,廷根可是留着他思念的小姑娘呢,你們捫心自問,誰路過家鄉時不想看看心上人?”賈平果斷地跳出來將局面攪亂,他指了指車廂尾部的門,又指了指頭頂:“而且,這不是有很適合決鬥的場所么?”
“好,既然我們之間有分歧,那還是儘早解決,等碰到利達索爾後,可不能鬧這些事情。”亞諾說著,忽然伸出手拉開了身旁的車窗,“有膽的就來吧,我承諾會控制力度,點到為止!”
說著,他伸出手攀向車外,勾住車窗上放突出來的稜角,隨即踏着車窗,翻身躍出,手用力向上一拽,將車廂撼動了幾分,引起了一震尖叫聲。
“可惡,我就是不想鬧出這種事!”安納托爾心裏着急,卻也無可奈何,他很擅長激怒別人,卻不知道如何安撫他人,更不清楚怎樣領導其他人。
以艾因霍恩之名,這件事絕不能搞砸!
“羅塞爾曾經說過,‘既然來了,就接受它。’就算這次事件由你負責監督,騎士們也不是任你擺佈的團體,這就是為什麼每個騎士團都要有一個團長。”賈平臉上帶着嘲弄的笑聳了聳肩,“所以,在領導權這方面,我說的不算,你也一樣,最多只是個負責接收電報傳達信息的中介。”
“……是這樣么?”安納托爾沉默了,他心灰意冷,沒了和對方拌嘴的興緻。
幾個騎士有樣學樣,除了阿諾德,都從車窗爬了上去。
安納托爾本以為自己有機會領導這種任務,是對自己主動參與平叛的獎勵,是父皇對自己能力的信任,是無上的榮譽。
現在看來,可能並非如此,否則,也不會准許教會派賈平來。
“他們都走了,現在咱們要準備應付車警了,大少爺……”賈平臉上掛着賊兮兮的笑,他剛要多嘲諷兩句,就看到安納托爾忽然抬起頭,也踩到了車窗上,留下了一句:
“我必須見證騎士們的決鬥,由你來對付乘務員!”
說罷,他動作麻利,也爬了上去,溜下空蕩蕩的五個座位,和笑容僵在了臉上的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