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鐵與血

1月11日，三笠山防線防禦戰進入第十一天。

這一天，阿薩姆軍團和阿米爾軍團兩方僕從軍士兵發動了規模空前的進攻，超過百萬婆羅士兵朝三笠山防線發動了十個波次不停歇的進攻。

在巴特這名僕從軍特訓官的訓練下，現在的僕從軍軍士兵們，不僅裝備了防彈背心和步槍，還裝備了輕機槍和火箭筒。

輕機槍打不准沒關係，靠的就是一個數量來壓制，火箭筒更是簡單，聯邦軍那麼大一座防線，只要不打上天，大概瞄準，總得轟在三笠山第一道防線上。

巴特堅信，即使是再堅固的銅牆鐵壁，在水滴石穿的連續攻擊之下，也最終會垮塌的。

帝國駐婆羅地區總督克里斯已經命令在婆羅南部沿海的軍工廠開始增加生產線，全力開始生產步槍、手榴彈、火箭筒、輕機槍等輕武器以及相應的彈藥。

以婆羅地區的礦藏，供應區區輕武器及彈藥的製造，原材料是不缺乏的。

巴特的訓練計劃上報之後，得到了布拉德少校的肯定，在婆羅僕從軍加強火力之後，守衛三笠山第一道防線的聯邦第八突擊旅和加爾人民軍終於開始出現傷亡。

即使婆羅僕從軍士兵們沒有什麼槍法準頭可言，但是，就拼一個概率，一萬發子彈打出去，只要有一發擊中聯邦軍，那就算是成功！

現實是，僕從軍士兵們夏基霸打所造成的流彈，對聯邦守軍造成的傷害更多。

第八突擊旅的士兵們畢竟訓練有素，裝備的也是聯邦軍的全覆蓋式的C級防彈衣，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因此，頂多是受一些輕傷。

加爾人民軍雖然的確也有充足的訓練，但是，她們裝備的依舊是防彈背心與鋼盔，只能防護到胸腹和腦袋等要害部位。

在百萬僕從軍士兵瘋狂朝三笠山防線傾瀉了上萬枚火箭彈和數百萬發子彈后，四萬加爾人民軍這一天足足陣亡超過千人，重傷更是達到四千餘人。

許多加爾人民軍士兵在重傷之後，竟然選擇了乾脆的給自己來了一槍，失去扣動扳機能力的則哀求同伴給自己來一個痛快！

當沒有受傷的加爾人民軍士兵舉起槍，想要幫同袍解脫時，秦虎派到加爾人民軍中的指導員們紛紛開始爆發了。

“你特么在幹什麼？你要殺害自己的同袍嗎？這是違法的，要上軍事法庭！！！”能派遣到加爾人民軍中的指導員，都會帝國語，雖然不是全部會寫，但至少溝通是沒問題的，一名派駐到加爾人民軍百人隊的指導員雷語，在看到一名加爾人民軍的士兵舉起步槍的時候，一邊咆哮着一邊眼疾手快的奪下了對方的槍。

這名加爾人民軍的女兵槍被奪走之後，眼睛裏頓時開始溢出大顆的眼淚，帶着苦音道：“讓蒂斯解脫吧，她被打中手臂，胸口肋骨也斷了，就是一個廢人了，我們不能拖累迪莎大人！”

雷語聞言，頓時更氣了，她一字一句道：“該死的，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是什麼規矩，但是現在你們聽好了，你們現在是加爾人民軍的士兵，也是聯邦軍的一部分，你們陣亡了，會有撫恤金，你們傷殘了，聯邦軍會給你們治好，即使不能繼續服役，我們也有專門的退伍軍人部門來安排傷殘老兵的退役生活！！！”

女兵聽了雷語的話之後，呆愣了片刻之後，忽然開始了嚎啕大哭，這讓雷語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隨後，聞訊趕來的加爾人民軍的百夫長在看到這個場景后，頓時向雷語解釋了起來，然後，雷語才知道了，這些女兵以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以前，她們是迪莎的親衛軍團，都是迪莎從各個底層家庭中解救出來備受壓迫的女人。

從家庭中逃出來進入親衛軍團的她們是幸運的，所以，她們對迪莎可謂是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而迪莎在改制時，面臨阿里爾家族頑固派實力的反撲，在經費上也是異常緊張的，所以，在各種暗戰衝突中受了重傷的親衛女兵們，都會選擇給自己來一個痛快，不讓自己成為迪莎的拖累。

這漸漸變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即使是迪莎本人，也無法改變，而且當時的迪莎在家族之中可謂是四面皆敵，雖然明面上家族的人不會擺明車馬來打，但是暗地裏，親衛軍團就遭受到各種襲擊。

不成為迪莎的拖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親衛女兵們也是怕自己受傷被俘虜后遭受非人的凌辱折磨，泄露親衛軍團的情報，所以，在受重傷之後，她們會選擇給自己一個了斷！

這，就是親衛軍團多年來，沒有被阿里爾家族各種勢力打垮的原因之一。

雷語聽完百夫長的解釋之後，緩緩靠近那名哭泣的女兵，一把將她抱進懷裏，同為女人，她此刻終於切實感受到了這些女兵們的悲慘。

“放心吧，從此以後，你們不需要再遵守這條規矩了，聯邦軍，不會放棄任何一名為其戰鬥的士兵，即使你被俘虜，我們也會拼盡全力進行營救！”

“受傷了，更是會得到妥善的治療，我們聯邦軍，絕不會讓戰士們流血又流淚！！！”

聽着雷語那宛若誓言般的話語，周圍的加爾人民軍女兵們個個都紅了眼眶，她懷裏的女兵更是啜泣着喃喃道：“你們應該來早點，來早點，以前，那麼多的姐妹都——”

她的話沒說完，又哭了起來，雷語卻是明白了，只能輕輕拍着女兵的後背。

一線加爾人民軍傷兵自我了斷的事情迅速報到了秦狼手中，對此，秦狼表示了無比的震怒和震驚，隨即，他拉着迪莎一起，開始慰問起各處的傷兵，並且向傷兵們承諾，她們將得到聯邦軍的救治，即使退役，也會得到工作安排，這才讓受傷的女兵們安心下來。

看着秦狼這位聯邦少將親口做出承諾，還有她們的迪莎軍團長大人也淚眼連連的做了保證，加爾人民軍的女兵們頓時放下心來。

在慰問完傷兵們之後，秦狼立即命令各級指導員將聯邦軍的政策給加爾人民軍的女兵們宣導下去，包括在後面第二道第三道防線還沒參戰的加爾人民軍女兵們。

第二道、第三道防線還未完全構築完畢，六萬加爾人民軍女兵正在聯邦軍工兵部隊的指揮下，和四萬聯邦軍士兵一起齊心協力的建造防線。

在聽聞聯邦軍不需要受傷自我了斷，還會對她們治療，甚至因為傷殘退伍之後，還會給她們安排工作，再看到從第一道防線抬下來得到包紮救治的傷兵們之後，加爾人民軍的女兵們頓時幹活更有力氣了，在接下來的防禦戰中，變得更加悍不畏死，因為她們知道，即使她們戰死了，也是光榮的戰死，她們的名字，會被刻在紀念碑上。

有家人的話，也會得到聯邦軍的撫恤金，不用擔心身後事。

因為聯邦軍各級指導員的及時制止，重傷的四千加爾人民軍女兵，倖存下來了三千五百，至於那自我了斷和被同袍補槍的女兵，也只能變成了以後紀念碑上的名字了。

她們的事迹，不會被隱瞞，而是會變成博物館的碑文，讓後世的加爾族人們知道，他們的先輩，是經歷了什麼苦難，才將他們從帝國的統治之中解救出來。

戰爭不是請客吃飯，更不是過家家一樣的家族內亂，它是赤-裸-裸的血腥殘忍，是殘酷的鐵與血！

在11日的僕從軍士兵結束進攻之後，來自婆羅城的百萬聖雄軍團，終於露出了自己猙獰的獠牙。

作為來自古歐羅巴大陸的入侵者，他們與婆羅地區的土著可不一樣，不會愚昧的堅持所謂的八小時工作制，換句話說，他們被帝國馴化的程度更高，就像是野狼被馴服后的忠犬。

與往常到18點就停戰不同，這一晚，裝備精良程度不亞於帝國正規軍的聖雄軍團，對三笠山防線發動了比僕從軍軍團更為強大的攻勢！

來自帝國的履帶式炮車，在運動中，對聯邦軍防線進行了狂轟濫炸，聖雄軍團擁有超過五百輛履帶式炮車，各種炮彈的衝擊波和破片攻擊讓措不及防的第八突擊旅和加爾人民軍付出不小的傷亡。

與此同時，聖雄軍團的特種突擊隊也開始了進攻。

他們悍不畏死，利用突擊車迅速靠近防線，隨後拿出巨大的炸彈丟在三笠山防線的堡壘工事前，或者直接連人帶車自殺式的撞向聯邦軍的防線。

瘋狂的模樣，頗有點當年東島的特攻隊的風範！

聯邦軍這邊自然也不是吃乾飯的，117旅的30式火箭炮開始發威，三十秒內便朝着進攻的聖雄軍團特種突擊隊傾瀉超過了八百枚125毫米火箭彈，成功遏制住了其瘋狂的進攻。

與此同時，聯邦軍的重炮旅也開始對聖雄軍團的履帶式炮車進行反制，即使這些來自帝國的履帶式炮車打完一炮就跑，但依舊有超過百輛履帶式炮車被聯邦軍的重炮旅擊毀！

在這一夜的激戰中，聯邦軍三笠山第一道防線上的五萬多士兵傷亡超過上萬，後方的重炮旅也損失了超過五十輛炮車，可謂是損失慘重！

但是，進攻一方的聖雄軍團損失更大，足足十萬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正規軍士兵一夜盡沒，五百輛履帶式炮車足足損失了超過三百輛！

聯邦軍的炮兵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了他們，論起玩炮來，聯邦人才是所有人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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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笠山防線上發生的激戰，自然第一時間傳到林森手中，作為聯邦軍在此地區最強的機動部隊，林森知道，自己必須發動更強的攻勢才行了。

必須將婆羅軍的後勤線打斷，將他們打疼打怕了，才能減輕三笠山前線的壓力！

此時林森面對的是保護後勤線的一百七十萬婆羅正規軍和數倍數量的僕從軍，而他手上，只有五千人不到，雖然，他們實力都很強！

夜深，凌晨三點，正是人熟睡之時。

即使三笠山前線打得火熱，卻不影響足足距離前線五十公里處，一處婆羅軍後勤物資轉運基地士兵們在酣睡。

這處基地，儲存了巨量的武器彈藥以及糧食物資，是距離三笠山前線最近的物資中轉中心，這裏一旦出事，不說前線的婆羅大軍吃不上飯，起碼，他們不能再維持目前這種狂風暴雨一般的火力強度。

所以，很自然的，這裏被林森盯上了。

即使這裏有足足一個婆羅人的正規軍軍團守衛，在其不足五公裡外，還有另外兩個正規軍軍團呈品字形護衛着這個後勤物資基地，林森也決定發動攻擊！

睚眥突擊隊、麒麟突擊隊和獵豹戰鬥團一共攜帶了180門108火箭炮，每門火箭炮還擁有六十枚108火箭彈！

108火箭彈雖然在威力上稍遜於117旅的30式125毫米火箭彈，但是，其爆炸半徑十米之內，也是人畜俱滅的下場！

而且，更妙的是，擁有超強投放能力的雪龍戰鬥運輸機，可以快速提供電子壓制和彈藥補給，這也是林森能帶着部隊神出鬼沒偷襲婆羅軍後勤線的原因之一。

此次依舊是突襲戰，林森已經率領實力最強的睚眥突擊隊的五百人潛行到了婆羅軍後勤基地兩公裡外。

又等了半個小時，林森才在通訊頻道里下令道：“突襲行動開始！！！”

於是，遠方的天空之中，頓時響起了刺耳的呼嘯聲，無數108火箭彈宛如流星一般劃過天空，隨後狠狠砸進了婆羅軍後勤基地旁邊的兩個軍團駐地之中！

足足一萬零八百枚108毫米的火箭彈在不到八分鐘內，以毀天滅地之勢砸進了兩個婆羅軍的駐地之中，平均一個婆羅軍團分到了五千四百枚！

近兩平方公里的婆羅人軍團駐地被火箭彈覆蓋轟炸，雖然他們因為被襲擊過駐地比較分散，但是，林森這一下狠的，也在十分鐘內讓婆羅人的兩個正規軍軍團人員損失過半，重型裝備更是損失慘重。

在倖存的婆羅軍士兵四處呼喊着集合的時候，早已蓄勢待發的獵豹戰鬥團和麒麟突擊隊，在秦豹和陸驍的率領下，宛如猛虎般沖了出去，強大到變態的火力，將剛剛從睡夢中驚醒，被爆炸炸得頭暈腦脹的婆羅士兵打到懷疑人生。

一時間，獵豹戰鬥團和麒麟突擊隊兩支隊伍是勢如破竹，在婆羅軍中殺得是人頭滾滾，在他們面前，沒有婆羅軍士兵能組織起有效反擊。

而林森，自然也在第一時間率領睚眥突擊隊突進了婆羅軍的後勤基地之中。

區區兩公里的距離，在人均基因戰士和人均先進戰鬥外骨骼的睚眥隊員眼裏，根本不算什麼，在火箭彈還沒砸進另外兩個婆羅人的軍團駐地之時，睚眥突擊隊已經衝進了後勤基地。

後勤基地簡陋的金屬牆壁直接被穿着二代生物納米裝甲的林森撞爆，隨後被緊隨其後的睚眥隊員們擴大缺口，在彈守衛後勤基地的婆羅士兵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條條彈鞭便帶着耀眼的曳光掃向他們！

“嗤嗤嗤”宛如布帛被撕裂的聲音響起，那是撕布機機槍在咆哮，高達每分鐘1500發的射速，造就了無與倫比的殺傷效率！

五百睚眥隊員，配備了兩百挺撕布機機槍，他們一路以狂暴的火力突進，一邊朝着後勤基地各處拋射着燃燒彈，巨大的火光迅速蔓延開來，初冬的時節，整個後勤基地卻宛若烈焰地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