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會演弱智
我兒子怎麼會說謊？
他都已經是一個傻子了，怎麼還會說謊？
都已經是一個傻子了，還能說謊嗎？
上天已經對他很殘忍了，他都已經是一個傻子了，怎麼還會說謊？
聶騰龍很清楚自己兒子是一個傻子，都已經在心中承認自己唯一的兒子是一個傻子了，你讓他再承認這傻子還是一個喜歡說謊的孩子，這不亞於是傷口上撒鹽，嚴重刺激他那本就脆弱的自尊心。
導演李平可不想出亂子，站在一邊對着幾個女演員使眼色。
在勸人方面，自古就是女人更擅長一些。
先讓人罵幾句，罵出來了，這氣就消了。
不能頂罪，要挨罵。
來自寶島的凌小姐在別處是大明星，在聶騰龍這裏卻不夠看的，想不用她就不用她。
封殺這種女人對別人很難，對他卻很簡單。
主要是他在桑國很有影響力，是地位很高的傳統作家，同時聶小千的外公也是那邊有名的家族，而凌小姐的那邊不論是父母家庭還是身後的圈子氛圍都非常仰慕那邊的文化。
對很多崇洋媚外的人來說，聶騰龍這種國際人士比國內人士更加重要。
在劇組眾多人的注視下，凌小姐緊張的站在聶騰龍面前。
“聶老師，對不起，是我不好惹您和少爺生氣了，求求您不要生氣了，不然製片人那邊不好交代……”
她看起來很委屈，彷彿一切都是別人的錯一樣。
聶騰龍更加惱怒，“狗屁的製片人，我告訴你，不管什麼製片人、導演、投資人，我說不拍就不拍！以後你別想在我這裏拿劇本！”
“誰給你戲拍，我就默認他也罵了我兒子！”
李平迅速說道：“聶老師，凌小姐是寶島來的，是我們的友好人士，咱們不能這麼對待姑娘啊……”
聶騰龍完全不管這個，“她就是東京來的，紐約來的也不行！我在這裏敢說，我在東京敢說，我在紐約也敢說！！”
聶小千聽到聶騰龍的話后激動極了，興奮地對着眾人說道：“怎麼，你們不服氣嗎？”
劇組裏有不少人都是外地人，平時在一些大陸演員面前高人一等，現在卻拿不出那股神氣勁了。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現在都是裝死的居多。
大家都知道燒的是凌小姐，其餘人巴不得這人下去給讓位置。
李平感覺這事情很不好辦，迅速說道：“那我給陳總打個電話？凌小姐是陳總捧紅的演員，我這邊不好交代。”
聶小千好奇道：“陳總是誰啊？”
聶騰龍翹着二郎腿，很隨意的說道：“你遠房阿姨。”
這個劇組拍的雖然是聶騰龍的作品，不過有很多人，尤其是女演員都是瓊女郎。
聶騰龍並沒有獨霸螢屏，平時大部分時候都是寫一些沖獎的文學小說，最近幾年發現電視圈越來越火，才寫了一些能賺快錢的一般的市場作品。
煙雨蒙蒙就是他靈光一現的作品，風格上確實是模仿了言情劇，走了別人的路。
這是傳統文人的習慣，看到別人的武功或者作品火了，就會頂個假名借鑒一些，走一走看看能不能走出路子。
聶騰龍就走出了路子，不過也就是走一走的程度，基本重心還是在能沖獎的作品上。
很快李平將點化給了聶騰龍，聶騰龍的怒氣稍微消停了一些。
聶騰龍和那邊說了幾句，這部戲的劇本是聶騰龍的，人不是他的。
相比起賺錢的事情，互相之間更在意麵子問題。
女作家一般不會陰陽怪氣那些愛罵人的男作家，尤其是聶騰龍的圈內地位可比她高多了，又因為年輕時很愛玩的關係在世界各地權貴那裏都刷過臉。
很快聶騰龍看向凌小姐，“戲可以繼續拍，你不能留下。”
凌小姐心慌的厲害，知道自己得罪了這個男人後，以後在圈子裏都不好混了。
慌張的凌小姐很快看到了旁邊那個二傻子一樣瞧着自己的小傻子。
“少爺！聶少爺您高抬貴手，剛才是我不知道您的身份，以為您是外面人才不想讓您進劇組演戲的。”
“聶少爺……”凌小姐可憐兮兮的看着聶小千，“您不是想要演戲嗎？我幫您演戲，教您怎麼演戲好不好嘛~！”
在許多許多人的注視下，這個女人婊里婊氣的看着小男孩。
聶小千高興道：“好啊好啊！我要演戲！”
聶騰龍皺起眉頭，誰都知道凌小姐那點小心思，可自己兒子怎麼就在這種眾目睽睽的場合里上當了呢！！
“你演什麼戲？你哪裏會演戲！”聶騰龍絕對不肯讓兒子涉足演藝圈，他比誰都看不起這些人。
聶小千是最不怕聶騰龍的人了，高興道：“我會演戲啊！我可以演傻子，當傻子又不難，我會的！”
聶騰龍的老臉像是火燒一樣紅了起來，“演什麼傻子！沒有傻子！！你跟我回家去！”
“那演弱智行了吧。”聶小千一副很無所謂的態度，很堅持的要留下來當大明星，想在全國人民的注視下和女明星親嘴。
聶騰龍惱怒道：“弱智和傻子不都一回事！”
聶小千認真的說道：“不一樣，傻子是傻子，弱智是比正常人稍微少一點智慧，我只要不表現出很聰明的樣子，演戲就不用那麼累了。”
咯噔……！
聶騰龍猛地冷靜了下來，看着自己一臉認真地兒子。
難道……我兒子是大智若愚？並不是傻子？
在這種僥倖心理下，聶騰龍猶豫了一下后還是說道：“行，那你來演陸爾傑。”
旁邊陸爾傑扮演者的父母着急了，“聶老師，我家孩子演這個陸爾傑……”
圈外人的發言無足輕重，劇組換演員的事情更是司空見慣了。
很快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由編劇的兒子來演陸如萍的弟弟陸爾傑。
正好年齡也合適，而且這個角色不需要太聰明，只需要有小孩子的演技就可以了。
回去的路上，聶騰龍看着騎着四輪腳踏車在自己前面走S行路線的傻兒子，突然想寫一部以自己兒子為原型的小說了。
大智若愚……不是傻子！是大智若愚！
為了讓別人相信，也為了讓自己相信自己兒子不是一個傻子，聶騰龍決定寫一個被別人罵傻子，實際上大智若愚的角色。
因為特別想寫的關係，回家之後很快就推掉了之前的工作，在書房裏提筆創作大綱。
過了一會兒，聶小千在門口拍門。
“爸爸，我餓了！”
“餓了就打電話叫送盒飯過來。”
“哦。”
聶小千很快走下樓，騎上自行車去劇組那裏吃盒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