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禍從天降

自從正隆二年以來，完顏亮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就把反清洗運動擴展到了普通的女真貴族之中。

作為完顏秉德的親信，猛安虎爾巴在完顏秉德被殺之後，一直處於惶恐不安之中。

尤其是前些日子完顏亮的親信完顏普連來到山東東路后，更是讓他如坐針氈。

思前想後一番，虎爾巴最終決定交出兵權，回東北老家安置。

完顏普連來到山東東路之後，一直在擔心如何完成完顏亮的任務。

如今見這虎爾巴如此識相，不僅主動交出兵權而且還提出離開山東東路，完顏普連豈能不高興。

他答應了虎爾巴的請求，不但同意他帶着這些年搜刮到的財貨回上京，而且還送上了一份儀程。

虎爾巴收到完顏普連的回信之後，也恐夜長夢多，因此連夜帶着自己的親兵護衛為自己這些年搜刮的幾車財貨離開了駐地。

至於他這些年在弄來的漢人女子，因為嫌麻煩，他索性全給賣到勾欄里去了。

虎爾巴帶着人一路向北，原本一路順利。

這日行到山外之時，突然見到幾個年輕女子。

上路以來這些日子，虎爾巴等人可是憋壞了。

如今見到這些個年輕女子如何還走的動道。

虎爾巴的親衛打馬上前：“將爺，不如把這幾個女子捉了，給兄弟們樂呵樂呵！”

虎爾巴還沒有說話，這時那些女子已然發現了虎爾巴一行。

一名女子當即大呼起來：“韃子來了！韃子來了！”

眾女子聽到叫喊聲，皆是一驚，隨即在一名女子帶領下向西面逃去。

虎爾巴原本還在猶豫不決，這時見那些女子竟然直呼自己等人為“韃子”，也是惱怒起來。

他隨即下令讓親兵把這些女子都給捉回來。

虎爾巴見到的這些女子都來自一個名喚張家寨的地方。

張家寨距離官道不遠，他家在濟南府也有些關係。

平日裏各寨的交易也多在張家寨進行。

因此相對別的寨子來說張家寨也顯得繁榮富足一些。

這些女子見虎爾巴的親兵追趕過來，一個個皆是大聲呼喊起來。

這時幾名張家寨的寨丁，正好從寨子中出來。

見金兵欲搶掠寨中女子，也沒有多想就取下弓箭對金兵放起箭來。

虎爾巴的親兵沒想到竟然會有人一言不發就對自己等人放箭，猝不及防之下，有兩人當即中箭。

一眾女子利用這個機會，趕緊往張家寨的方向逃去。

虎爾巴的親兵回過神來之後，立即展開反擊。

張家寨的寨丁們雖然裝備不差，但缺乏訓練的他們如何能與軍中精銳相抗衡。

沒過多久這些寨丁全部被虎爾巴的親兵所擊殺。

虎爾巴此時也帶着車隊到達了雙方交戰之地。

見自己的親兵竟然有兩人死在了漢人手中，虎爾巴當即大怒。立即下令改道前往張家寨。

此時一眾女子已經逃回寨中，張家寨寨主見到一眾女子立即帶着人上前詢問。

領頭的那女子正是張楚之女張芹，見父親動問，她趕忙把情況稟明父親。

張楚一聽就知道壞了，這些金兵肯定會進行報復。

張楚不及多想，立即讓兒子張邁領着一隊寨丁護着張芹等人前往山內躲避。

張邁也知道情況緊急，當即就要帶人往西面山中躲避。

可惜一些女子在見了父母兄弟之後卻只是哭泣，久久不願起身。

張楚催促兩番之後，大罵一聲，命張邁立即帶着張芹等人先行離去。

眾人剛出了寨不久，虎爾巴就帶着人到了寨子外。

“來人，給我上前叫門！”

虎爾巴一聲令下，他手下一名親兵當即打馬上前。

“寨中的人聽着，立即開門投降……否則打進寨子雞犬不留……”

親兵的呼喊聲讓寨中人緊張萬分。

眾人皆是把目光轉向寨主張楚。

張楚自忖以自己的關係背景，這些金兵應該不會做的太過份，大不了就是破財消災。

因此沒有多加思考就下令打開了寨門。

以張楚在這濟南府的關係若是本地官兵自然會給點面子。

但這虎爾巴可不是本地人，在他面前張楚所謂的關係一錢不值。

一開始虎爾巴還對張楚笑臉相迎，但當他摸清寨子的情況后立即翻臉。

張家寨上下都沒有想到剛剛還有說有笑的金人竟然會瞬間翻臉。

面對突然暴起的金兵，張家寨眾人完全不是對手。

許多寨丁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時張楚也反應過來，金兵這是要屠寨，他一邊吼叫着下令點燃烽火。

一面號令剩下的寨丁與金人搏命，掩護其餘人逃出寨子。

虎爾巴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頗為溫順的寨子，在面對他的屠刀時竟然還敢反抗。

他拔出佩刀，一刀劈向張楚，他以為張楚死了，這些寨民就會任其宰割。

“殺韃子啊！”

張楚雙手緊緊抓住砍在自己身上的彎刀，嘴裏還是不停的鼓舞眾人戰鬥。

虎爾巴大怒之下，一腳把張楚踢飛出去。

“給我殺光這些漢狗！”

……

劉策此時正組織寨中之人搶收宿麥。

就在這時小石頭劉文突然大聲驚叫起來。

“張家寨……寨主哥哥！快看張家寨那邊……”

劉策抬頭看去，卻見東面張家寨那邊一束濃煙筆直升向上空。

劉策與眾人皆是一驚，按照周圍幾個寨子的協定，只有當寨子處於生死存亡之境時才會燃放烽火狼煙。

“寨主現在怎麼辦？”

劉虎丟下農具奔到了劉策面前。

劉策此時面沉如水，“立即燃放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