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相不重要
對於唐納來說，貨物丟失不是嚴重的問題。
被菲納伯爵的人襲擊才是！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這場行動到底是鮑曼騎士自己的意思？
還是來自菲納伯爵的授意？
這刻男爵道：“唐納，你得去見一下伯爵大人，搞清楚你到底哪裏得罪了他。”
聽到這話，唐納沉思着。
好一會兒，他說：“克萊奧，我尊敬你的商業頭腦，但你不懂政治。”
“你說什麼？”男爵愕然。
唐納做了一個既不紳士也不貴族的動作。
他翹起二郎腿，將手臂放在潔兒的肩膀上，就這麼看着克萊奧·斯特里克男爵：“我們之所以知道這件事和鮑曼有關，是因為你的護衛認出了他的手下，僅此而已，對嗎？事實上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證明這件事是鮑曼安排的，更別說和伯爵有關了。”
男爵懂他意思：“你是說他不會承認？”
唐納手一攤：“誰會承認？這可是盜匪的行徑！貴族們可以比強盜更加兇殘，但永遠別指望他們承認這點。”
男爵提醒他：“你我也是貴族。”
“我從不以此為榮。”
男爵樂了，看着他的二郎腿：“光是這條腿，就足夠無數貴族鄙夷你。幸好是我在這裏，說實話我也不太能接受。”
“試試吧，挺舒服的。”唐納晃着腳尖輕笑。
侍從為他們送來了松子酒。
唐納端着酒杯，漫聲道：“別說伯爵大人了，哪怕是用這件事去質問一位騎士，都是一種愚蠢的行為。你沒有證據證明，鮑曼騎士參與了掠奪，更別說伯爵。所以如果我跑去鷹冠城問這件事，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說著他放下腿，身體微微前屈，看着男爵道：“退一步說，哪怕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鮑曼乾的，又能怎麼樣？讓我們設想一下，我拿着完美的證據跑到伯爵府，控訴他手下最重要的騎士之一，你覺得伯爵會喜歡嗎？他會給我什麼交代？”
男爵沉思着。
好一會兒，他搖頭說：“讓鮑曼道歉，退還貨物，但不可能有更多了。”
“沒錯，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而且得到這個結果的代價是我徹底激怒伯爵，這不值得。”唐納搖頭。
男爵詫異：“我以為你不在乎得罪貴族。”
“不！不！斯特里克，你還沒明白嗎？雖然我得罪了很多貴族，但我得罪他們的結果只是他們看不慣我，而不是利益之爭。自始至終，我都是在自己的領地做這一切，我沒有傷害到他們的利益。就好像他們也看不慣你，但是他們沒有對你怎麼樣，對嗎？”
男爵明白了唐納的意思。
是的，雖然唐納不容於貴族圈，但終究也就是個看不慣而已，還不至於把他怎麼著。
但是唐納如果用這事去找伯爵興師問罪，那麼這種得罪程度就很嚴重了。
那是直接激化矛盾！
情願讓一批貴族不喜歡自己，也不要讓一個大貴族痛恨自己！
兩者的動力不一樣啊！
潔兒吃驚：“他們搶了我們的貨物，我們還要小心他們的憤怒？”
唐納笑了。
他看着潔兒，點點頭：“世界是複雜的，甚至是不講理的。是的，就是這樣。雖然是他們搶了我，但我要是過去跟他們講道理，那麼就變成了我得罪他們！這就是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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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和潔兒同時給了他一點信仰，顯然是被他的說法與洞察秋毫的思考給折服了。
潔兒氣鼓鼓道：“但你也不是那麼一個會忍受的人，我知道你。”
“當然。我會狠狠教訓他們。”唐納笑道。
男爵愕然：“你說你要直接報復？不，不，唐納。我不明白，你剛才還說不要得罪他們的。”
唐納攤手，理直氣壯的回答：“不要去輕易得罪你惹不起的人，但是你可以暗算他們。只要解決了他們……死人是無所謂得罪不得罪的。”
男爵聽的目瞪口呆。
哦，合著你的不得罪，就是把對方直接弄死啊？
但事實就是，唐納就是這麼想的。
他早就想弄死菲納伯爵了。
真當我想為你大軍出征打衝鋒呢？
早就做好賴賬準備的唐納，沒有借口都要干菲納伯爵呢，何況現在有借口了？
男爵感覺腦瓜子一陣嗡嗡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不是伯爵的對手。”
“那屬於軍事上的問題，我們不需要討論這個。”
“可是……可是……”男爵可是了半天，終於理清思緒，道：“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菲納伯爵到底有沒有參與這件事，也不知道鮑曼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不應該是先查清楚真相嗎？”
唐納笑着搖頭：“這就是典型的普通人思維，克萊奧。”
他認真道：“真相不重要！”
真相不重要？
男爵怔怔的看他。
唐納點頭：“是的，真相不重要。聽我說克萊奧，如果我們去查真相，那麼很大的幾率，鮑曼會有所察覺。他察覺了會怎麼樣？他會防備我們！這就意味着我無法偷襲他們。”
我擦！
你不光想殺了他們，你甚至還想用偷襲的方式？
發生了這樣的事，你不查找真相，不要求對方給說法，而是直接來個背刺？
這有點猛過頭了啊！
“偷襲違背貴族精神！”男爵脫口道。
“嘿，克萊奧，你現在是商人身份大過貴族身份！”唐納回答：“我才不在乎什麼狗屁的貴族精神呢，如果我在乎，我就不可能和潔兒在一起。我只知道，我需要的是勝利，是活着！”
“但偷襲會讓你徹底被所有貴族摒棄，就算你沒有真正得罪他們，他們也不會再和你有任何來往！”
哈，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就算我不偷襲，我也註定要與世界為敵的。
黨政領導取代貴族領導可以為唐納帶來巨大的生產力，戰鬥力，但同時也註定與世為敵。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別猶豫。
這種情況下，偷襲暗殺算個屁？
沒事都要想辦法弄伯爵的唐納，現在有了理由就可以弄了。
當然他也不是一點手段都不講。
他微笑道：“放心，我會盡量掩蓋偷襲的事。”
“怎麼掩蓋？”
“我自有辦法。”
男爵認真思考着，好一會兒，他說：“你確定你能贏？”
唐納慢條斯理的回答：“我的士兵進步很快，導致我最近有點兒膨脹。是的，我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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