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氏族戰士 雪地伏殺
第10章氏族戰士雪地伏殺
“雪又變大了！”
銀白色的雪地里，霍極星仰頭望向昏沉的天穹，努力地裹緊灰白色斗篷。
他的面龐已經凍僵，眉頭和鼻端掛滿了冰雪，身體正大量的出汗失水。
這是返程的第二天。
除卻每日的正午和晚上外，隊伍的步伐不停，頂着風雪，一直在迅速前行。
霍極星低垂眸光，喘口粗氣。
離開諾克薩斯崗哨后，他就發現在的隊伍氛圍有些不同，似是一座壓抑着怒焰的火山，等待爆發的時刻。
環望冰雪山路，殷紅的鮮血，似是紅色染料般，潑灑在潔白雪地上。
“呼呼！”
寒風凜冽，但壓不下布朗的怒吼之聲。
“該死的諾克薩斯雜碎！”
“凜冬之爪！”
埋頭前行的布朗，聽着耳畔的交談聲，神情舒緩許多，他不是有意如此，但隊伍的氛圍有些讓他擔心。
一抹寒冽的刀光，浸透風雪，切開堅硬的毛皮，切開年輕氏族戰士的喉嚨。
回想起曾遠遠見過的，騎乘着居瓦斯克野豬的戰母，布朗的瞳孔深處浮現一抹火熱。
交替踐踏的腳印，筆直延伸。
穆爾算是他在斥候隊伍里認識的第三人，性格沉穩，為人友善。
“好了，布朗，他也是無心之語。”年老的聲音打破風雪下的沉寂。
殺過人和沒殺過人，有什麼區別？
他無法用言語去描述，但是內心深處似有一抹無所適從的漣漪盪起，隨後又漸漸歸於平靜。
霍極星伸手抹去面龐的血跡，低垂着眸光，看不清瞳孔內的情緒變幻。
而在紅與白的交織渲染中，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冰冷屍骸，胡亂的裝飾點綴着殘酷無情的北地凍土。
凜冬之爪早已給所有的從屬氏族下達命令。
氏族為了這次的出行，掏出不少家底，他們必須有所收穫。
“迅速處理下，我們該走了！”德維特從不遠處跑過來，快速出聲。
穆爾看向紅白色的雪地，似是想到什麼，目光陰沉，低聲咒罵了幾句。
霍極星伏身於雪地，任由潔白雪花落下，將他與雪地漸漸融為一體。
“嘖，我竟然已經適應起這樣的生活！”霍極星自嘲。
這條必經的山路上傳來陣陣凌亂的腳步聲，是灰色破舊的毛靴踩着厚厚積雪的聲音。
“嗯？”
霍極星神色一緊，遙遙望去，有朦朧的身影越過雪丘，快速臨近。
紛紛舞舞的雪花，搖曳着身姿，從昏暗的天穹落下，將山脈銀裝素裹。
沉悶的聲音響起，兩側厚厚的雪地轟然炸散，大片大片的雪花隨之起舞，混雜着呼嘯的寒風，擾亂着眾人視野。
有些聽不清，或者說是聽不太懂。
寒風依舊，呼嘯着吹過沉寂的眾人，零落的雪花堆在肩膀。
握緊手裏的骨斧，布朗狠狠地瞪了眼年輕的氏族戰士，轉過頭，目光穿過紛舞的雪花，落向不遠處凸起的冰雪山丘。
噗嗤！
他神色狠戾，似是飢餓的雪狼，迅速撲向‘獵物’。
再度起身時，這場蓄謀的伏殺，已然結束。
霍然間，一抹驚悸於內心乍現，布朗預感到，似是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出於小心，他一邊揮手驅散雪幕，一邊打量着周遭崎嶇的山路和厚厚的雪層。
——諾克薩斯士兵！
那深紅的甲胄，那冷冽的目光，那揚起的刀刃，似是噴發的火山，裹挾着暴烈血腥之勢，要一口吞下他們，嚼碎血肉。
長牙、利刃、麻木的凍瘡和苦澀的飢餓，成為一次次死神的考驗。
他見到年輕的諾克薩斯斥候，正身形矯捷地從雪丘滑落，深紅色的複合甲胄沾滿雪花。
艾利克抹去面龐上的冰霜，眉頭皺起，凝聲詢問：“多少人？”
凜冬的洗禮，戰爭的影響，前身殘留的記憶碎片.等等似是在悄然粉粹他曾經的世界觀，促使着他儘快融入到這場戰爭里。
在融入隊伍的這些天裏，和德維特一起，帶給他不小的幫助。
閃爍的刀光浸透風雪，輕而易舉地割開氏族戰士的脖頸，大股噴涌而出的鮮血染紅他的面龐。
德維特神色凝重，想到剛剛那傢伙的強硬表現，吐了口唾沫：“那傢伙的骨頭很硬，沒有開口說話，十夫長只好解決掉他。”
“來了！”
凜冬之爪諾克薩斯戰爭
嘭！
驟然間！
蓬鬆的積雪，似是煙火般，於雪地盛開。
不過在布朗的怒吼聲下，他們迅速調整情緒，揮動着骨質武器，迎向伏擊的敵人。
凜冽寒風呼嘯，冰雪滿天。
或是太過寒冷，他伸手緊了緊厚實的毛皮斗篷，一邊目光巡視着周圍幾近相同的環境，一邊等待身後的同伴。
所以每天的出門，是擺在氏族面前一次抉擇：
要麼不擇手段地求生！
要麼死！
布朗邁步上去，高出一頭的強壯身軀壓迫着面前的氏族戰士：“看看你們的裝備和武器，它們寄託着氏族的希望，我不想空手而回。”
“做的不錯，星！”
他多麼渴望自己能參與到凜冬之爪的戰鬥里，那代表着鮮血與榮耀。
按照肌肉記憶，他伸出左臂，熟練地勒住對方的脖子，死死不放，右手則從腰間抽出短刀，悍然揮動。
他們同為氏族戰士，也是旁系親屬，矛盾什麼的，幾句話就可以談開了。
布朗邁動着沉重的步伐，迎着寒風前行，背後的同伴亦步亦趨的跟着他。
隨後眾人於漫天風雪中，開始慢條斯理地整理起複合甲胄，擦拭着鋒利武器，做好一切準備。
曲折蜿蜒的山路上。
深沉的灰色，似是濃墨潑進池水般，渲染着蒼白雪地。
亦是氏族的未來！
凜冽的寒風吹拂過大地，似是鵝毛般的雪花從天穹垂落，為世界披上銀裝。
曲折蜿蜒的山路兩側，一層層厚厚的白雪堆積，遮掩住深灰色泥土。
布朗從厚厚的積雪裏抽出灰色破舊的毛靴，迎着冷風抽打，冰雪扎面，邁動沉重的步伐，緩步前行。
這是屬於他的戰利品，同時也代表着諾克薩斯的軍功。
“人數不多，十一二人。”德維特喘過氣來，佈滿血絲的雙眸溢出殺意。
面對意外的突襲和同伴的死亡，氏族戰士們顯得有些慌亂。
“怎麼，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穆爾神色詫異，迎面走向德維特，詢問說道。
十夫長艾利克彷彿毫無疲憊般，踏着雪地前進，壯碩的身軀撐起灰白色的斗篷，也在指引着身後的諾克薩斯斥候們。
即便是披着厚實的毛皮斗篷，處於積雪之下的他，依舊可以感受到刺骨的寒冷浸透靈魂，身體在輕輕發顫。
噗通！
霍極星雙腳蹬地，躍身向前，撲倒一名意圖反擊的氏族戰士。
直至掙扎動作漸漸停息，霍極星這才喘着粗氣，鬆開酸痛的左臂。
呼嘯的寒風聲里，混雜着凌亂的腳步聲。
伸手抹去眉頭的冰雪，霍極星望向隊伍前方。
噗嗤！噗嗤！噗嗤！
沿着血色痕迹走過來的穆爾，望向霍極星腳下割破喉嚨的屍體，開口讚歎。
等待的功夫沒有白費，霍極星凍得發紫的嘴唇輕輕蠕動。
落地后，德維特喘着粗氣起身，迅速跑向隊伍前方的艾利克，匆匆開口：“呼呼.有氏族戰士.出現。”
低沉粗獷的聲音混雜着寒風，在布朗的耳畔響起。
冰冷的語氣里，有壓抑不住的鐵血殺伐。
隨後霍極星蹲伏下身體，無視殷紅刺目的血液，伸手按住氏族戰士的臟污腦袋，用手裏的短刀，硬生生割下耳朵，隨意擦拭幾下后，塞入腰間的皮質口袋。
本該沉寂的氛圍，隨着呼嘯的風雪，漸漸消弭。
“舌頭死了！”
霍極星舔了舔嘴角，勉強地笑着點頭。
任何氏族只要獻上諾克薩斯士兵的頭顱，就會得到相應的食物和獎勵，渡過愈發寒冷的隆冬。
噗噗！噗噗！噗噗！
本就凝神等待的霍極星當即掀開毛皮斗篷，起身躍起，雙眸越過紛舞的雪花，見到近前不遠處慌亂的氏族戰士。
風雪之下，隊伍氛圍一沉。
沉默的火山，早已怒焰升騰！
“看他們裝扮，是從屬於凜冬之爪的氏族戰士。”
死神化作千萬個不同的面孔遊盪在弗雷爾卓德的凍土冰原之上。
要想活下去，就要對抗每一次死亡，蕩平每一個威脅，竊取每一絲優勢。
“這天氣，很少有獵物的，更別說是那些該死的諾克薩斯雜碎們！”
他們身穿着深灰色的硬皮甲，頭戴着某種動物毛皮製作的氈帽，手裏緊握着骨頭打磨成的各式各樣武器。
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出聲，異變驟起。
幾個呼吸后。
伴隨距離漸進，有低沉的交談聲壓下風雪聲。
布朗克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身側的年輕氏族戰士，手捂住冒着滾燙熱血的喉嚨，跌坐地面，那雙驚恐的眼眸，正漸漸失去神采。
是德維特！
“既然時間緊要，那我們沿着道路，繼續前行.唔，越過前面的山丘，就可以到達氏族標記過的狩獵地點。”
這是屬於氏族之間的俚語，但偶爾一些緊要熟悉的詞語，伴隨寒風傳入耳朵。
下一剎那！
沉重的呼吸聲中，布朗抹去面頰亂糟糟的冰渣，打量着面前鋪滿積雪，千篇一律的冰雪山丘。
“嘿，布朗，不用這麼著急。”
“走吧！”
聞言，本就緊縮眉頭的布朗，用冷冽的雙眸注視面前的氏族戰士：“我們需要食物，氏族也需要食物。”
艾利克呼出一口霜霧，轉頭望向身後正注視着他的諾克薩斯斥候們，咧開嘴，低聲笑道：“準備下吧，不能放過這些凜冬雜碎。”
一行和布朗相似裝扮的氏族戰士，頂着漫天風雪，邁步過來。
隨即他迅速處理完戰利品，和霍極星，德維特一起走向隊伍。
沒過多久，諾克薩斯斥候們重新披上灰白色的斗篷，匆匆出發，任由漫天的雪花落下，淹沒這片血色的戰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