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交換與代價
“你什麼鴿？”
艾圖圖和牧奴嬌聊得正開心，誰知路明非突然蹦出一句話。
“泥嘛勒格。沒什麼。”
路明非這才發現自己還在車上，旁邊坐着的不是路鳴澤，而是牧奴嬌和艾圖圖。
他迅速將頭轉向窗外，不讓她們看見自己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的眼睛肯定變為了黃金瞳。
“沒事兒罵人幹嘛？”艾圖圖皺着眉頭，鄙視路明非。
“突然想到那穆卓雲，忍不住就想罵兩句。”路明非轉過頭來，一臉憤憤。
搞怪的模樣惹人想笑，只是眼底還有金色未完全消退。
艾圖圖沒發現，但是細心的牧奴嬌卻是注意到路明非有些不同的瞳孔。
‘尼什麼格呢？’牧奴嬌留了心，決定回去后查一查。
艾圖圖附和：“確實！還以為那穆老狗是什麼好好人，沒想到這麼可惡！白瞎我對他的好感了。”
好騙的艾圖圖就這麼被轉移了注意力，然後三人一同對穆卓雲展開了遠程語言攻擊。
……
車子行駛在回酒店的路上。
小城的夜色不如魔都，但也別有韻味。
三人對穆卓雲的咒罵終於消停了。
路明非看着窗外，那片荒野世界彷彿此刻就在窗外。
荒野上上演的背叛在路明非的腦海中來回閃爍。
使他麻木。
路明非像所有中二少年一樣，幻想過任何能夠幻想的事物。
包括擁有神秘的身份和無與倫比的力量。
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幻想竟然成真，甚至一擊使他沉默。
他寧願不要這身份與力量。
路明非內視着精神空間中的四片星塵，這是尼德霍格的權柄，更是他的權柄。
地、火、風、水。
這四種元素聚集在一起，便擁有無限可能。
但是他此刻卻覺得，這令他如此恐懼與厭惡。
‘交換嗎？’
路明非腦子裏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這是首次見到路鳴澤時，路鳴澤問他的話。
原本覺得沒頭沒腦，現在覺得這裏面埋藏着巨大的陷阱。
他有一種預感，一旦他同意了‘交換’，就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至於交換什麼東西，路明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
牧奴嬌洗漱完畢，靠在床頭，看着艾圖圖進入浴室。
她拿出手機，開啟無痕瀏覽，搜索‘尼格’。
結果出來一大堆有關黑人的信息。
再次搜索‘尼什麼格’，仍然是有關黑人的信息，其中夾雜着些許無用的信息。
牧奴嬌放下手機，靜靜思索起來。
她很疑惑，路明非在車上毫無徵兆的叫了聲‘尼什麼格’，而且他眼底的淡金色是從未出現過的。
而且叫聲的情緒很激烈，以至於同車的三人都感覺心靈一顫。
牧奴嬌想要從中查出些什麼東西，至少也能對路明非多些了解。
但是查出來的信息不是尼哥就是農具。
而顯然，路明非不可能和這些扯上多大的關係。
所以，這條線索就這麼斷了。
但是，牧奴嬌卻更在意另一件事。
這幾天路明非的狀態非常不對勁。
他身上的氣質雜亂不堪，表象與感覺不甚一至。
比如說路明非有時候一副衰仔模樣，卻給人尊貴威嚴的感覺。
再比如路明非有時候樣子端起來了，身上的衰仔氣質卻怎麼也掩蓋不了。
非常奇怪，以至於牧奴嬌有些擔心路明非心理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所以她才會對這個‘尼什麼格’如此上心，讓路明非的情緒如此激動。
不過線索斷了，牧奴嬌也沒有什麼頭緒了。
只能靠路明非自己了。
……
路明非盤膝坐在床上，正在冥想修鍊。
他發現，車上“靈視”之後，現在冥想便不會自動進入那片荒野世界。
而是可以隨意進出了，完全自主。
現在他的意識就在荒野世界裏。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坐在高高的青銅柱上。
青銅柱上綁着一頭已經死去的猙獰黑龍，但餘威猶在。
下方無數人類巨龍在歡呼、舞蹈，然後自相殘殺。
他們都沒有看到青銅柱上坐着的兩個兄弟。
“如果哥哥想看我，來這裏就好了。”路鳴澤雙手撐着冰涼的青銅柱，搖擺着小腿。
路明非坐在他旁邊，望着無際的黑雲，輕聲說道：“好。”
路鳴澤轉過頭來，眸子裏帶着喜悅，高興道：“哥哥，你終於承認我了！”
“不，我還沒有想起你。只是莫名感覺親切。”路明非搖了搖頭。
嘴上說不，但實際上心裏也是默認了的。
路鳴澤望着下面正在廝殺的人與巨龍，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了。
“哥哥，雖然很煞風景，但是我還是想問，交換嗎？”
路明非心說果然跑不掉，嘴上卻說著：“交換什麼？不想交換。”
路鳴澤選擇性忽略了後半句，說出了交換的代價：“我給予你力量，你給我靈魂。”
路明非心裏一驚，交換靈魂？你可真是我親弟弟啊！
“不換！我自己有力量。”路明非果斷搖頭。
“嘿，那是我送你的小禮品啊哥哥，為了讓你更好的與我交易。”路鳴澤調皮的笑着。
“一次性交易靈魂是不可能的，我看你也不想給我。”路鳴澤瞥了眼路明非，“這樣吧，我們分四次交易，每一次你付出四分之一的靈魂。怎麼樣，能接受了吧。”
“接受個屁啊！你都是我弟弟了，直接將力量送給我不就完了？純潔的兄弟情義，不應該摻雜任何利益！”路明非義正言辭。
“這可不行哦哥哥。我可是魔鬼，魔鬼是最講契約精神的啦。等價交換才是正確的選擇。”路鳴澤果斷掐滅無恥之徒的念頭，讓他絕了白送這個心思。
“那就恕我無能為力了。靈魂是不可能的，想都別想。”路明非平躺在青銅柱上，兩隻小腿懸空擺動。
路鳴澤“呵”了一聲，毫不在意路明非的話，繼續說道：“哥哥，你只有四次換取力量的機會，可要謹慎使用哦。至於契約，這是從我們出生開始就已經綁定了的，改不了了！”
他縱身一躍，舒展開猙獰的黑翼，身後浮現出巨大的黑日，彷彿要吞噬一切。
正廝殺着的人類與巨龍，紛紛流露出恐懼的神色，哭喊着要逃離。
但卻被黑日牽引着，掙脫不開，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