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都怪徐渭
“徐渭。”
許大陽坦然道,“徐渭一直盯着你,你在城裏的動向被他派出去的守衛看到了,他說你去坊市中心辦了在內城常住的手續,所以我們知道你要搬去內城。”
王舒明白了什麼:“所以你們就來了。”
原來又是徐渭。
許大陽道:“去內城抓人不容易,但在這邊……”
王舒直接道:“兩個管事就可以一手遮天了。”
許大陽冷笑,語氣漸漸不耐煩:“你既然知道,為何還不動筆?”
看了看桌子上的玉匣,王舒想想也是時候了,他抬起筆又放下,回身看向許大陽。
目光里沒有恐懼,甚至還有些憐憫。
這讓許大陽愈發生氣,臉色黑得如同鍋底:“短命鬼,你以為我在跟你鬧着玩?”
“許管事,你被徐管事騙了。”
王舒嘆了口氣,帶着憐憫的語氣。
“你不要掙扎了……”
許大陽正要呵斥,臉色卻慢慢變了。
從胸有成竹的凌厲,變成了困惑,還有畏懼。
因為他看到王舒拿出了兩張玉牌。
王舒平靜的道:“我,王舒,是白雲宗的弟子,這是我的弟子令牌。”
“你……這怎麼可能?”
許大陽忍不住了,眼睛瞪得極大,“你這種要死的樣子,還住在外面,怎麼可能是白雲宗弟子?白雲宗怎麼可能收下伱?”
“你要看得更清楚嗎?”
王舒把玉牌舉到了他面前,淡然道,“徐渭早就知道這件事,然後他還故意引誘你們來逼迫我,你們應該明白他在想什麼心思吧?”
“徐渭……”
許大陽握緊了拳,身體都在發抖。
令牌確確實實是真的。
徐渭這廝真是惡毒,要是許家動了白雲宗的人,還有何家的人,許家就再沒可能繼續在雲霧坊市立足,想要成為築基家族的希望也徹底成為泡影。
“公子你……”
許秋香也一樣詫異,眼神很是複雜。
“我現在告訴你們,是不想你們一錯再錯,也提醒你們真正的對手是誰。”
王舒收起令牌,溫聲道,“秋香姑娘,不要再來坑我,我只想安靜的畫符療傷,其他的事不想參與,只是你們主動綁我這件事,卻也不能一筆勾銷了。”
“你想怎樣?”
許大陽聲音很大,但內心卻是虛了。
許家只是鍊氣家族,和白雲宗這種大物沒法比,白雲宗派個築基的執法長老過來,許家就受不了,連抵抗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現在他心裏除了後悔,就是對徐渭的恨意。
王舒微笑:“我想看看妖修法訣,許管事。”
許大陽一震,嘴巴動着,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根本沒有?”
王舒早想到了,但還是有點失望。
能增加修為的,他都有興趣。
不是說一定要嘗試,畢竟妖氣比起妖獸血肉差不多,那本書多半也不會讓他修鍊。
“有。”
許秋香突然開口。
王舒很懷疑:“真的有?”
許秋香走前幾步,明亮的眼睛盯着許大陽:“二叔,你就給公子看看,你也不想惹到白雲宗吧?不要成為許家的罪人,現在你唯有滿足公子的要求,才能讓公子原諒許家。”
“你……”
許大陽瞪向許秋香。
雖然生氣,但許秋香說得也不算錯。
不過怎麼回事,她說得好像自己不是許家人一樣。
許秋香轉向王舒:“許家得到過一本殘舊的獸皮卷,上面就記載了一門心法,是殘缺的,但肯定是妖修心法,小女子再三懇求,許家才願意把它拿過來,小女子一直都是真心,想讓公子修習這門法訣,公子這麼聰明,也許真能靠這個治好未老先衰的問題。”
許大陽忍不住道:“秋香,你真是許家的好閨女啊。”
許秋香面無表情的道:“我是不想觸怒公子,引來白雲宗報復,這是許家唯一能做的。”
“哼!”
許大陽出離了憤怒,沒想到這時候還會內訌,憤憤的拿出一個盒子,“在這裏。”
王舒用神識探測后,小心的接過來。
沒有陣法也沒有機關,打開來裏面躺着一張破損的獸皮,大約三寸大小,灰黑色,上面沾滿陳舊的血痕,一行行字就在血痕中,看起來的確是一門特殊的心法。
“我拿回去看看,過段時間再還給你們。”
王舒老實不客氣的收起,順手也把桌子上的玉匣和符紙也放進了儲物袋。
都是他想要的東西。
還算滿意。
許大陽看得心疼,臉色忽青忽白的。
許秋香表現得若無其事,還帶着笑容:“公子還有什麼想要的,小女子這裏有些丹藥,雖然比不上何家的,但也是用心煉製出來的,可以一用。”
“秋香姑娘太客氣了。”
王舒拱手謝道,“我又不是來打劫的,我已經原諒你們了。”
許秋香面露喜色,彎下腰,盈盈拜了一拜:“多謝公子。”
許大陽心裏憤恨,但也報了抱拳:“這次是我們冒昧了,多謝公子海涵,請公子放心,我們肯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不用這麼客氣,以後說不定還有合作的機會。”
王舒笑着搖頭,也是很平和的還禮,“那我就先告辭了,記住別亂說我的來歷。”
“公子放心就是,小女子送你出去。”
許秋香搶上幾步撥開門帘,恭敬的送走王舒。
“你想造反嗎?!”
等許秋香回來,許大陽再也按捺不住情緒,揮手就打過去。
砰。
許秋香揮臂架住。
此時她的身軀再次龐大起來,比許大陽高出一個頭,肌肉虯結如岩塊。
許大陽面色微變:“你是真想造反啊?”
“二叔不要說氣話。”
許秋香搖搖頭,很認真的道:“我都說得很清楚了,我要是不那麼做,不儘快讓王舒消氣,我們許家就要出事,再說了,當時二叔不也在演戲嗎?”
許大陽怒道:“我是真的!”
許秋香愣了下,想了想道:“不管真的假的,現在算是結束了,王舒應該不會報復我們,他是個低調的人,連白雲宗弟子的身份都不對外說,就想治病。”
“這短命東西,竟然是白雲宗弟子!”
許大陽還是咽不下氣,罵道,“肯定是靠臉進的宗門,大宗門的女修士就是喜歡收這種沒用的小白臉,當做爐鼎用,說不定他那一身病就是這麼來的!”
許秋香面露不悅:“白雲宗是正經大宗門,讓人聽到就完了。”
許大陽也知道說得錯了,嘆了口氣,無比懊惱的道,“我們虧了啊,還想着靠這次開潮翻身,爭取得到築基丹的材料,哪裏知道是這樣。”
許秋香安慰道:“二叔,是我們錯在先,選錯了人,沒有對家族造成很大的影響,已經算好了,再說那雞冠龜的妖血,一個月不用就壞了,他拿着也沒用。”
“徐渭,都怪徐渭!”
許大陽用力拍桌子,殺意不掩飾的展現出來。
許秋香思慮了一會:“不能急,等開潮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