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走上樓的不僅僅是老鴇子,在老鴇子身後還有一個人。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但是三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白識荊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正座上,好像根本沒有聽見老鴇子的嘮嘮叨叨,他給自己滿了一杯酒之後輕輕抿了一點兒,然後把酒杯放回到桌子上,兩隻眼睛環視了一下三個站在那裏直發愣的人:“酒已經涼了!”

楊鋒胡亂塞給老鴇子幾張紙幣:“你先出去吧!對了,把酒給我們熱一下!”

老鴇子眉開眼笑的接過錢走了出去。

“還站着幹什麼?”白先生慢慢的說著,“是不是屁股上長了瘡啦?”

“白先生,您不是說晚上九點在火車站候車大廳見面嗎?怎麼……”姚朗說了一半就覺得自己太多嘴多舌,於是剩下的半截話硬生生咽回到了肚子裏。

白先生沒有回答,只是示意他們幾個人坐下,等三個人坐好之後,白先生看了看陳老水:“我說老陳啊,該說的都說了嗎?”

陳老水看了看楊鋒和姚朗:“四爺,還沒有!”

白先生點點頭:“我說老陳,你出去轉一圈兒吧,我和他們小哥倆說說!”

陳老水微微點了一下頭就走了出去。

白先生接過姚朗雙手捧過來的一碗熱茶潤了潤嗓子:“這個老陳,指不定和你們小哥倆說些什麼呢?”

楊鋒笑了笑:“陳大哥啥也沒說,就是和我們哥倆聊聊天!”

“聊天?”白先生看了楊鋒一眼,“老陳的外號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吧,那傢伙,江湖上的人都叫他無孔不入,你們哥倆和他聊天那還能聊出什麼好來?八成是聽他白活*別人了吧?”

楊鋒笑笑,沒有回答。

白先生看了看楊鋒和姚朗:“你們就不想知道我找你們的目地是什麼嗎?”

楊鋒搖搖頭:“白老先生,說實話,我們弟兄不想知道這麼多,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只要我們弟兄能做到的我們一定儘力而為。”

“噢?”白先生有點好奇,“能說說這是為什麼嗎?”

姚朗剛想張口說點什麼,楊鋒的手在桌子下面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姚朗馬上閉了嘴。

白先生的眼光落在了楊鋒的臉上:“怎麼?不想說?”

楊鋒再一次搖搖頭:“白老先生,我們兄弟知道,您的事情一天不解決您就抽不出身子來幫我們掌柜的,我們幫您其實就是幫自己,至於其他的我們弟兄不想問,知道了又能怎麼樣,照樣也得幫!”

白先生點點頭:“痛快!你這小子還真明白!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妨和你們直說!”

······

把子的眼睛盯着韓正。

韓正有些猶豫,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保客鏢(走鏢有時保護的不是財貨,而是客人,因此被稱之為“客鏢”)。

客鏢往往是有錢人或者出門的客商,這些人身上大多帶有巨款,他們是賊人最容易算計、偷襲的對象,不但目標大,而且行動不方便,所以保客鏢比保貨鏢還要難,不但不能丟鏢。而且還要給客人以諸多方面的安全感。

老刀把子畢竟不是鏢局,所以他們的保鏢押運這些事情承攬的並不多,一方面僅限於和自己關係極為密切的那些人,另一方面他們押運的絕大多數都是貨物,僅有的幾次保客鏢也是由把子、泥鰍這些老人來做,所以韓正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韓正沒有回答把子的問題。

他轉過臉去看了看那個叫雷甲的人:“會騎馬打槍嗎?”

雷甲有些傲慢的哼了一聲:“都是常在江湖上走動的,不敢說精還不敢說熟嗎!”

坐在雷甲身邊的胖子和程勝忍不住都撇了撇嘴。

把子拍了拍韓正的肩膀:“我說韓正啊,人家雷甲腿長攢兒亮*,闖蕩江湖的時候你們三個還是毛孩子吶,你們別以為這天底下就你們行,這次出門要不是帶的蘭頭海*人家用得上讓咱們幫忙?行了,你們哥三個啥也別說,跟着人家雷甲走就行啦!”

把子這麼一說讓韓正不好再多說什麼,他只好站起身一抱拳:“雷大哥,那我們弟兄這一趟保着你上道,日後有個馬高鐙短磕磕絆絆的還望多多海涵!”

雷甲坐在那兒大大咧咧的一擺手:“沒說的!日後咱們弟兄還得相互照應着點兒吶!”

把子看了雷甲一眼,心裏多少有那麼點不痛快:看起來這個雷甲也不算是個精細的人,好歹也是我們保着你出門,怎麼江湖上的規矩一點也不懂呢?怪不得雷老虎那傢伙不放心呢!

心裏這麼想,把子表面上什麼也沒有顯露出來,他站起身說道:“既然你們弟兄見了面了,那餘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們小哥幾個自己商量着辦吧,我還有別的事情,先走一步了!”

韓正他們起身要送,雷甲卻搶先了一步搶到門前,一邊嘴裏說著:“你們坐着,我送送三叔!”一邊用身體把韓正擋住了。

張元貼着門縫兒往外看了看,只見雷甲和把子一邊說笑着一邊走了出去,他一摔房門,嘴裏罵道:“忒牛逼狼煙點兒*了吧!什麼東西?老子才不稀勒他呢?”

程勝也踢了一下椅子:“看他那揍性,人模狗樣的!老大,要不你和三掌柜的說說,咱不走這趟活兒啦!”

韓正看了看他們兩個人,把臉一沉:“你們倆胡咧咧個啥!三掌柜的既然把咱哥三放在這兒就是信得過咱們,咱們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聽我的,咱們走鏢的時候少說話多長眼,剩下的時候少搭理這個雷甲不就成了嗎!”

······

鍾先生品了品新沏好的茶:“嗯,不錯!”

“鍾先生,品出是什麼茶了嗎?”肖霖輕輕問道。

“唔!”鍾先生仔細的回味了一下,接着又看了看茶杯里的茶葉:“這茶葉芽壯葉肥,白毫顯露,色澤翠綠,幽香如蘭,滋味深厚,鮮爽甘醇,飲后回味香綿。”鍾先生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這是聞林茶!錯不了!不過也有人叫它廬山雲霧茶,中國的名茶!”

肖霖有些驚訝:“鍾先生,您真不愧是個中國通!這種南方的名茶您都能品出來!”

鍾先生看着肖霖搖搖頭:“肖霖老弟,其實我什麼也沒有品出來!”

肖霖更是驚訝:“那您是怎麼知道這是廬山雲霧茶?”

鍾先生忽然笑了起來:“肖霖老弟,中國人有句古話,叫做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意思是說一個人的眼力能看到一根毫毛的末梢,但是他卻看不到一車柴草。我看這句話用在你肖霖老弟身上倒挺合適,因為你忘了,這種茶葉雷老虎也送給了我一些。”

肖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鍾先生放下手裏的茶杯:“肖霖老弟,今天我請你過來是想有件事要交給你,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老弟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

肖霖看了看鐘先生,鍾先生的臉色還是那麼平和:“鍾先生,是什麼事?”

鍾先生忽然嘆了一口氣:“說起來恐怕有些難為你!”

肖霖猶豫了一下:“鍾先生,究竟是什麼事情?”

鍾先生看着肖霖:“我想把處理老刀把子這件事情交給你肖霖老弟,只是不知道你老弟是不是願意接受呢?”

肖霖的眼睛忽然睜大了:“這是為什麼?這件事情不是鍾先生您親自處理的嗎?”

鍾先生輕輕搖搖頭:“現在我們的事情很多,而且每一件都要比這件事情重要,我考慮了很長時間,覺得應該給你一件事情讓你單獨鍛煉一下了。如果你能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不!我相信你應該有能力處理好,那麼接下來我就該把另一件大事交給你!”

······

白先生走到窗前:“你們兩個過來看一下那家當鋪!”

楊鋒和姚朗相互看了一眼,然後走了過來。

現在剛剛到了掌燈的時候,可福順當鋪的後院裏面早已經掛出了氣死風燈。

三個人看了一會兒又坐回到了酒桌上。

白先生端起了一杯酒:“看清了么?”

“看清了!”

“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們看清的原因了?”

姚朗剛要點頭卻被楊鋒制止了。

白先生瞟了他們一眼:“哼!就憑你們兩個也想和我藏心眼?其實你們早就明白了是不是?”說著,白先生輕輕喝乾了杯中酒。

“是!”

“這間福順當鋪是柴家最值錢的產業,也是柴家坑害老實人的窩子!”白先生理也不理一旁的楊鋒和姚朗,一邊吃着一邊慢慢的說著,“他們庫房裏的那些貴重物件起碼也能值上二十四五萬,加上其他東西和貨柜上的流水,估計少說也能有三十萬大洋。”

楊鋒和姚朗聽到這裏馬上就徹底明白了:如果有人把當鋪庫房裏的東西橫掃一空,只怕這家當鋪就會馬上完蛋。

楊鋒並不關心這個,他給白先生續上了一杯茶水:“白老先生,晚輩想知道,您說讓我們弟兄在今夜九點鐘到火車站去找您,可現在到了這個時侯,……”

白先生忽然一笑:“今晚不用去了!”

楊鋒想問一句問什麼,但是嘴巴剛一動就止住了。

白先生笑了一笑:“本來是需要你們去的,可是既然那個人不來了,你們也就不用去了!”

楊鋒和姚朗再一次相互看了一眼。

白先生看了看楊鋒和姚朗,用手指了指窗外:“像這種地方哪會沒有人看着,他們柴家也一樣,從北平高價聘請了一位武林高手為他們看家護院,本來那位高手會坐火車在今天九點來到滄縣,可是那邊傳來消息說他的母親病重,他暫時來不了滄州,所以你們也就不用去了!”

“白老先生,您怎麼知道我們哥倆能對付那位高手?”

“哼!武林高手!再厲害的武功也抗不過槍子兒!”白先生看了看楊鋒,“一個能使沒有苗子的匣子槍的人一定是使槍的行家,這個道理只怕傻子都明白!”

楊鋒沒有說話。

白先生繼續說著:“今天晚上你們小哥倆早點休息,後半夜還有事呢!”

楊鋒剛想問幾句,外面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工夫不大,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脂粉味兒十足的女人扭動着腰肢走進了房間,陳老水色迷迷的摟着其中一個走在最後面:“四爺,你過過目,這幾個姐妹哪個陪咱們這小哥倆合適啊!”

四爺皺了一下眉頭:“你這個傢伙,就不會等我走了再說!”

陳老水嘿嘿一笑:“四爺,我等得,可這幾位姑娘已經等不得啦!”

姚朗和楊鋒雖然到過這種地方,但是最多也就是喝個花酒取個樂,真刀真槍的卻從來沒有。楊鋒笑了笑:“大哥,我們弟兄不喜歡這個,我看還是你自己留着慢慢享用吧!”

*白活:河北方言,說的意思。

*腿長攢兒亮:跑的地方多,明白江湖事理

*蘭頭海:錢很多

*牛逼狼煙:熱河(承德)方言,意思是狂的沒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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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之抗日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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