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二個任務
雖然若淳反覆確認過，如果戴梓自己找上門來，她無論如何都能將其收為己用，但她不想完全依賴系統。
這是一個金手指，可它是有條件的。比起自己，系統更像是為了胤禩而來，畢竟以現在的整體格局來看，想要改變大清，只有胤禩能稍微指望一下。
所以，若淳不願意什麼事都靠系統，萬一期間她打算跑路，無論是躲在民間悄悄過一輩子還是嘗試着造反，歸根到底都需要自己有本事，系統只是跳板，如果萬事都依賴它，那一旦系統提出什麼過分的任務她就完全沒辦法了。
腦子裏一邊閃過無數念頭，若淳一邊跟戴梓攀談起來，聊了許多她外公岳樂的事情——
當然，是從記憶里翻出來后藝術加工的。
旁邊名叫馮廣業的老馮以及他女兒馮薔，此時都沒敢插話，安安靜靜地聽着他們聊天。
而胤禩，則是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將若淳那些雜亂的念頭梳理了一遍。
為什麼這貨到現在還存着要離開府里，甚至隱姓埋名造反的念頭？
捫心自問，他對這個來歷古怪的福晉已經很好了，幾乎是要什麼給什麼，家中錢財都交給她來管，甚至接受了她那套蹩腳的“預言夢”說辭。
到底跑什麼呢？
忽然，一個聲音同時在胤禩和若淳兩人的耳朵里響起。
【叮！恭喜宿主，主線任務二已發佈：給戴梓一個官職並重用。】
【任務獎勵：5000積分。】
系統的第二個任務來了！
這聲音若淳已經很熟悉了，胤禩先前雖也有聽見過他們對話，但卻還是頭一次聽見系統發佈任務，難免有些驚駭。
他定定神，有些納悶地抬眼打量若淳，心說這傢伙看着還挺鎮定，腦子裏突然憑空冒出來一個聲音居然還能裝得如此面不改色，心裏也沒什麼太大反應，跟平日裏咋咋呼呼腹誹的樣子區別太大了。
不過很快他就發覺自己錯得離譜。
若淳面不改色地沖戴梓點點頭，道：
“戴先生，您在這裏稍等片刻，我有點事情要跟貝勒爺商量。”
得到戴梓的應答之後，她起身就拽着胤禩往會客廳後頭的院子裏走，不給一絲反駁機會。
她一路將人給拉到連廊處，看看左右無人，這才壓低聲音說：
“我覺着戴梓還有那個馮廣業，這會兒來得正是時候！”
“方才在車上咱們不是還在說無人可用嗎？哎，要是能將他們安排到高郵那邊上任，簡直是恰到好處，他們倆都是江南人氏，戴梓是杭州籍貫，馮廣業剛剛說他是揚州的，揚州去高郵只需坐半天船，他們到了高郵跟回家鄉有什麼區別？”
“這法子如何？你怎麼想的，跟我說說唄。”
在剛剛得到人物卡的時候，她只能知道基礎信息，但見到戴梓本人之後那張人物卡就更新了，上面記錄的戴梓生平恐怕比他本人都要清楚，所以自然一下就將二者聯想到了一起。
胤禩嘆了口氣。
還以為能忍多久呢……
自己到底還是高看她了。
“我原準備讓鄂倫岱找兩個心腹派去，不過戴梓如今這個處境，確實更適合一些。”
“不過，你之前不是想讓他研製火器嗎？要是把他派去那邊做官，恐怕俗務纏身，就抽不出空來潛心研造那些東西了。”
胤禩說這些倒不是在故意抬杠，主要是先前若淳對於戴梓製造火器的才能誇得太過，甚至在心裏罵康熙流放戴梓才導致大清的火器水平落後百年。
在他看來，對方或許會更希望戴梓做一個幕僚，潛心研發火銃大炮，而非被派遣高郵，做個普普通通的父母官。
再者說……
戴梓被流放之前，無論如何也在南書房行走，即便只是個從四品的翰林院侍講，那也清貴非凡。乍一下要讓他去高郵當個五品知州，說不準人家自己不願意呢？
此人雖然五十不到就已被摧殘得身形佝僂，可眼裏仍帶着一股子精氣神，是個有骨頭的。
想到這裏，胤禩輕嘆道：
“我看他有些文人風骨，當年因木秀於林被南懷仁陷害，如今年紀大了，卻也不一定願意在一州之地碌碌至死吧。”
依他看，戴梓怕是更想留在京城熬一熬，帶着一身本事，哪裏就不能東山再起了呢？
若淳非常不贊同他的看法，一個勁地搖頭：
“你天潢貴胄含着金湯匙出生，怎麼能跟普通人感同身受？”
“戴梓舉家流放遼東，雖然有官身，但南懷仁害他就是想往死里整的，他們一家在遼東，日子苦到大雪天只能自己出去撿柴禾，戴梓堂堂一個翰林清貴落魄到賣自己的字畫為生。”
“都這樣了，換成是你，你難道不會想得到個機會回鄉做官嗎？他是杭州人，高郵到杭州乘船不用幾天就能到。你信我一回，他肯定願意，不然咱們打個賭！”
胤禩被這話噎住。
如果不跟宮裏其他阿哥比，他在外頭人看來也確實是衣食無憂、權勢滔天的存在，戴梓在遼東的艱難生活，如今的他確實無法體會。
半晌，他頷首道：
“好，我跟你賭一次，就讓他自己說想留在京城等待機會，還是想明年就被調去高郵。”
“彩頭……彩頭暫時沒想好，總之要是不太過分的，你我都不能抵賴，如何？”
他聽見了系統的任務，所以不可能讓戴梓無官可做。
系統這玩意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胤禩目前還沒弄懂，但他很清楚那個積分一定是好東西，所以第二個任務他一定會讓若淳順利完成。
失敗？絕對不可能！
若淳信心滿滿地拍着胸脯說：
“一言為定，你別反悔就成！”
…………
前廳。
胤禩和若淳這二位主家還沒回來，廳內三人總算比之前要輕鬆了一些。
馮廣業小心地沖門口張望了下，湊近戴梓，做賊似的問：
“老戴，方才福晉說貝勒爺想幫咱們……不，是幫你。你怎麼想的？”
他倒也不眼紅。
多少年前在京城做官的時候，戴梓就已經在御前算個紅人了，當初馮廣業還不認識戴梓，卻也有所耳聞。如今福晉又說先安親王岳樂誇過戴梓，那貝勒府看重他也是理所應當的，這事兒眼紅不來。
退一萬步說，以他們在遼東的關係，戴梓若能重回朝堂，莫非還能不拉他一把么？早晚的事罷了！
所以，馮廣業這會兒是真心實意地想替老夥計打算的。
戴梓知道他的性子，猶豫了一會，說：
“貝勒爺和福晉都是好人，沒什麼壞心眼，跟咱們也無冤無仇的，總不至於害我，我知道。”
“但要不要……我是真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