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海石礁
“去海石礁……”白守藝喃喃自語。他對這個方式，並不喜歡，甚至很反對，可是作為當事者？他能做什麼呢？白守藝步履蹣跚的走回李暢住的小屋。
“爺爺，你回來了。”躺在床上的李暢還沒有睡，正無聊的瞪着眼睛看房頂。
十一年來，他在這種無聊的歲月里，除了對着牆壁，就是對着藍天，星空，還有四下的大海。也許是這種寂寞，太深遂了，也許是這種寂寞，能讓人變得從容。
近來，他終於有了一個朋友，那就是朱靈，不管她來自哪？不管她要住多久，至少，鈴兒從沒有輕視過自已，是真心要跟自已交朋友的。
想到這裏，李暢就滿心歡喜，一張小臉，略帶興奮的紅潤起來。
當爺爺看到他的一瞬，總是覺的這個孩子，好象活潑了一點，笑了笑，脫掉鞋子，坐到床上，對着李暢說“你怎麼不打坐呀？”
李暢問“爺爺，為什麼要打坐，我現在又沒有修行……”
白守藝道“打坐是基本功，不管你將來做什麼？這都是必不可少的外加功……”
李暢點頭。
白守藝笑着摸着他的頭說“你要上學了，族裏已經同意了。”
“上學……”李暢一下子變得興奮，可轉眼，又覺的憂傷。
白守藝問“要上學了，為什麼還不高興了。”
李暢說“我擔心，不能總是守着爺爺了。”
白守藝沒有說話，只是摸着他的頭，半晌才說道“要上學，你要長大，要長本事，今天睡覺，明天收拾一下……我們起程去海石礁……”
李暢道“去海石礁做什麼？”
白守藝抬頭，故意仰着臉道“去海石礁……我們要去那旅行，回來之後，在正適入學”
李暢聽爺爺說過，海石礁是不遠處的一個小礁島，那裏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有人說那原來是一個海眼，也有人說，那裏有一種天然形成的對流氣團，便那裏的風格外大，氣漫變得詭異無比，每到晚間，那裏總會冷的能凍死烏龜。
李暢好奇的看着爺爺問“爺爺，為什麼要去海礁島旅行呀？我要去上學，跟旅行有什麼關係嗎？”
白守藝寬慰道“爺爺要跟你分開了，在這之前，想讓你長點本事，只要你能在島上敖的住，就說明，你越來越強壯了，爺爺也能放心，這就算是一次很小的試煉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做試煉嗎？。”
李暢點頭，目光里充滿了沖景。
多少年來，他一直好奇，族人中的一些孩子，會定期不定期的進行一些試煉。
其實，這種試煉多數只針對兩個方面，一個是采黑葯，另一個是斂油石，只是李暢光看過，卻從沒有參加過。
他一直想參加一次，想和同齡的小夥伴一起去做……可是一次也沒有。
這裏的白族人，總是用那異樣的目光，看待他。忽然，李暢心頭一震，看着爺爺的眼睛問“爺爺，我又不想去學堂了，我只想陪在你身邊。”
白守藝搖頭。
李暢又說“真的，我不想去，那些人的眼光，真的……”
白守藝怒了，他想發火，想要罵娘，想要說那些族人，是如何的短視，可是，他不能，不願，只能按捺下心頭的怒氣。
多少年來，白守藝也曾想過，帶着孫子，離開這個島，從此流浪天涯，可想是那麼想，卻沒有辦法做到……他有太多東西割捨不下，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銀島白族人，他不可能，對自已的家不管不顧，更何況，他老人，已經要死了，為什麼要在最後的一段ri子，還要過那種漂泊，居無定所的生活。
他現在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小李找一條出路……上學堂，至少上學之後，哪怕學堂里不教他星之術，自已也可以明正言順的，不在有虧心的去教，這是他現在難想到的唯一能做的事了。
白守藝點點頭，受撫的抬起手，摸着李暢的頭說“孩子，你是爺爺唯一的親人……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好，爺爺就知足了……學堂你是要上的，學堂只是你的一個跳板，你將來還有更遠的路要走，相信我，相信你……你不是還要找自已的身世嗎?你記住一點……我知道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天網，還有一個人的名字……李靈芙，還有天柱山。”
也許是因為，白守藝把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心裏的重擔放下了，人也變得輕鬆了很多。
臨去海石礁之前。
李暢又溜出來，他來到以前等朱靈的地方等她。
可是，他等了許久，對方沒有來，當看着時間真的不早了，才一路小跑的回來。
“走吧？我們去海石礁……”白守藝說。
李暢點頭，只是心裏莫名的牽挂起了朱靈，不知為什麼？總覺的這次一分別，也許會很久不會見面。
石礁島是一塊巨石礁，也不知道是什麼時侯，又因為怎麼回事，分成了大小几十塊。
“當初，大塊的石礁的更多，散佈方圓五六里，後來漸漸的經過風水侵席，不是沉入海底，就是被水捲走了。”
“石頭還能走呀？”李暢好奇的問。
白守藝道“一切都可能走，都可能變，人也是這樣，石頭也是這樣。”
這句話，李暢顯然，不能全明白……
……
島上，白天還暖和…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一到晚上…月亮升到半天時，附近的水會激起陣陣驚天的咆嘯。
站在石礁的高處，就能看到，巨浪，怪水，盤璇飛轉，每當子時左右，風不知道從哪裏落下來了……夾雜着冰冷寒氣的風，開始吹起來。
李暢身邊還好有爺爺。
爺爺，先在身外擺了一個小界陣，然後，兩個人背靠着背……。
夜裏，外面風聲大作，浪聲滾滾……
李暢坐在地上時，會漸漸的覺的透骨的冷意，滲入身體，然後，人就要麻木了。
當這個時侯，爺爺的背上，就會傳來一股暖意，隨着那股暖意，李暢會感到全身的筋脈，象針刺一樣難受，額頭上在冒汗，全身漸漸的麻目，失去知覺。
“爺爺，我都麻了……”
白守藝頭也不回的說“不要動，堅持住，白天，我為你疏筋活血……”
到了第二天，太陽升起時……
白守藝就把他架起來，迎着朝陽，看那海天之間徐徐而出的太陽。
他站的時侯，大有要摔跟頭的沖頭，不過，他忍住了……
上午，爺爺會讓他修息……到了午時左右，他們吃過飯，吃的當然是水裏的烤魚，然後，爺爺會把帶的黑葯，塗抹在他的身上。
無法想像，在這天海之間的孤島上，一個老男人，一個孩子。
孩子，會脫的光光的……被老人，用手將那黑sè的黑藥用星之力化軟，然後一點點塗在他的身上。
陽光一曬，暖暖的，猶其是抹上黑膏之後，全身感到乏力，李暢只是想睡覺。
這時侯，爺爺總是小聲的說話，偶爾他實在困了，對方分按他手上的指關節……
那一按，疼的他就想要跳起來。
轉眼三天過去了。
三天下來，李暢覺的自已瘦了一圈，累的已經睜不開眼了，人都有要飛起來的感覺。
事實上，他的身體太弱了，弱的幾乎讓人不敢想像。作為白守藝，他盼着李暢能成功，盼他能成為強者，心裏卻明白，這個孩子的體格實在太弱了。
他多麼希望，這個孩子將來能一名驚人，能夠強大起來。可心裏又知道，以小李的體格，一生都可能庸庸碌碌……這一切，其實都是自已的幻夢，也許他活不過二十歲，只要自已盡到心就行了……一切隨緣？”
……
第四天早上……
當天蒙蒙亮，海上的cháo氣，還沒有消散。
李暢睜着一雙通紅的眼睛，問“爺爺，第四天，我們能回去了吧？”
白守藝問“是不是很累……”
李暢道“又累，又困，肚子裏還餓……”
白守藝笑道“男人，要扛的起很多東西……餓了好說，我馬上去抓魚……”
李暢就見爺爺站起來，撤下四角的陣符。
剛要去下海捉魚，忽然看向西面，一動不動……
李暢好奇的問“爺爺，怎麼了，那邊有什麼？”
白守藝轉過來，笑了笑說“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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