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瘋了吧？
“在哪兒？是啥？”
錢小山聽到動靜忙不迭跑了過來，聽見皮筋響就找射落的獵物，都快成本能了。
陸塵川隨口道：“沒打中，跑了。”
“啊？”
錢小山愣了愣，失望的跑回去了。
早上剛出來的時候，陸塵川能打中是稀罕事，現在沒打中倒是成了稀罕事。
約莫大半小時后。
守着火堆的錢小山完成了烤制，手藝不錯，沒糟蹋兩隻雞。
不是整隻烤的，有肢解過，分成了塊狀，串在削制的木棍上，精心烤出來的。
好不容易才吃上一回肉，怎麼可能胡亂烤。
“一人一半。”
陸塵川見錢小山沒動作，知道對方不好意思，主動分起了烤雞塊，道：“別廢話，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錢小山咽着口水瞪眼道：“這還不算好東西啊？”
陸塵川搖了搖頭，心道這算哪門子的好東西，也就是久了沒吃肉才會饞。
當然，心裏怎麼想，不影響手上和嘴上的動作。
畢竟是真的很餓。
沒一會兒，烤雞塊就全部變成骨頭，剩的半坨紅薯糰子也進了肚子。
又喝了半壺水，乾癟的肚子終於充實了些。
陸塵川抹掉嘴邊的油灰，走到河溝邊，抓了把草揉爛，擦洗去手上油漬。
“沙沙——”
捧着水漱完口，陸塵川正要起身，忽然聽見一陣窸窣的響動聲。
從附近的草叢裏傳出來的。
“川子……”
錢小山也聽見了動靜，扔掉手裏嗦吮的雞骨頭，飛快抓起裝着挎包和兩人的短矛，跑到了陸塵川身旁。
陸塵川神情凝重的接過錢小山遞來的短矛。
剛剛的動靜，肯定不是風吹的，也不會小野物製造出來的。
小野物會主動避人，不可能主動湊過來。
兩人都沒說話。
背靠背的，屏着氣，高度警惕的觀望着周圍。
靜聽了幾秒。
“探測！”
陸塵川心裏實在沒底，顧不得精神狀態的負面影響，默念的使用系統職業技能。
【使用職業技能：探測LV1】
【請確認】
“確認！”
心念之間，瞬時收到了探測得到的相應信息。
得到信息的一剎。
陸塵川瞳孔收縮，面色僵硬，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
探測感應到的結果，在他的右前方，二十幾米外的草叢裏，有一個活物。
大體型的活物！
不是人！
探測得到的信息能分辨出大概的輪廓。
從輪廓來看，應該是一隻狼！
體型不小的狼！
操……
陸塵川強忍的憋住了想罵出聲。
雖說在聚居地外的荒野，任何時候都有可能遭遇野狼，但問題是，怎麼招來的狼？！
說是任何時候，可在叢林外的區域，白天遇見野狼屬於小概率事件。
是運氣不好倒血霉？還是另有原因？
倏然間，陸塵川眼皮一跳，壓着聲問背後的錢小山：“兩隻黑雉雞的內臟，你是不是沒埋起來？”
錢小山怔了怔，支吾的道：“我……我……”
陸塵川臉頰抖動，找到了答案。
野外烤肉不會引來野狼。
單純烤肉的煙焦氣味，跟發山火燒死野獸的氣味沒兩樣，這片地域的食肉猛獸不會感興趣，反而會視作危險的信號。
唯有暴露的野物內臟腥味，可能迎來周邊那些沒捕到獵物的飢餓猛獸。
錢小山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難看的道：“我想着……扔了可惜了……想拿回去……”
“是狼！”
陸塵川直接的告知道，得到答案就行了，死也算死的明明白白。
這時候責怪錢小山已經毫無意義。
這事他自己也有錯。
畢竟是他提出在野外升火烤肉，指定要烤兩隻黑雉雞。
如果是烤灰松鼠，錢小山不會在意內臟，而且灰松鼠內臟分量少，氣味也散不了多遠。
“狼……”
錢小山聞言人都矮了一截，兩腿發顫的有些站不穩。
“別怕！就一隻！”
陸塵川拿話穩着錢小山：“離群的孤狼要麼是年老被驅逐的，要麼就是負了傷，染了病跟不上狼群走散的！”
錢小山前面聽得懼意稍退，磕巴的道：“那……那咱們趕緊跑？”
陸塵川冷聲道：“你想跑，我不攔你，但死了別怪我。”
孤狼大多是老態或病態的，弱於正常健康的野狼。
但也是其可怕的地方。
窮途末路，極度飢餓的孤狼，為了捕食獵物是不會計較負傷的。
要麼不出擊，一旦出擊，就會跟瘋了般，直到力竭之前，都會瘋狂追擊襲擊獵物。
“轉過身，面朝著我這邊，慢慢往後退。”
陸塵川急思了一下，開始指揮着錢小山。
雖然沒有對付野狼的經驗，但長了腦子，就是用的，想也得想個辦法出來。
算上前世和原主。
他也是歷經兩場死亡的人。
最大的風浪都經歷兩次，不至於遇見條狼就六神無主，更不可能坐以待斃。
錢小山惶然無措的默默照做，完全把陸塵川當場主心骨。
野狼。
對於聚居地里的少年遊民們而言，這是耳朵都聽起繭子的存在。
也沒少見，活的，死的，都見過。
但那是在聚居地里，見到的都是被狩獵隊捕獲，獵殺，已經淪為獵物，即將成為人類肉食的野狼。
而在聚居地外直面野狼，這樣的經歷，絕大多數少年都不曾有過。
兩人踩進河溝，緩慢的往後退。
“沙沙——”
剛退到岸上，對面就傳來不小的動靜。
這一次，兩人都看見了，距離二三十米外，那片有人高的雜草叢，有明顯的晃動。
“把你的挎包給我！”
陸塵川低聲的道，視線鎖定着有晃動的那片草叢，一秒都不敢移開。
“拿着！”
陸塵川把短矛交給錢小山，接過錢小山遞來的挎包掛到身上。
從挎包里掏出一隻灰松鼠。
抽出腰間的匕首，在松鼠肚子上戳了一刀，拉開一道口子，用力扔向河溝下游的對岸。
錢小山戰兢不解的問道：“你……你幹嘛？”
陸塵川沒解釋，又掏出一隻灰松鼠，故技重施的扔向同一處。
然後再重複。
很快，被其破開扔出去的灰松鼠，數量已經超過五隻。
“沙沙——”
河溝對岸的草叢，又是一陣大片的晃動，軌跡朝着陸塵川扔了獵物的位置而去。
“好……好大……”
錢小山臉色蒼白的哆嗦道，他看見了那隻野狼。
是只黑狼！
至少有兩米長！沒算尾巴！
如果算上尾巴肯定超過三米，這樣的體型，在野狼裏面，算是頭狼級別的！
“你幹嘛？”
錢小山呆愣間，忽然瞥見，陸塵川抽出別在腰間的彈弓，往皮兜里夾上石子。
這個動作，看得錢小山心驚肉跳，頭皮都要炸了。
這是要用彈弓打狼？！
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