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狐疑
傍晚。
棚屋裏。
“咚!”
一道飛旋的影子,沉聲砸鑿在屋牆上。
是把斧頭。
【飛斧投擲熟練度+1】
【技能已晉級】
【飛斧投擲LV3(滿級)】
【自校正命中投擲目標(30米範圍)】
看見眼前顯示出系統提示信息,陸塵川揉着酸痛的右胳膊,疲憊的坐到床邊倒頭一躺。
“查看收錄的本領技能。”
【收錄:短矛投擲LV3,匕首投擲LV3,彈弓射擊LV3,太極拳LV0,弓箭射擊LV3,飛斧投擲LV3】
“忙碌一個白天的陸師傅,晚上能拿到零點三的成就……”
陸塵川自娛自樂的呢喃,上午在靶場將弓箭射擊升到滿級后,他下午去錢小山家裏找了各種器具嘗試,又成功收錄一個新的投擲類技能。
也就是剛練滿的飛斧投擲。
雖然這個技能不怎麼派得上用場,但重要的是可以拿到成就點。
對於【收錄】這個職業技能,他現在也是雲裏霧裏,搞不懂系統的評判機制。
系統對該技能的介紹是收錄本體動作類本領衍化為次級技能。
字面介紹看着範圍很廣。
但除了那沒用又難以在短時間內練到滿級的太極拳,通過系統評判成功收錄到的,全是投擲類和射擊類的本領。
而且,同樣是投擲器物,同樣是具備殺傷力的武器。
短矛,匕首,斧頭,可以通過評判衍化技能,換做砍柴的刀,切菜的刀就不行。
如果只能收錄常規認知層面的投擲類、射擊類本領也就算了。
那個沒用的太極拳,又證明系統對於純粹的肢體動作,徒手的套路招式,是可以過判衍化出技能的。
“嘭——”
虛掩着的屋門突然被大力的推開。
“川子!”
衝進來的錢小山,扶着門喘着氣的道:“出……出大事了!”
……
聚居地內圍。
“怎麼了?”
“狩獵隊的人在外面出事了……”
“幾隊?”
“二隊,聽說被襲擊了……”
“被人還是野獸?”
“不知道……”
“聽說折了兩個人,盧飛也受了重傷……”
“盧副隊長也受傷了?”
“嗯,首領都來了,剛進去……”
“誰允許你們圍在這裏的!忘了內務條令了?立馬散了!程啟明!帶人把外面那堆看熱鬧的攆走!”
突然一陣聲大勢沉的呵斥。
聚在某座石屋院門外的一乾雷獅幫成員,頓時紛紛噤聲的作鳥獸散迅速離去。
剛趕過來就被點名的巡邏隊副隊長程啟明揪了幾個隊員,匆匆前去驅逐遠處一潑聚集着看熱鬧的遊民。
“馮剛!你怎麼做事的?身為近衛隊的組長,你就只會站崗守門嗎?”
喝走眾人的白臉壯年男人來到石屋院門前,訓斥了守在門口的青年一番,背着手走進了院子。
男人的身後跟着一名高壯的少年。
男人是內務部的事務長曹廣元,少年則是其兒子曹鴻。
青年漲紅着臉,欲言又止,想說首領有交代,別讓不相干的人進去,但又不敢開這樣的口。
對方是近衛隊的直屬上司。
他要是敢說一句,對方兒子是不相干的人,把少年攔下來,他這組長的位置肯定換人。
“內務長。”
“內務長……”
等候在院子裏的三人,見到曹廣元,紛紛主動打着招呼。
近衛隊,狩獵隊,巡邏隊。
三個隊長都在。
“嗯……”
曹廣元應了一聲,望向近衛隊的隊長羅開全,問道:“還有誰在?”
“除了魯事務長,另外幾位都來了。”
個子最高,長着鷹鉤鼻,顴骨高突的男人回應道。
身為曹廣元的老部下,男人知道曹廣元問的不是屋裏有哪些人,而是雷獅幫的事務長來了幾位。
“傷情怎麼樣?”
“右胳膊的肱骨斷了。”
“傷的這麼重?”
曹廣元眉頭緊皺,站在其後面的曹鴻先是一愣,隨後眼裏閃過暗喜。
“具體怎麼回事?”
曹廣元看向狩獵隊的隊長鍾大成。
被問話的粗眉方臉男人看了眼曹廣元身後,板著臉沒有說話。
曹廣元臉色微變。
鍾大成不做回應,就已經是回應。
意味着盧飛受傷的原因,涉及到那些不能在公開場合講,傳出去會給聚居地帶來恐慌動亂的諱忌禁秘。
曹廣元沉默稍許,目光轉向巡邏隊的隊長秦康:“老吳有做安排嗎?”
“安排了。”
“爹……”
站在後面的曹鴻忍不住的催促道:“咱們趕緊進去看看吧,小妍現在……”
“閉嘴!”
曹廣元低聲呵斥道。
兒子看上了盧飛的妹妹盧妍。
曹廣元對這件事是鼎力支持的,兒子看中盧妍的模樣,他看中的則是盧飛的本事。
促成兒子和盧妍結成伴侶,是他拉攏盧飛最快捷的途徑。
雷獅幫已經在這個地方安頓了五年。
哪怕沒有出現突發的災變,頂多再過一年,雷獅幫就要籌備遷徙換地方。
每一次的遷徙,都是武裝組織最容易出現內亂的時候。
作為雷獅幫的二號人物,曹廣元對首領雷武昇固然沒有異心,是其最堅定的擁護者。
但忠誠歸忠誠。
自身在雷獅幫的勢力底蘊,則是個人的權力根基,未雨綢繆的依仗。
曹廣元剛呵斥完兒子。
石屋裏就陸續走出來幾個人,為首的就是雷武昇。
“昇哥。”
曹廣元迎了上去,後面的曹鴻也趕緊叫人:“雷叔。”
蓄着絡腮鬍,個頭不高,但面貌雄奇,身軀橫闊的中年男人沒做任何回應,大步往院外走去,同時道:“廣元跟我走,羅隊你們先散了。”
“滾回家獃著!”
曹廣元踢了想進屋的兒子曹鴻一腳,沉着臉抓着其胳膊將之拖着離開了。
雷武昇剛剛明顯的表現出對其帶著兒子過來的不悅。
這樣的場合,他是不該帶小輩來的。
帶來了也該在院外等着。
……
等院子裏的人都離開了。
站在卧房窗旁的中年男人轉過身,望向坐靠在床上,右手臂包紮着掛在胸前的光頭青年:“如果哪天雷獅幫鬧了內亂,肯定跟曹廣元脫不開干係。”
“鬧不鬧內亂,跟咱們沒關係。”
盧飛有氣無力的道:“這地方不能呆了,等我傷好了,咱們就走人。”
“去哪裏?”
“回去。”
“回去送死嗎?”
端着一碗葯湯進屋的盧妍冷着俏臉接話道:“你闖了那麼大的禍,別說才兩年,就是再過十年,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哪有那麼嚴重……”
盧飛有些沒底氣的道,旋即,拉着臉的看着妹妹:“你是怕我丟命,還是捨不得那姓曹的軟蛋?我再說一遍,離那小子遠點,那小子沒好心眼,你信不信,那小子知道我受了傷,手斷了,肯定高興的不得了。”
盧妍把碗懟到了哥哥嘴邊,顰着眉的道:“我要說多少次,我和曹鴻不是你想的那樣。”
“但外面人看起來就是那樣……”
“我早上已經說清楚了,叫他以後別再跟着我。”
“啊?咳……”
正喝着葯湯的盧飛被嗆的一陣咳嗽,然後一口把剩餘葯湯喝完,既歡喜又詫異的問道:“怎麼突然開竅了?”
盧妍猶豫了一下,回道:“早上他說,以前踢過那陸塵川一腳。”
“啊?”
盧飛愣了愣,表情漸漸變得古怪起來,眼裏帶着狐疑的盯着妹妹,動了動嘴,欲言又止,沉思了幾秒,轉頭望向窗戶邊的中年人:“劉叔,你去把陸塵川那小子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