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兄弟,你到底想問啥
第6章兄弟,你到底想問啥
許是臉色不太好,周疏凝回到宿舍,就被葉冬冬拉着關切了一番。
“哎哎,你舅舅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一點家事。”
“家裏出什麼事了嗎?臉色這麼差?”
周疏凝揚起平常的笑臉,“沒事,凍的。”
“那真是你舅舅?”荀璣冷不丁冒出一句,“長得一點也不像。”
“表的。”
周疏凝被人佔了便宜,還要幫着解釋,心裏無奈極了。草草敷衍過後,她給胡瑤發了條微信,問她下午來不來學校,然後打開電腦,從百度文檔里拉了三篇檢討,一通ctrlF、ctrlH后就算自己寫的了,打包發到了大Boss的工作郵箱。
完工!
周疏凝滿意的伸了個懶腰。
胡瑤剛好回她,這幾天生病了,請了病假。
“疏凝,下午有課嗎?”這時,葉冬冬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周疏凝調出備忘錄看了一眼,“有一節中古史,怎麼了?”
“我媽剛發給我一張酒店自助餐兌換券,我們晚上去用了唄。”
“你們去吧,我晚上有事。”
“好吧,又有事。”葉冬冬露出了習以為常的無奈,轉向一旁準備去上課的荀璣,“你不會也有事吧?”
“嗯,有事。”荀璣邊發微信邊點頭。
“你們兩個哦……也不知道每天忙什麼,十次問九次都是沒空。”葉冬冬抱怨嘆氣,“算了,看在你們這次陪我出去玩的份上,就不勉強你們了!”
周疏凝打哈哈,“不好意思啦!”
葉冬冬開朗大方,什麼事都不往心裏去,周疏凝很欣賞她的性格,卻也避諱更進一步的友誼發展。
她們之間終究有別,感情相處得太深沒好處。凡人生離死別,而那種痛苦的滋味在一個人身上體會過就夠了……
目光不經意與荀璣對上,周疏凝對她微微一笑,對方卻指了指手機,示意她看。
【晚上什麼事?】
許是考慮到葉冬冬的感受,荀璣改用發微信的方式問她。
周疏凝也沒隱瞞:【胡瑤病了,準備去看望一下】
荀璣:【你們倆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周疏凝:【都是室友,你病了我也去看你~】
荀璣:【呸,你想點我好吧!】
開了幾句玩笑,周疏凝笑着放下手機,整理起了書和筆記。
……
“那個時候的你,只不過失去了一條腿而已。紫菱呢?他為你割捨掉的愛情啊!……
下午的公共課上,周疏凝豎著書本,把頭埋在筆記后玩手機。忽然刷到一個搞笑視頻,她一個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這下,在講台上滔滔不絕的老教授倏地把目光投了過去——
“這位同學,我講課很好笑嗎?”
感覺到氣氛突然寂靜,周疏凝抬頭一眼,與老教授目光對上,她立刻把手機塞進袖口,露出茫然的表情,“您在問我嗎?”
老教授示意她站起來,“對,就是你。繼續我剛才的話題,說說你的想法。”
話題?什麼話題?
——都大學了,還搞點名回答這套,煩不煩啊!
周疏凝嘴角抽了一下,卻在這時,聽到旁邊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說:“從十六國到北朝時期……”
她想也沒想就重複,“從十六國到北朝時期!”
“各地出土的漢文墓誌材料顯示出……”
“各地出土的漢文墓誌材料顯示出!”
“粟特人身上的絜鉤圖騰源於自然崇拜……”
“粟特人身上……什麼圖騰?”周疏凝沒聽清這句。
“絜鉤圖騰!”回答她的卻是講台上瞪眼的老教授。只見他無奈地看了她旁邊的人一眼,對她說,“行了,坐下吧。你不想學也不要耽誤其他學生!”
周疏凝被當眾批評,也不尷尬,若無其事地坐了回去。
然後才想起剛才試圖幫她作弊的人,偏頭一看,卻發現那人居然是韓澤堯。
男生就坐在她旁邊,靠在椅背上轉着筆,眉眼微肅,像在認真聽講,但攤開的筆記本上空白一片。
注意到她的目光,韓澤堯側過頭,對她輕輕頷首。
周疏凝一挑眉,心裏直犯嘀咕——葉冬冬這男神不是醫學系的嘛?跑來聽歷史是幾個意思?
不過,這個疑問在下課鈴響後就得到了解答。
周疏凝抱着課本起身,便忽然聽到旁邊的男生問,“你是葉冬冬的室友?”
聽到葉冬冬的名字,周疏凝第一反應是,哇!這妮子春天到了,她男神也在關注她!
然而,她剛要點頭,對方卻慢吞吞的接着問,“……那應該也是荀璣的室友吧?”
“……”
周疏凝糊塗了,“兄弟,你到底想問啥?”
韓澤堯便說,“我一個朋友……想知道荀璣有沒有男朋友?”
周疏凝恍然,不假思索道,“不清楚,這你最好自己問她。”
“那能要個她微信嗎?”說著,韓澤堯打開了微信二維碼,“你先加我,然後把她名片推給我……”
看他一臉不自然,又多此一舉的,周疏凝哪能猜不到他的小心思?
恐怕他嘴裏的朋友就是他自己。
但校草的微信,不加白不加。
周疏凝沒戳穿他,掃了他的碼,對他說,“我把她名片推給你,但她加不加我就不知道了啊。”
聞言,韓澤堯對她一笑,“好,謝謝你。”
俊俏閑雅的男生笑起來溫和儒雅,有幾分好看,周疏凝回以一笑,便走了。
宿舍里沒人。荀璣下午滿課,葉冬冬則出校玩樂去了。
跟荀璣提了下韓澤堯的事,周疏凝便給胡瑤打了通語音,道明了去探望她的意圖。
胡瑤對此受寵若驚,幾次說不用了,但架不住周疏凝臉皮厚……啊不,熱情,架不住她熱情,最後還是把家庭地址發了過來。
寒冬的夜晚凜冽刺骨,但沒有拘靈戒束縛的感覺很好,不必時刻待命,終於感受到了一點自由。
周疏凝小跑着去了地鐵站。
經過天橋時,看到一個衣着襤褸的骨瘦老人坐在空地上拉着二胡。
朔風陣陣,老人胸背佝僂,一身破洞棉襖,裸露的皮膚凍得通紅,但手很穩,二胡拉得極好。
可惜天氣太冷,幾乎沒有路人駐足停留。
老人的腳邊放着一隻乞討的碗。裏面零碎的有幾張紙幣。再旁邊擺着一張收款碼。
人各有苦難。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的這幅場景卻讓周疏凝想起了自己。
沒被拘靈司收留前,她為了活下去也賣過藝,當過乞丐做過難民,一度覺得這世界不會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