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劉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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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遜緩緩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哪怕神情迷茫，可眼神只是片刻的失焦后依舊帶着光彩，只是意識到頭還是有些暈乎乎的，便不經意地揉了揉。
這是酒喝多了的後遺症，她早就習慣了，沒啥大不了的，只是…
看了看自己的外套和長褲擺在一旁的衣架上，而身上的襯衣紐扣也只是解開了上面兩個，這是為了讓呼吸變得順暢，隨後伸出小腳丫挑動着腳趾頭，不規則的上下左右晃動，撇撇嘴道：“襪子都給我脫了，膽子卻這麼小。”
周遜眼神掃過床頭櫃，一疊文件上有一張貼着的標籤，她拿起看了看，字體很是飄逸，上面寫道：
初定的合同和劇本都在這了，你先看看，雖然時間還未確定，就算先拉了個勾吧，另外廚房燉鍋有熬好的粥，鑰匙在桌上，你收拾好可以直接走了，我會很晚才回，不用等。
“切，真沒勁。”
周遜繼續撇撇小嘴，然後拿起合同隨意翻了翻就劃到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大名，至於她的經紀公司榮信達，回去提一嘴就行，她也不知道還能呆多久了。
隨後拿起劇本看了起來，帶着可惜的語氣喃喃道：
“呼，人清醒起來好像就沒意思了，希望筆下的人可以有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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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到陳琛再次回到出租屋后，已經人去樓空，同樣只留在書桌上的一張紙條，字體有些娟秀，偏細小，說不上好看但也不醜：
還行吧，我接了，時間定了給我打電話，這幾個月我就交給你了，祝你順利，過期不候。
陳琛頓在原地尚未說話，寧昊見狀趁機打趣道：“害，當代的年輕人吶，真是風風火火卻又斯斯文文，今不如古啊！”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瞧瞧你那沒出息的嘴臉，凈不想正經事。”
陳琛撇撇嘴，收起紙條，心情還是很輕鬆的，畢竟這是酒吧意外撿到的‘瑤琴’。
“有這功夫不如想想後續事情吧，前幾天探討的演員總算可以去接觸了，我就怕動作晚了人家都沒空了。”
新年一過，時間對於很多人都緊張，畢竟快樂的時光總會過去，現實都是雞毛蒜皮，名利幾乎是多數人的第一目標，陳琛也不例外，人活着不只是簡單的吃喝拉撒。
“也對，之前拉投資的苗頭都沒出現，接觸了也是白瞎，現在至少有虎皮可以扯了。”
寧昊咋咋舌，接着又道：“既然時間緊任務重，乾脆分開行動吧，我和媳婦去約那些幕後人員，燈光道具服裝等等，你去談演員唄，畢竟這涉及到他們切身的利益，檔期、片酬、甚至形象等等，還有經紀公司左右，想想都麻煩。”
陳琛點頭表示同意，另一個時空他就是專門干這事的，製片人全稱為影視劇製片生產製作人。
主要負責劇本統籌、前期籌備、組建攝製組（包括演職人員以及攝製器材的合同簽訂）、攝製資金成本核算、財務審核、執行拍攝生產、後期製作、協助投資方國內、外發行和國內、外申報參獎等等。
事情聽起來確實很雜也很難搞的樣子，要是沒經驗的很容易會弄得一團糟，但歸根結底靠的還是資源和價格那套，一個劇組的製片人往往有幾個，而每個都有其各自的團隊，分工下去，各領其責即可。
只是現在他已經不想太在這些方面下功夫了，瑣事會讓人煩躁和揪心，如今他更想專註地在導演上，其他的他只需要把控大的方向即可，只是目前是真的缺人，也只能自己上了。
“那行，我這就打電話。”
寧昊馬上就準備行動了，但陳琛還是拉住他多說了一句，因為他明白，電影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藝術，人多力量大在這個圈子裏是適用的。
“計劃是可以的，不過還是先別急，等中影消息再說，到時候讓他們也組織下人手一塊幫忙，把劇組撐起來先，更重要的是和晉省旅遊局的溝通，這一點中影比我們合適多了，否則你上次說的原則上也就只能停留在原則上了。”
寧昊一臉無奈，嘆了一聲：“正經劇組果然夠磨人！”
陳琛笑了笑，誰讓目前的他們只是初出茅廬呢？
但好在他們的優勢已經很大了。
“好了，今天就到這，下午我們...”
陳琛話還沒說完，一個電話就響起來了，鈴聲依舊是哥哥的《沉默是金》。
三分鐘后...
兩人對視一眼。
寧昊忍不住道：“真的？”
“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我的清白不可辱！”
陳琛語氣肯定，只是翹起的嘴角明顯表露出心情很好。
“不說了，現在就走！”
兩人很快再次奔赴前方，頗為意外的是，這次回電的竟然是劉天王本人！
幾天前，他們把劇本通過郵箱傳遞過去后，再順時打了個官方電話，對方表示會和劉得華彙報，沒想到這麼快就真的收到了回復，難怪兩人頗為意外了，陳琛甚至做好了無疾而終的準備，但天王真不愧是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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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D區，一處賓館會客廳內。
陳琛兩人見到了正主，一頭長毛髮遮住了耳朵，搭配着簡單的黑色皮外套和西褲，這裝束看上去就和普通油膩男一般，但臉上透露出的笑容卻頗為舒服，此人正是華仔。
“劉先生您好，我是陳琛，這是我搭檔寧昊，我們都是你的影迷，《無間道》裏的表演太精彩了，我想今年的金馬或者金像一定不會讓大眾失望的。”
陳琛與他握手後主動說道。
寧昊更是直接迷弟式發言：“總算和劉先生見面了，我特別希望能和您合作一次，這也是我學習導演的原因之一，接到電話我都不敢置信，一路上都沒平復心情。”
來的路上兩人還特意討論了一下怎麼稱呼，直接叫華仔吧顯得有些不太禮貌，特別是他兩還剛初出茅廬，叫天王的話也覺得太過於客氣，最後才定了這個先生之說。
‘先生’這個詞由來已久，自春秋時，是一字一個意思，因此，先生就是先出生的，先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後來有了兩個或兩個以上字組成的詞，於是就變成了是父兄，長輩。
到了戰國時期，就把社會上年長而有學問的人，尊稱為先生。
一直蔓延到清末和近代，西方的稱呼傳入國內，於是稱呼就隨意了很多，慢慢的也就有了張先生、王先生等對於普通人的稱呼，稍微顯得不卑不亢，平平常常的意思，但對於這個詞依舊是一種美好的寄願。
另外，馮大成教授還指出先生是一種尊稱：不分男女。
“兩位導演客氣了，江山代有此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倒是你們的才華讓人側目啊，我一收到你們的劇本就連夜看完了，正好我也在京城，就趕忙邀請你們來一趟。”
劉得華絲毫沒有擺天王架子，反而很溫煦地笑着，配上這幅妝容更是有些‘憨厚’。
陳琛對此也就直接說到正事：“感謝劉先生的欣賞，我們第一目標演員也是劉先生，如果有您的加盟，我們最弱勢的一面就得以補充了。”
劉得華挑了挑眉頭，他自然聽出來陳琛的意外之言，此話間接表明了對自己導演方面的自信，再想到對方年紀，真是意氣風發的時晨，很像自己年輕時候，因此直接讚揚道：
“這劇本和分鏡頭完成的是真好，我的腦海都能準確地浮現出畫面來，兩位導演的才華更像是撲面而來，並且何大和秦檜這兩個角色的張力都非常強，我非常喜歡。”
寧昊並不邀功，反而認真解釋道：“劉先生，這些都是老陳自己完成的，我只是一同幫忙。”
陳琛輕輕搖了搖頭，同樣認真道：“藝術就不是個人的東西，我很慶幸能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塊完成心中的夢想。”
劉得華聽后連連點頭，“兩位導演說得很好，我很羨慕這樣的團隊，看到伱們，我的心裏也算是有底了。”
“你們也不要劉先生劉先生地叫了，直接和大家一樣，叫我華仔就行。”
陳琛當然不會這樣答應，如果他是觀眾或者影迷這樣喊是正常的，可他作為同一個圈子裏的就不能如此了，因此便道：“不冒昧的話，那我們叫您劉哥吧。”
劉得華爽快地應了，“行，我年齡比你們大，你們怎麼順口怎麼來。”
接下來一段時間三人對劇本里的人物反覆溝通，氣氛到此越來越好，
劉得華卻又嘆口氣道：“說實話我很想出演的，只是檔期衝突了，今年一年怕是都沒空了，接下來我得進馮導的劇組了，這次來京城也是和華誼商談合同的事。”
怕兩人不信，劉得華還特意指着自己的妝容道：“這就是我的劇組形象，我正在適應角色，所以也懶得收拾了。”
陳琛之前就感覺很熟悉，現在更是想起來了，油膩長發男子，像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卻是一個賊，看樣子《天下無賊》快開拍了呀，而馮褲子也因此正式進入億元俱樂部的一員，更是內地第二位票房破億的導演。
好像04年確實是劉得華收穫最豐的一年，無論是影視票房還是雙金獎項乃至各地的演唱會，密密麻麻的行程卻都大獲成功，被媒體戲稱為：劉得華年。
陳琛心有預期並不失望，笑着說道：“將來時間很長，總會有機會的。”
寧昊一臉可惜，但也沒辦法，名氣高的演員行程總是很多的，說不定早就安排好了後幾年的行程！
隨後寧昊趁熱打鐵，略帶着害羞的語氣，泛黑的臉龐上那一抹粉嫩的紅頓時顯現兩腮，端的是一個清純青年！
“劉哥，我們也可以換種合作方式，實不相瞞，我們資金還沒到位。”
陳琛繼續補充道，“之前我們通過主任已經和中影的韓總有了良好的溝通，他們已經在考慮了，策劃書上標明我們的預算在800萬上下，我猜想如果中影同意投資也會有400萬左右的缺口。”
前世陳琛都可以摳摳搜搜拉到500萬，今生無論是經驗還是溝通都比之好太多，因此他還是有點信心的。
劉得華笑了笑，並沒有虎作玄虛，直接點頭，“我請兩位導演來也是這個想法，這幾年我創立的公司正準備在亞洲這塊地區投資一些新人導演和劇組，一是扶持二也是有我們自己的考慮。”
聽着這話，兩人面露喜色，然後便聽劉得華繼續說道：“不過我們公司的體量就這麼大，所以打算扶持的都是一些小成本項目，投資份額肯定不會很高。”
對此陳琛直接道：“放心吧劉哥，我們心裏有數，無論多少，我們都非常歡迎和感謝，哪怕只是交個朋友，這個下午都是美好且值得紀念的。”
“行，陳導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能太‘小氣’了，這樣吧...”
劉得華哈哈大笑，頓了頓便道：“我們‘天幕’公司可以投資300萬。”
對此陳琛只能再次握着劉得華的手認真地道：
“必不負期望！”
....
“老陳，採訪你一下，請問你眼下的心情如何？”
兩人出了會議廳后寧昊就激動不已，順順利利的能不開心嗎。
果然，私人公司就是比公家的有效率多了，畢竟公家的注重點不在於事情辦的怎麼樣，而是流程應該怎麼走的問題。
“心情…不好不壞吧，要說壓力吧，也有一點，但不多，要說開心吧，着實還是不錯的，這靠的是什麼啊？是才華！”
陳琛仰起頭，這世間殘酷的地方也許就在於此，為何許多人首先就會在意自己的臉而不是看穿這副表皮之下的內涵呢？
惆悵…
“你丫…開始飄了哈。”
寧昊撇撇嘴，毫不客氣地吐槽着。
“哈哈哈，走吧，晚上吃個飯就各回各家吧，等明天咱們再去見見其他人去。”
陳琛笑呵呵地扯過寧昊肩膀，然後驅車而行，眼下正是所有人都憧憬的時候，他沒必要說些煞風景的話，事實上結果如何，他又不是上帝，誰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