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命懸一線
煞靈的手臂毫無阻滯的穿胸而過,秦寧頓時噴出一口鮮血。
煞靈的手掌中還攥着他微微跳動的心臟。
四周一片寂靜,四道身影緩緩踏步而來。
他們站定在四方位上,開始佈置起來。
往生劍已經徹底被鬼印吞噬,此刻的秦寧被鮮血染紅,生氣降低到了谷底。
……
“秦寧!”陸子良大驚失色,自踏入主廳后,秦寧就不見了蹤影。
陸子良揮出一道符紙,看着它無聲的飄落在地面。
“凝神!”
他大吼一聲,手印翻飛間,想要調動周圍的靈氣。
可他又一次失敗了,這裏似乎與世隔絕一般,連一絲靈氣都沒有。
陸子良眼神變換,在他眼中,周圍儼然是一片修羅場,殘肢斷臂漂浮在暗紅色的血海之中,惡鬼們身影重重,或飲用鮮血,或搶食那些破敗的屍體。
即便是有些定力的陸子良,這會心頭也蒙上了一層恐懼。
有惡鬼發現了他,一隻兩隻,更多的鬼影撲了上來。
陸子良輕咬舌尖,原地盤坐,一副百鬼不侵的氣勢升起。
幻境嗎?他不屑的一笑,剛要有所動作,身體便被一道枯瘦的手臂穿透。
這不是幻境,陸子良心驚,他看到自己的鮮血正在流淌,能感受到自身的氣息下滑,身體漸漸冰冷。
眨眼間他的身體就已經千穿百孔,而一絲微笑卻掛在了他的嘴角上。
……
“啊?要死要死~”秦寧驚慌失措。
“堅持一下,我來解決它!”
寒衣沉聲說道。
秦寧的長發舞動將煞靈的手臂死死的困住,深深的扎進骨骼之中。
“吼”
煞靈怒吼,另一隻手閃電般的向著秦寧的頭顱抓來。
指甲劃破了秦寧的額頭,傷口深可見骨。
但它卻沒有再前進分毫。
一把通體銀白的長劍,順着他的掌心刺入,直至劍柄。
煞靈劇烈的掙扎着,絲絲黑氣沿着傷口蔓延到了秦寧的體內。
秦寧手腕一抖,煞靈的整條手臂四分五裂,不待它叫出聲,便一劍砍下了它的頭顱。
黑氣消散間沒入地下。
無頭的煞靈如沙雕般散落成黑灰飄散。
“呼呼”
秦寧虛弱的喘息着,長發將心臟緩緩的送回胸腔,劇痛使得他不住的顫抖。
“小傷而已,我給你裝回去了!”寒衣輕聲道。
“我……”秦寧氣急牽動了傷口,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吐着吐着就習慣了,快點解決一下,那個小道士快不行了!”
寒衣催促道。
周圍的景象還處在破敗的山林,沒有因為煞靈的死而崩散。
看了眼四個還在努力施法的人影,秦寧搖頭,提起長劍反手向下一刺,穿透了煞靈那碩大的頭顱。
“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果你第一時間消散,我也不會發覺你還有後手,你還真特么頭鐵啊!”
秦寧眼神一冷,長劍附上了層深紫色的火焰,煞靈的頭顱再也經不住,整個燃燒起來,直至化為了灰燼。
身處四個方位的人,卡殼般呆立不動。
周圍的景物潮水般退去,陸子良氣若遊離的盤坐在不遠處。
“子良!醒來!”
寒衣的聲音傳出,小道士身子一個趔趄,清醒過來。
“大人?”他看着秦寧胸口的血洞,心中就是一沉。
“你的丹藥快給他服下,晚了就沒救了。”看着小道士都要準備念往生咒,寒衣氣的大叫。
陸子良急忙從懷裏取出丹藥,送去了秦寧的口中。
秦振中是在山腳下轉悠了兩個多小時,才摸索着帶人上到了山頂。
入眼的一幕簡直驚掉了他的下巴。
失蹤的四人都在這裏,東西南北直挺挺的站立着,陸子良盤坐在中間,而秦寧卻是血人一般的躺在地上。
秦振中沒有讓人輕舉妄動,自己走到陸子良身旁。
“子良,這是什麼情況?”
陸子良這會已經恢復了不少,壓低聲音道:“這廟宇有問題,產生了異變,先前的事根源就在這裏。
無主之物佔據,暫時享受這裏的供奉,終究釀成了今日的惡果。”
剩下的他沒有細說,寒衣沒有說,他即便明白,也不會多事。
“秦隊,我需要你幫忙將秦寧送回林城,越快越好!”
陸子良表情嚴肅的說道。
“好!我來安排!”
……
林城秦寧的別墅。
一架直升機火燒火燎的降落在大門前。
“真的不用去醫院看看?”秦振中都不知道自己問了多少遍了。
兩人跳下,將秦寧用擔架抬了下來。
“去了也是無用,我會想辦法的。”陸子良搖了搖頭。
秦振中也不好多說,囑咐幾句後上了直升機離開。
將秦寧安置在床上后,陸子良輕聲問道:“接下來怎麼做?”
幾日來都不曾動過的貓頭鷹飛來落在床邊。
“等等看,他傷的有些重,被侵蝕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心都被掏出來了,這也只是有些重?陸子良嘴角抖動,硬生生吧話咽了下去。
黃昏降臨,一輛豪車經過大門,突然又倒了回來。
幾天見不到人,這一回來就引起了沈妮的注意。
她停好車,抬腳走了進來。
一樓沒人。
上到二樓后,她愣住了。
秦寧在挺屍中,床邊坐着一個道士打扮的年輕人,還有一隻貓頭鷹。
聽到聲響的一人一鳥同時轉過頭來。
“你是誰?”陸子良。
“你哪位?”沈妮。
“快幫忙!”貓頭鷹。
看着秦寧胸口滲透出來的血跡,沈妮連忙下樓回家去取裝備了。
“你確定不用去醫院?”沈妮看着貓頭鷹。
“去哪都一樣,你快點把他的心給擺正了,縫好傷口,免得涼了。”貓頭鷹催促道。
即便是醫生,可沒有麻醉和器械的輔助,沈妮艱難的進行了一場有生以來的難忘回憶。
將秦寧的心臟回歸原位,破損的血管處理之後,傷口的感染部位也做了些清理,才進行最後一步的縫合。
“不消毒他涼的更快!”沈妮有些被帶偏了,她醫師的涵養蕩然無存。
“如果要涼,昨晚他就涼了。”
陸子良點頭道:“有我丹藥的支撐,想來問題不大。”
沈妮看着小道士,心說你哪裏來的,怎麼比我還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