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長夜漫漫,與君長談(求追讀)
割袍斷義,就此恩斷義絕!
袁紹愣在原地,良久后,倏然大笑:“好一個割袍斷義!”
“好一個曹孟德!”
袁紹拔出腰間的寶刀,寒芒閃爍的寶刀指向曹操,袁紹的眼神凌冽,看向曹操的眼神就如同看向一個死人一般。
“典軍校尉曹操,你膽敢孤身一人入鄴城,可曾想過活着出鄴城!”
倏然,曹操上前一步,任憑袁紹的刀頂着自己的胸口,曹操眼神冷漠,語氣更是冷清:“汝刀利否?”
曹操清冷的眼神中帶着不屑,袁紹惡向膽邊生,欲要揮刀砍向曹操,然刀在空中卻停留住,袁紹的眼神中滿是驚疑不定。
“無膽鼠輩!”
“滾!”
曹操轉身朝着房間走去,背對着袁紹,絲毫不懼,袁紹望着曹操離去的背影,眼眸中散發著滔天的怒火,似乎頃刻間就會把曹操給吞噬殆盡,不過袁紹心知這個時候殺曹操,無疑是坐實了他準備造反的事實。
曹操的性命,他隨時可取,若是因為殺了曹操而影響到他的大事,就如殺雞取卵着實不智。
在利益面前,袁紹顯得格外的冷靜,只是咬牙切齒的看向曹操,有朝一日他定然誅殺曹操這廝,滅其滿門誅其九族,方解心頭之恨。
“哼!”
當曹操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后,袁紹冷哼一聲,便轉身離去,再過數日他便可說服賈琮共謀大事,屆時聯合涼州董卓未必不能成就大業,他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未必不能更進一步。
“兄長。”
當曹操回到房間后,夏侯惇、夏侯淵二人焦急的看向曹操,生怕曹操被袁紹所傷。
“無礙,袁本初色厲內茬,優柔寡斷,今日若是我換做他,定然揮刀斬殺,泄心頭之恨,大丈夫行事前瞻後顧,豈能成大事,袁紹和陛下相比,不堪耳。”
曹操有些失望,今日他算是看透了袁紹,往年時,他本以為袁紹乃是大丈夫,如今看來不過是一鼠輩。
“兄長,陛下那邊.....”
夏侯淵有些猶豫,天子命他們前來緝拿袁紹,如今空手而歸,如何是好。
“無礙。”
和夏侯淵、夏侯惇二人前來鄴城的時候,曹操就已經想明白了,他此行註定是無功而返,袁紹尚未謀反,且乃汝南袁氏,冀州刺史賈琮乃和太傅袁隗為忘年之交,而這位冀州刺史聽宣不聽調已是常態,故在冀州上面欲擒拿袁紹,無疑是難如登天。
望着窗外漫天的繁星,曹操漸漸看了入迷,當烏雲遮住眼前的星辰時,漆黑的夜空融合了曹操陰沉的臉。
“袁紹當殺!”
曹操呢喃自語聲落在夏侯淵、夏侯惇兄弟二人耳中,兄弟二人面面相覷守在曹操左右,靜等曹操命令。
“回雒陽!”
......
尚書令盧植府邸內,荀爽拜訪好友,盧植見到荀爽時,先是一驚,遂大喜,連忙拉着荀爽上座。
荀爽年長於盧植,且盧植師出名門,對於盧植而言,荀爽乃是他所敬佩之人,為人是人品還是學識,都值得他學習,自天子繼位以來,盧植曾多次邀請荀爽出仕,然荀爽久久不曾回話。
“兄今日前來,植喜不自勝,今夜當與君徹夜長談。”
朝中數月的時間,變化良多,盧植作為尚書令處理朝中政務,時間一久,心有餘而力不足,然天子器重,不敢有絲毫懈怠,今得見荀爽,他亦有滿腹疑聞,準備請教這位碩儒。
“賢弟多年不見風采依舊,為兄卻是垂垂老矣。”
見容光煥發的盧植,荀爽不由得感慨,但是見到盧植這般樣子,荀爽由衷的欣慰。
“兄長多年不見,卻是苦了兄長。”
荀爽隱居於漢濱,盧植是知道的,生活清苦,一直在著書立作,欲在典籍中,找到濟世之術。
坐在書房內,任憑星光灑落進屋內,屋外傳來些許的蛙聲。
忽然,一陣風起,屋內的燭光搖曳着,屋外緊接着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
雨水隨風飄散在大地上,滋潤着萬物,有些窗戶未關的人,被清冷的雨水打濕,驚醒后,立馬關上窗,緊接着又入睡。
隨風潛入夜,悄然細無聲。
“下雨了,賢弟的心亂了。”
棋盤上黑白子縱橫,白子下了一個臭手,執黑棋的荀爽微皺眉,看向盧植,此時此刻的盧植略微心不在焉。
“兄長,植可是錯了?”
盧植忽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句,荀爽緩緩的抬起頭來,看向盧植,良久后嘆道:“賢弟,從心即可,若疑惑時,捫心自問,無愧便好。”
問心無愧!
看似何其簡單,然想要做到問心無愧又何其難也。
盧植則是陷入沉思中,他所有愧者乃學生劉備,中平四年,郎中張鈞尚且敢以性命進諫,然他這個做老師的卻選擇了沉默,當劉備入雒陽未曾先尋他時,他又是不悅,當天子赦封劉備為越騎將軍時,心中又生出懊惱之心。
“賢弟,門下之人自有造化,汝領其入門,其不曾泯然眾人則好,何必去糾結這些。”見盧植還陷入自責中時,荀爽忍不住開口:“賢弟為尚書令,為天子處理天下政務,身上擔子之重,責任之大,因此事而費心,枉天子信任。”
一語驚醒夢中人,盧植赫然抬起頭,起身朝着荀爽拱手抱拳:“兄長所言甚是,植着魔了。”
“今皇甫嵩統兵出征涼州平叛,你可曾注意到益州劉焉乎?”
“劉焉?”盧植眉頭微皺,益州似乎已經與世隔絕一般,多次召劉焉入雒陽,而劉焉則是三番五次的推脫,多以米賊之亂為借口,雒陽官吏無法入益州,益州官吏不曾入雒陽。
偌大的益州則如同一個封閉的小朝廷,而劉焉則是益州的皇帝!
然益州和涼州接壤.....
遂盧植神色大變,欲要起身前往宣德殿面聖。
見盧植神情,荀爽長嘆一口氣,作為尚書令,盧植不曾察覺到,這便是失職。遂拉着盧植的手,開口安撫道:“賢弟毋需擔憂,為兄已讓族中子弟前往益州,應是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