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盧家變故,鎮魔司
“今兒,那戶少爺大喜?”
出嫁隊伍走在鄉間小道,有人忍不住好奇一問。
“盧家的三少爺。”
“北林縣的大戶盧家,三少爺不是高中歸鄉,準備迎娶隔壁縣的王家小姐,竟攤上此事。”
“可不是嘛,請帖都發出去了,這回改成發喪咯。”
“差不多得了,聊過頭都玩完。”
“沒事,來得沒那麼早。”
……
陳沫聽着隊伍里東一句西一句閑聊,多少猜出一點實情。
此地,時常發生類似的事情。
一旦有大戶人家收到婚帖,必須操辦婚嫁隊,要不然招來滅門之禍。
當然,有人想過逃走,結果一樣逃不過滅門的結局。
況且,大戶基本上是地主,通常不願意遠走他鄉,主要財產集中在農田和地契,舉家遷移等同於斷了收入來源,再則說來,世道不太平,遇上山匪強盜就命喪荒野。
路程過一半,隊伍里眾人很默契保持沉默。
這時,一股濃霧升起,竟然所示範圍不足一米。
陳沫頓感轎子一沉,彷彿有什麼東西坐上去了。
八個人抬的八抬大轎,能讓人覺得沉重,可想而知坐在轎子裏的東西有多沉。
“新郎官怎麼吃得消,不累死都要被壓死。”
陳沫心裏打趣,嘴上可不敢發出聲。
同時,全身汗毛驟然豎起,心中油然而生驚悚感。
趕緊逃,必須逃,逃的越遠越好。
危機感知生效了。
轎子裏是妖魔,能殺他的妖魔。
不能亂看,不能說話,不能亂動,心裏想起其他人叮囑。
北林縣。
一路上,驚悚感一直縈繞心頭。
一入縣城,挨家挨戶緊閉門窗,好似故意躲着,生怕招來無妄之災。
城門口,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早早提着紅燈籠在等候。
管家一聲不吭轉身領着隊伍往盧宅方向而去。
整個隊伍一言不發,凌亂的鑼聲嗩吶聲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詭譎陰森。
走到盧宅外,坐落在縣城西北角。
宅門大開,看不到一個下人,只有員外和夫人等候着。
二老滿面愁容,更多是恐懼的情緒。
雖然,捨不得高中出息的兒子,更不願意看到盧家死滿門。
抬着轎子送入內院。
管家揮手示意眾人退出。
接下來的事情,屬於是大禁忌,三少爺是死是活,只能看其命硬不硬了。
可惜,沒聽說過有人能活過第二天。
陳沫隨着眾人轉而來到宴廳,提供給他們修整一晚上,等待天一亮就重新轎子送回原處。
宴廳中,已有兩桌人靜候。
一桌三人,穿着袍子長衫,神色平靜如常。
另一桌,兩人身着制式黑衣,佩刀擺在桌面上。
眾人看到黑衣二人,立刻變得大氣不敢出,很自覺找位子坐下。
從細微變化中,陳沫判斷出黑衣人應該是官方身份,至於是什麼衙門就不得而知。
模擬時間不長,對於信息掌握太少。
圓月懸空。
在場所有人都在等待天亮到來。
不過,從事出嫁行當的青壯年,習以為常找地方酣睡休息。
陳沫低着頭故作閉目養神,實則一直保持清醒,提防有變故發生。
危機感知的天賦,時刻沒停止過,驚悚感始終在侵襲,只是沒抬轎子時候強烈。
忽然,兩桌人一起望向門外,手已然摸向兵器。
同一時刻,陳沫警鈴大作,預感到危險在逼近。
嘭。
一道身影從門外橫飛而來,徑直撞在一張桌子,隨即翻滾躺着。
突如其來的聲響,驚醒酣睡中眾人。
從事此行業,不可能睡得太死,稍有一點動靜就醒來。
一雙雙眼睛看向橫飛進來的人,赫然發現是一具屍體,而且,穿着是新郎官的衣物。
“這不是盧家三少爺。”
有人驚恐發聲,認出是新郎官是他人偽裝的,從身上綁着粗繩就能猜出,是讓人給強迫,而非出於自願。
欺騙禁忌,必死無疑。
一時間,眾人憤怒多過於恐懼。
盧家整出此事,他們一同給連累了。
“怎麼辦,我不想死。”
“早知道就不該爭五十文銅板。”
“盧家真是害人害己,他們難道不怕死?”
……
有人懊悔不已,有人咒罵盧家,很顯然都是無比絕望。
“我不能死,家裏就我一根獨苗。”
終於,一名青年壓抑不住恐懼,奪門而逃企圖換取一線生機。
結果,青年一出門就沒聲音了。
眾人緊盯着門外,似乎在等待青年有沒有事,若是安全就一併逃命。
“不能等死,老子還想多活幾年。”
又有人逃出門外。
有一就有二,然後接二連三。
陳沫選擇靜觀其變,門外情況未知,走出宴廳等於送死。
兩波人按兵不動,想來有恃無恐,亦或者在觀察妖魔禁忌。
一會兒功夫,送嫁眾人逃得剩下沒幾人。
“鎮魔司的閣下,有何高見?”
“你們太陰宗頭一回對付妖魔,還需要徵求我等意見。”
雙方關係看似不和睦,言語上就不對付。
鎮魔司。
太陰宗。
陳沫又得到一點信息。
只是不清楚太陰宗出自玄門還是道門。
同生同源,他一樣沒搞清楚區別。
“自然是清楚,想同閣下合作求生。”
一男子猜測道:“這盧家應該早有盤算,一開始打定主意舉家逃亡,故而聘請太陰宗和上報鎮魔司來拖延時間,若能活過今夜,不再回此地,便逃脫妖魔追殺,真是卑鄙的打算。”
“哼。”
鎮魔司一人,溫怒道:“活着出盧家,鎮魔司必定清算他們一家子,敢謀害都衛,罪無可赦。”
“先出盧宅,在外面容易找出妖魔本體,方可有斬殺機會。”
“可以。”
一名都衛轉而看向出嫁隊眾人:“你們是在這裏等死,還是一起逃出去。”
“多謝大人相救,小的下輩子做牛做馬報恩。”
“大人仁慈,小人願意一起走。”
“感謝大人的大恩大德。”
……
剩餘八人紛紛附和答應,自然是覺得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
落在陳沫眼裏,全然不一樣了。
他們是當作炮灰帶上,真要遇上問題可以用來試探。
可不走又不行,危機感越來越強烈,待在宴廳就是等死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