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爆炸就是藝術
“怎麼又停電了？”
“這兩天怎麼總是停電？有十幾次了吧？”
“是十八次。”
“誰知道呢，昨天看到電網的巡邏機好像發現了什麼。”
“你們說，這是不是鋪墊啊，大樂透開獎那天突然來個大停電。”
“新上任的星主那麼摳嗎？”
“不是叫小古嗎，小啊，肯定扣啊。”
無端風評被害的某人正在逃亡。
數萬台的懸浮巡邏機密密麻麻，好像捅了巡邏機的馬蜂窩。
不能被拍到，不能被檢測到核心的編碼，還得抹平這件事，難啊，怎麼辦呢？
八方圍堵。
探照燈自頭頂打在臉上，照出一團漆黑的影子落在腳下。
“你已經被包圍了，放棄抵抗，交出作案工具，你的行為觸犯城市管理條例第……”
“呵，是你們被包圍了，跟我一起歡呼，爆炸就是藝術！”
“轟！”的一聲，一桿兒黑煙鋪天蓋地。
炸碎的金屬殘骸被翻卷的石墨粉塵席吞沒。
探照燈下的目標以無比“慘烈”的模式為自己謝幕。
城市治安高光直播突然一黑。
近景鏡頭失去信號，切換成遠景鏡頭，只見好像一隻大烏賊噴了一大口的墨汁，前去圍堵的遙控懸浮巡邏機全部歇菜。
只有一些本地操作的數據生命保留了行動能力，但一些沒做隔絕防護的也都歇菜了，意識是清醒的但身體動不了。
完整保留機動性的三台B型治安官來到爆炸的核心，那裏也只有一個深坑。
“目標沉默，失去目標。”
與此同時。
遙控自爆一號的盤小古也失去了畫面。
好緊張……要不要跑？
為了最後這一幕，他搭載了三台肉雞。
這三台肉雞也在爆炸的同時自毀了。
肉雞的傳輸模式是廣播式的，將現場畫面在一個區以內進行廣播，肉雞在裏面，將裏面的畫面傳了出來。
至於操作，有些複雜。
整個計劃分兩個階段。
第一階段最緊張刺激，要在充電后與自爆一號完成分離。
他前往臨時安全屋，自爆一號前往自爆點。
第二階段，自爆兵自主AI全程自主運行，沒有外在操作，逃到自爆點，自爆，完成任務。
抬頭看了看窗外。
這裏與自爆點相隔十公里，不算遠也不算近。
“成了？”
這次演練還有個目的，為了飛到上面做準備。
萬一他被發現，就安排假身金蟬脫殼。
當晚。
自爆一號引發的喧鬧持續了一整夜。
哪怕是十公裡外，也飛過不少巡邏機。
可當黑夜退去。
平民窟區停電事件沒有引起更多的關注，慶典如期舉行。
與惡女約定的三日之期已到，盤小古將惡女的數據核心裝入原裝軀體中。
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湛藍的美目豁然張開，肢體驅動，就要下意識進行反擊，但最終惡女壓抑住了自己的衝動。
“這是……我的軀體？”
手掌張開，全新無破損白嫩嫩的仿生皮膚透露着一絲貴氣。
那是撿垃圾的小姑娘只能留在夢裏的童話。
A2-2077不會認錯。
數據驗證條例全部通過，這就是她的軀體！全新的軀體？
“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的軀體還在？還……修復的如此完美……”
又到了圓謊的一趴。
“你猜。”
看着全身無包裹無仿生皮膚的陌生機體，A2突然注意到這好像是一個男性的軀體。
他是男性？
一心兩用，一邊出神想着別的，一邊猜道：“微單元工廠？”
微單元工廠又叫納米工廠。
是微單元聚合機械體的禁止搭載模塊。
擁有微單元工廠的微單元聚合機械體可以通過“進食”金屬完成自我生產，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這種增殖能力曾經毀去了一顆星球，但也只能毀去一顆星球，暴走的數據生命最終被一顆殲星彈引爆，與那顆星球一起熔煉成了巨大的金屬球，後來被旅行貓公司買了，成了星際著名景區。
“那可是違禁品，被發現是會被殺頭的，我怎麼可能有。”
盤小古越是這麼說，A2越是堅定自己的想法。
除了微單元工廠這種違禁物，她想不到還有什麼手段能在不返廠的情況將她的義體修復的如此之新。
“你真有這種東西？那我們以後發達了啊！有這技術什麼東西搞不到！”
盤小古後退一步，“誰跟你我們，你的身體已經修復了，我看你也不缺房子，咱們就算兩清了，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兩清？你不需要我幫你上天了？”
“我打算直接飛上去。”
“噗！”A2笑噴了，“你在跟我講笑話嗎？飛上去？天空之城的安防是吉祥物不成。”
“我自然會做好隱蔽。”
“怎麼隱？”
“怎麼隱，那要先搜集數據了，確定天空之城的防護體系，對症下藥。”
“我呵呵了，我告訴你，天空之城的防護是所有，是全部，世界上出現一種新型的技術能夠躲過安防就會出現一種針對新型技術的技術攔截這種技術。”
這麼牛？
“那你能讓我上去？”
“當然。”
“怎麼上？”
警報聲突然響起，星主繼任儀式開始了。
A2意識被吸引看向外面，“先看星主的繼任大典，等星主繼任后我再和你細說。”
說著歡喜的跑了出去。
盤小古站在原地。
真正的星主就站在你面前你不巴結，你去看什麼冒牌貨……
跑出去的A2很快又跑了回來。
裡外看了看，確認地點。
後知後覺道：“這是我的安全屋？”
“是啊。”
看着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安全屋，A2的手抖了起來。
這個安全屋可不是外面的那個垃圾屋。
這裏有她多年辛苦的結晶，那些掛在牆上的不只是裝飾品，那是藝術！每一件都承載着她一段美好的記憶！如今……沒了……全沒了……
“你炸了我的房子……”
“不好意思出了點意外。”
之所以要炸房子是為了掩飾系統留下的痕迹，那個系統啃出的光滑的球形結構。
現在放在那可能沒什麼，但如果不管，長此以往就會被人發現端倪。
所以，一炸解千愁。
“啊！我要殺了你！”
A2飛撲了過來，好像一隻惡犬，整齊的牙口直接咬在盤小古的肩胛上。
“恭請盤星主，禮跪。”
全球通知。
那個冒牌貨要出來了。
盤小古愣愣出神，無視身上的掛件兒抬步向外面走去。
仰望天空，巨大的天幕上投影的正是他過去的那張臉。
地面所有單位停止作業。
人類、數據生命、無論身兼何職，是哪個公司的老闆，無不單膝跪下，致以最謙卑的敬意。
盤小古站在原地，仰頭看着。
如果他不被暗害，現在站在上面的那個人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