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電池被扣走了
窄巷街，燈光如它的名字一樣蔽塞。
昏黃的路燈亮着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光，幽暗而危險。
濕漉漉的空氣甚至飄着發霉的腥臭味兒，一點不新鮮。
“慶少。”
“慶少。”
走過狹窄的甬道，精密的儀器閃着湛藍的幽光。
兩張床頭對頭擺在一起，其中一邊已經鎖着一個人。
這人上半張臉被面具鎖死，張開的嘴巴緩慢的流淌着白沫，軀體肌肉時不時的抽搐，像是局部神經幻痛引起的癲癇。
“這就是他的意識？”
男人拿起一顆金屬球。
外表看上去平平無奇，但這裏面裝着的是一個人的意識體，已經被考錄成數據生命的意識體。
“慶少，他的血是紅的，這說明他的身份……我們知道不該打聽的就不打聽，也不想打聽，但這上等人的價碼和下等人的價碼總是不同的……的……呃嗚……”
話沒說完。
說話的人自領口向上延伸，漲紅的脖子上浮現出漆黑的青筋，很快就沒了氣息。
冰寒的夜裏，一朵不大不小的蘑菇雲，像一聲響屁，“嘭！”的鼓了出來，在黑夜中翻卷了兩圈逐漸消散。
兩個月後。
盤小古在垃圾場中蘇醒。
精神狀態：懵逼。
系統提供的一見方全景視野讓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大概可能也許在垃圾堆中。
並且讓他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外在軀體，那個鐵疙瘩，很圓潤的一個黑球。
這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電量過低，系統即將沉睡。”
電量？消耗電能的系統可還行？感覺有點low啊。
正想着，世界再一次黑了。
當系統再次啟動，又過了不知幾日。
這一次，盤小古認真的了解了一下自己擁有的是一個什麼系統。
東皇鍾系統，名字高大上，本以為是傳說中的開天神器，神器裏面再配個牛叉的器靈帶他飛。
然而，它的功能只能給物品加點，修復，或者提升物品的品質。
並且本身不存在詞庫，甚至連智能可能都沒有。
就很像……一個殘次品，又或者沒人要的地攤貨。
萬能點餘額：3（可修復、可強化任何物品）。
“這個萬能點是怎麼獲得的？”
無應答。
盤小古有點慌，該不會一共就3點吧？
那可真是……
“我是否有損毀？是否需要修復？”
無應答。
“我可以給自己加點嗎？”
窗口跳出詢問：“檢測到物品數據核心，是否強化？”
“是！”
萬能點餘額：2。
沒有什麼感覺。
但一個面板浮現了出來。
數據核心品質+1。
介紹：可悲宿主的棲身之所。
看着介紹，盤小古的腦袋上冒出好多的問號。
這個系統真的沒有智能嗎？他怎麼感覺這傢伙在嘲諷他啊？
“電量過低，系統即將沉睡。”
“檢測到附近有可使用電池，是否掛載？”
“掛！”
電弧劃過。
一個貓頭鬧鐘的套殼扣在球上，彼此嵌套完美無缺，好像原本就是這麼生產出來的。
“電池電量過低，系統即將沉睡。”
盤小古靈機一動。
“強化電池！”
萬能點餘額：1。
電池的面板浮現在盤小古的面前。
電池品質+1。
介紹：沒電電池強化成沒電的超級電池，棒。
盤小古的腦袋上冒出了好多的問號。
“電量過低，關機中……”
艹艹艹艹！
系統沉睡，盤小古眼前一黑。
“你有看到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嗎？”
垃圾場。
上衣兩個袖子系在腰間，露出排線的機械長腿踩在鬧鐘的面前。
往上，身形略有起伏，雕工精美的女性機械頭顱露出不解的神色。
和一個鬧鐘聊天，這姑娘的精神狀態應該全是問號。
拾荒機械少女擺弄了下鬧鐘，見指針無比緩慢的動了一下便扣開了鬧鐘的電池蓋。
“泰坦電池！誰家的小少爺這麼胡來？不過……便宜我了，嘿。”
這種電池都是用在軍械上的，比如電磁炮的電能倉。
能在一個廢舊鬧鐘中找到這種電池，今天可以說是她的幸運日！
電池的扣下，鬧鐘的扔掉。
機械姬哼着小調，腳步輕快的離開了。
兩日後，系統收集到遊離的能量成功開機。
醒來的一剎，看着空蕩蕩的電池倉，雖然已經沒有心臟了，但盤小古還是覺得這血壓在直線飆升。
“誰！干！的！”
“鬧鐘的電池你都搶！還要臉嗎！”
全景視野中，周圍的景物已經變了場景。
好像經過分揀，從一個垃圾場轉移到另一個垃圾場。
值得注意的是這裏堆積的破爛兒都很乾凈。
腳底板踩在木板上的聲音由遠及近。
如今這個球除了沒用的鬧鐘沒有任何的外設，按理說是無法接受聲音信號的但是他還是聽到了，正如他能看到一樣。
一見方的視野中，一個無比光滑的腳面踩了進來，其上是膚如凝脂，肌肉緊實的小腿。
好美……
看腿認人，這絕對是……
整條腿納入視野，裂開的橡膠中明顯的機械排線是那樣的扎眼。
機械腿？
不，是機械姬。
面部雕工很棒，一張堪稱完美的臉，但後腦頭皮開裂露出光滑的機械腦。
可惜了……
一把螺絲刀出現在視野。
盤小古整個人突然緊張了起來。
等等！她要做什麼！
如果鬧鐘被打開就會發現裏面藏着一顆數據生命的核心。
他可能被賣了，又或許……她會幫我組裝一個身體？
剛來到這個世界就被擺了一道，此刻盤小古對這個世界的人類極其的不信任。
不過……機械姬不算是人類吧？
記憶中，所有的機械都是忠誠的，它們奉行勞動與奉獻是畢生的理念，思想淳樸，任勞任怨……
鬧鐘后蓋被打開，螺絲釘插入旋轉。
哦嗚——
不知為何，只是簡單的拆裝，竟讓盤小古感受到了私隱被冒犯的羞恥感。
反觀機械姬，她的臉上帶着祥和的笑容，嘴裏還哼着節日街頭慶祝小調，指尖靈巧，很快就把鬧鐘的后蓋給拆了。
當后蓋徹底的剝離。
不着片縷的金屬球感受到了淡淡的涼意。
並道以第一聲問候：“嗨？”
這聲問候，機械姬顯然是聽不到的。
在看到數據核心的瞬間，她的臉上綻放出驚喜之色，螺絲刀在指尖翻飛，歡喜的將螺絲刀刺入了1cm厚的鋼板桌子“當！當！當！”打出三個眼，好像5.8毫米的子彈開了三槍。
盤小古嚇的噤聲。
機械姬嘴裏冒出盤小古不懂的詞彙：“潛逃者？”
“電量過低，關機中……”
別啊！不要啊！別在這個時候關機啊！
等待他的是什麼！這娘們兒不像好人啊！
盤小古的世界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