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搭夥
一切結束的都很突然。
沒有什麼隕石撞擊地球。
更不曾彈出突發新聞——媒體警告公眾有某某公司，或是實驗室發生嚴重的生化泄露事件。
甚至，連哪裏出現了詭異的襲擊事件，都沒能網絡和電視上看到。
由於異變爆發恰逢是雙休日的緣故，凌欣然並沒有去東京大學上課，結果不等睡到自然醒，就聽到有人在砸門。
接着，通過閉路電視，她親眼目睹了喪屍啃食鄰居的景象……
“要是有收音機就好了，說起來防災無線頻段究竟怎樣了呢。”
聽着女孩發出嘆息，了解完全部情況，正在起鍋燒油的林修不禁感慨：
“是啊，誰能想到末日降臨，最先崩潰的竟然不是水電系統，而是網絡，估計是訪問量太大，才導致癱瘓了吧。”
值得一提的是，到了現在，電路依舊沒有出現問題，燈光和監控設備仍能正常運轉。
用來沖馬桶的自來水，倒是略顯渾濁，但又沒人敢喝這玩意兒，無所謂的。
“對了，一塊和牛，一枚煎蛋，搭配你自己帶過來的麵包，可以嗎？我這邊還有小半盒冰鎮牛奶。”
這時候，男人的聲音再度傳來。
凌欣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桌案上紋理分明的和牛，咽了咽喉嚨，說是不饞，肯定太假，但寄人籬下的現實還是讓她違心道：
“謝謝，我吃麵包和自己帶的礦泉水就好了……”
“沒必要有心理負擔，停電是遲早的事情，這些放不住的東西，必須儘快清理掉。”林修往便攜卡式爐上面架了一個平底煎鍋，補充道，“維持好狀態，關鍵時刻，還需要你駕駛摩托車衝出屍潮。”
毫無疑問，末日環境下，有一個靠譜的幫手，情況會好很多。
就在不久前，互相了解完彼此基礎信息的凌欣然，主動告知林修，她在下面停車場，分別存放在一輛雷克薩斯ls500，一輛紅色寶馬M1000RR摩托車，經常拿出去跟小姐妹競賽，自稱車技不錯。
前者，作廢。
路況不允許。
而後者，倒是可以嘗試在發生多處擁堵的路面行駛。
對於這個提議，凌欣然跟她的名字一樣，欣然同意了，因為目前搜刮到的資源，不足以支撐自己長期滯留某地。
另外，跟林修想法一致，兩人都有種強烈直覺，喪屍可能會進化。
“去鄉下人口相對不那麼密集的地方，生存幾率將大幅度上升……”
心頭低語一句，寄人籬下的凌欣然也就沒有推辭，感激道：“那就感謝您的招待了。”
坦白來說。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面前這位警官，貌似也是國人。
不僅僅跟彼此交流時，全程使用國語有關，正在煎上等和牛的林修，竟然還習慣性用蔥姜蒜熗鍋，即便根本用不着這種烹調方法。
但，一個外國人，怎麼可能在異國他鄉擔任重要執法人員呢。
念及此，首先排除正確答案的凌欣然，放棄了思考，不管怎樣，這個男人能給自己提供一定保護就行。
並且，為人看起來很正派，至少沒有獸性大發，直接……
想法中斷。
而尚不知自己被打上相關標籤的林修，專心煎着和牛，暫時沒有找女人的想法。
首先，尚未徹底擺脫危險的情況下，這屬於無意義消耗體力的行為。
其次，場景也不對。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即便強迫他人意願，爽那麼一段時間，也不會有所謂法律進行制裁，但身為一個良知未泯的正常人，這麼做，絕不會讓自己感受到快樂。
反而有可能適得其反。
不多時。
黑胡椒煎和牛出爐，沒有講究什麼口感鮮嫩多汁，直接整了個全熟，以免拉肚子。
同時搭配着小蔥煎蛋、奶香麵包、黃油，解膩用的橙子。
非常豐盛的末日晚餐。
“感謝……”
“乾杯！”
然而，不等面前的美女留學生把話說完，林修直接舉起啤酒瓶打斷。
畢竟，他只是偽裝成島國人而已，屬實不喜歡這種繁文縟節，沒什麼實質性意義，尤其是口頭感謝，和鞠躬謝罪。
“乾杯。”
拿着一杯冰牛奶，初步摸清林修性格的凌欣然立刻改口。
真是豐盛的一餐。
至少在末日降臨以後，這種標準，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倖存者。
所以，依附於強者生存的好處可見一斑，但默默咀嚼牛肉的凌欣然卻在思考，自己到底有什麼價值。
身為一個邏輯清晰，有着明確認知的女人，她當然知道世間最樸實無華，卻永遠通行的真理：
不勞者，不得食。
眼下，林修之所以提供珍貴食物，無非是因為自己會熟練駕駛機車，外加斷電以後，新鮮食材確實存放不了多久。
美色的話。
掃了一眼氣質清爽，為人靠譜的林修，她覺得，其實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在變成喪屍之前，結束單身，這輩子也算沒什麼遺憾了吧……
一時間，念頭紛亂，心思複雜，或許林修再晚一點開口，眼前這個妹子都能腦補出更多細節。
“接着。”
“嗯？這是……”凌欣然下意識接過男人拋來的藥瓶，愣愣地看着。
“鎮靜催眠葯，佐匹克隆。”
迎着好奇的目光，林修灌下瓶內最後一口啤酒，補充道：“新型藥物的一種，優勢在於依賴性較安定類小，作用時間大概在4-6小時，如果睡不着，可以吃半片。”
嘴唇微微抿了抿，隨後，凌欣然並沒有說什麼，將藥瓶裝進口袋裏。
喪屍化的世界，想要睡個踏實覺，確實不容易。
當然了，如果能夠睡着，那最好不要輕易碰這玩意兒，畢竟依賴性小歸小，並非沒有。
晚八點。
拿着自製武器，睡進廁所的凌欣然，聽着門外傳來的遊戲背景音，莫名感覺心安，緩緩進入了夢鄉。
而林修坐在床頭，玩着魂斗羅，一邊回味童年樂趣，一邊坐等十二點結算支線任務，保持着內心的愉悅感。
至於什麼時候睡覺。
自然是一點左右，把搭夥求生的凌欣然叫醒，兩人輪流值夜，保持相對充足的休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