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姬氏負我!南海鮫族!
我本邊軍一小卒正文卷第一百七十二章姬氏負我!南海鮫族!殺皇子,難。
但想殺一位當朝徹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若按朝廷法度,需得由當朝帝君先褫奪了徹侯之爵,才能論罪入刑。
所以在聽聞韓紹這話后,李貂寺老臉一苦。
頓時陷入了為難中。
不止是為自己,更是為他效忠的那位陛下。
畢竟這位新晉冠軍侯,是陛下剛剛親自下旨敕封的。
這要是不到半月,就褫奪論罪。
怕是要淪為天下笑柄。
讓太康帝本就不盛的君威,雪上加霜。
可這可是擅殺皇子啊!
要是這都不論罪,陛下還有何臉面,面對天下人?
為難啊!
李貂寺望向韓紹身後那具早就重新歸於人形的無頭屍身。
心中有如吃了黃蓮一般,苦到了極致。
忽然在想,要是這小子沒殺九皇子就好了。
這樣的話,皆大歡喜。
他這個老奴也就不用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了。
可是這世上哪有這麼多假如?
那屍身上殘留的龍氣,無遮無掩,可謂是如假包換。
就算是李貂寺對九皇子本人並不熟悉,也不認錯。
所以在沉默了一陣后,李貂寺嘆息一聲。
“冠軍侯是徹侯,咱家這個老奴無權殺之。”
“跟咱家去神都吧。”
是否奪爵,如何論罪,也該由陛下裁決。
不是他這個老奴能夠決定的。
此外,李貂寺枯瘦的手掌在韓紹面前一攤,語調漸漸冷漠道。
“將那枚蜃珠交出來吧。”
“以免罪加一等。”
那枚蜃龍龍珠是九皇子生母,顏妃所留。
不管當初發生了什麼事,這等天家之物又怎麼可能任由它遺落在外?
李貂寺作為天家之奴,自然是要替陛下收回去的。
不過說起來,這姓韓的小子還真是個人物。
不但能從那枚第八境的蜃龍法域中逃脫出來,甚至還能悍然擊殺九皇子。
這等實力,難怪當初能在定北城下連斬兩尊蠻族第六境大能。
李貂寺心中痛惜,面上卻是一片冰冷,不容拒絕。
對此,韓紹冷笑着嘲弄道。
“罪加一等?”
“既然李中官剛剛都說了,擅殺皇子,死罪也。”
“如何能罪加一等?”
是啊。
本來就是死罪,就算是加上一等,也不過是個死字。
這蜃龍龍珠交或不交,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要交?
李貂寺冰冷的臉色,微微一滯。
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見韓紹慢慢斂去臉上的那抹笑意,沉聲道。
“李中官,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
“遙想當初龍城一晤,相談甚歡……”
李貂寺聞言,默然無聲。
他確實欣賞眼前這個年輕人。
雖然這只是出於對太康帝的忠心,想要為之引薦人才。
但好感肯定是有的。
此時見韓紹故事重提,不免有些唏噓。
而這時,韓紹已經繼續道。
“所以我想要告訴李中官的是!”
“從始至終韓某人都沒有負過大雍!沒有負過大雍姬氏!更沒有負過陛下!”
“可如今……是他大雍姬氏負我!”
韓紹這話說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李貂寺見狀,目光一沉。
“冠軍侯,這話是何意?”
“何意?”
韓紹冷笑。
“意思就是……既然忠誠無用!那韓某人亦對大雍!失望透頂!”
忠誠無用?
李貂寺聽到這話,原本平靜的眼神,終於生出了變化。
因為這意味着這位冠軍侯,並不會如預料中一般選擇束手就擒。
是了!
以這小子的烈性,若真是那種愚忠之輩。
又怎麼會膽大妄為地擅殺皇子?
想到這裏,李貂寺面色一沉。
“冠軍侯!慎言!”
“更何況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也由不得你了。”
話音一落。
李貂寺真仙之威,瞬間鎮壓而下。
“是么?”
韓紹嘲諷一笑。
實際上早在李貂寺說話間,他的身形就已經開始暴退。
等站定后,一雙冷漠的目光,靜靜地看着李貂寺。
而這時,一股絲毫不弱於李貂寺的真仙之威,一面將韓紹護在其中。
一面倒卷而至。
生生將之阻隔在外。
邁步而出的公孫度,一身白色武者勁裝,掃了一眼韓紹精赤的上身,淡淡呵斥道。
“不成體統。”
而這時,一旁跟着一起出現的公孫辛夷,神色自然瞥過韓紹精赤的上半身。
然後從隨身錦囊中取出一件錦衣替韓紹披上。
沒有那身礙眼的樸素冬衣在,公孫辛夷眉眼一勾。
頓時感覺順眼了許多。
而她這番隨身帶着男子衣物,並且不避旁人的動作,自然看得公孫度嘴角一抽。
可在瞥了一眼地上的那具無頭屍身後,公孫度看向韓紹的眼神,又不免帶上了幾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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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不錯。”
有些事就算是他公孫氏有所理虧,但一言不合就敢跑到鎮遼城來殺人。
是該說這位大雍皇子盲目自信呢?
還是該說他愚蠢?
這樣的一個庸蠹蠢物,也配做他公孫度的女婿?
唔,也可能是神都待慣了,沒將他公孫度這個鎮守邊地的雜號將軍,放在眼裏吧。
公孫度嘴角泛起冷笑,眼神漠然地看着對面的李貂寺。
兩尊第七境的真仙,就算只是對峙,產生的威壓也堪稱恐怖。
這下子,紹哥兒的這些鄉鄰頓時倒了大霉。
一個個安坐家中,禍從天降。
不過好在到了這個境界的修士,通常不會妄造殺孽。
以免日後劫氣纏身,引來天意震怒。
所以都在有意剋制。
“鎮遼將軍阻攔咱家這個蘭台閣閣主,捉拿弒殺皇子的要犯,是要造反?”
蘭台閣,位在內廷。
理論上講,在皇權特許之下,上至王侯,下至百官,都在其職權範圍內。
公孫度倒沒想到這老閹奴,竟然還有這麼一重身份。
微微蹙眉后,便冷冷道。
“皇子?皇子不在神都待着,怎麼會跑到本將這幽州邊城,悍然襲殺本將愛將,當朝冠軍侯?”
“而且據本將所知,皇子無詔擅離神都,亦是大罪。”
“李常侍不妨說說,李常侍口中的皇子,到底是幾皇子?”
“回頭本將自可上書朝堂,讓朝堂諸公也論一論咱們大雍的法度!”
大雍初期,也有皇子就藩地方、鎮守一方的規矩。
可幾次奪嫡血戰,差點引得天下大亂之後,這條規矩就被廢除了。
如今的歷代皇子都被圈養在神都鎬京,無詔不能離京。
以免這些不省心的東西,勾連地方,聚成大勢。
最後釀成大禍!
果然面對公孫度這番一針見血的話,李貂寺神色一滯。
正想說什麼,卻見已經將那身嶄新錦衣整理好的韓紹,緩步上前。
站在公孫度身邊,忽然展顏笑道。
“伯父說得對,確實沒什麼皇子。”
這話說完,公孫度神色一愣。
李貂寺卻是以為韓紹在跟公孫度一唱一和,想要指鹿為馬,以此來掩蓋擅殺皇子的事實。
於是心中一怒,冷冷地看着韓紹。
“咱家本以為你是個忠勇之人!甚至不惜在陛下面前舉薦於你!”
“可沒想到啊!咱家竟然走眼了!”
對於這樣的指責,韓紹搖頭道。
“伱不是走眼,你是眼瞎。”
面對韓紹這番毫不留情面的謾罵,李貂寺氣得臉色發青。
“你當真以為有公孫度護着你,咱家就動不得你?”
可這時,韓紹卻是對着那具無頭屍身,順手一拂。
那無頭屍身上的錦衣,驟然破碎。
以為韓紹準備毀屍滅跡的李貂寺,下意識就要阻攔。
可當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卻是一下子愣住了。
“這……”
韓紹冷笑,嘲弄道。
“原來我大雍皇子,竟然是一副人首魚身之相。”
“真是漲見識了。”
太古年間,萬族爭雄。
後人族大勝,貶天下非人生靈皆為妖。
從此世間人族稱尊。
一朝皇族,若真是這種異類之相。
今日傳出去,明日這天下必定群起而攻之。
將整個姬氏全部誅除!
再論其他!
看着地上那一具人魚之相的屍體,李貂寺仔細分辨了一番。
發現不是功法所導致的異化。
而是確實是本相如此。
老臉頓時陣情陣白,隨後忽然想到什麼,面色一變。
隨後尖細着嗓音,哈哈笑道。
“確實!冠軍侯說得對!哪有什麼皇子!”
“是咱家這個老奴老眼昏花了,瞎了眼,蒙了心,看錯了!”
揮手就將那具屍體震碎。
以求不留痕迹。
可早就防着他的韓紹,哪會讓他如願。
早在他面色變幻間,便將那具大雍皇道龍氣纏繞的軀體,收入系統【包裹】中。
李貂寺見狀,瞳孔一縮。
“冠軍侯,這是何意?”
對此,韓紹冷笑。
“何意?自保而已。”
李貂寺死死盯着韓紹,沉默了一陣,隨後嘆息一聲道。
“所以……冠軍侯從一開始就在試探老奴?”
試探你這老閹奴?
本侯得多閑?
無非是為日後的作為,提前打個埋伏而已。
畢竟身負皇恩而反叛,是要被所有人唾棄、鄙夷的。
但要是反過來,就不一樣了。
這就是師出有名。
這就是大義!
【名】這種東西看似虛無縹緲,但其蘊含的巨大威力。
真正的有心人,沒有人會視而不見。
如今已經漸漸學着怎麼當一個棋手,而不是棋子的韓紹,自然也是如此。
而這時,眼看着有公孫度在,註定奪不回屍體的李貂寺。
看着韓紹,嘆息一聲道。
“沒人能威脅陛下。”
韓紹搖頭。
“陛下英明神武,自然不受威脅。”
說著,韓紹冷冷地看着李貂寺。
“但這事……是不是該給本侯這個忠勇之人一個說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