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我本邊軍一小卒正文卷第一百六十五章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藉著這場大祭的機會,公孫度算是將鎮遼軍未來的方向定了下來。

目標就是烏丸!

要做的,就是備戰!

對此李文靜狀若頭疼的嘆息一聲。

“接下來,有的忙了。”

與烏丸部一戰,若是能畢其功於一役還好。

若是真打成曠日持久的消耗戰,那無論對烏丸部,還是鎮遼軍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作為公孫度和鎮遼軍的大管家,李文靜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最大程度增強鎮遼軍的實力。

為此,單靠鎮遼一座城肯定是不夠的。

非得最大限度地彙集整個幽州的力量才行。

只是這樣一來,來自各方力量的掣肘,肯定是免不了的。

韓紹笑道。

“伯父,這是能者多勞。”

李文靜聞言,眯着小眼看了他一眼。

似乎想從這廝臉上找出幸災樂禍的意味。

可看來看去,這廝眼中都只有真誠的讚譽。

“就當你這小子在誇老夫吧。”

李文靜失笑間,想了想又道。

“回頭帶婉娘那妮子去老夫家中坐坐。”

“哎,人老了,最怕失了人味。”

第七境的修士,失了人味,那就意味着離天人五衰和道化不遠了。

雖然以李文靜目前的壽數來說,這一天還很遠……

看着李文靜這副唏噓悵然的樣子,韓紹點頭道。

“好。”

李文靜聞言,心情明顯好了幾分。

輕輕拍拍韓紹身上的臂甲,沒有再說什麼。

再次看了一眼那高大慰靈碑后,輕嘆一聲便消失在原地。

相較於其他人在石碑前點燃了一柱香火,李文靜和公孫度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因為傳說第七境的香火,是有‘重量’的。

一般人受不起。

所以也就沒多此一舉。

韓紹本來也舉了一柱香,準備插到石碑前的香爐中。

可就在香火落在半空的那一刻,他的動作卻是頓住了。

鬼使神差的,韓紹掐滅了香頭。

只將手中未燃的那截長香,插在了香爐中。

這方世界並沒有所謂的‘故弄玄虛’一說。

韓紹最終還是順從了剛剛那冥冥之中傳來的感應。

見一旁侍立的甲士露出訝異的目光,韓紹沉吟了下,交代道。

“本侯的那柱香,不要去動它。”

甲士聞言,神色一肅,拱手應道。

“喏。”

他們都是這一戰傷殘下來的將士,本來都已經準備好了離開軍中,黯然回家渾渾噩噩度日了。

卻沒想到將軍府竟然將他們留了下來,另組了一個慰靈衛。

用來護衛這慰靈碑。

這樣一來,雖然再也無法上陣殺敵了。

但好歹沒脫了這身甲,還能繼續食上一份俸祿。

對此他們自然感激不已。

“多謝侯爺,為我等廢人出言……”

他們都聽說了。

跟這慰靈碑一樣,他們這支慰靈衛也是源自於這位冠軍侯的建議。

看着眼前幾人感激中帶着幾分慚愧的神色。

韓紹有些不快。

“你等皆是有功之人,何用以廢人自居?”

“好好活着,好好替那石碑上數萬個人名活着!”

“不要讓他們失望。”

聽到韓紹這番訓斥,這些戰場的廝殺漢雙目一紅。

再次拱手鄭重應聲道。

“喏!”

韓紹看了他們一眼,隨後道。

“別覺得自己身體殘了,就沒用了。”

“接下來,本侯還要用你們,到時候希望伱們不要忘了那些戰場上活命、廝殺的本事!”

聽到這話,一眾慰靈衛的甲士原本晦暗的眸光,猛地一亮。

帶着幾分難以置信道。

“侯爺,果真?”

對此,韓紹暫時也沒有解釋太多,只是失笑道。

“安心等着便是。”

老實說,過往鎮遼軍對這些傷殘老卒的處理方式,有些太粗糙了。

也太浪費了。

這些能從慘烈戰場上活下來的精悍老卒,哪一個沒有各自的手段?

稍微打磨整訓一下,就是上好的武道啟蒙教習。

甚至再想得遠一點,若是等日後掃滅了某些盤踞鄉野的宗族之後。

將這些老卒下放去做村長、里長,足以填補因此造成的權利真空。

從而一舉打破‘自古皇權不下鄉’的規矩。

當然,現在還不行。

……

韓紹那座小院太小。

索性將隔壁買了下來,打通之後,供呂彥等親衛居住。

這樣一來,幾個大男人也不用局促地擠一間屋子了。

當然這些都是姜婉的安排。

至於姜婉的意思,韓紹也明白。

無非是想着就算日後搬去新居,這間祖屋也算是有個念想。

對此,韓紹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也沒有多管。

只是從西郊慰靈碑處回來的路上,韓紹不禁愣了一下。

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那小院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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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紹本想調轉馬頭,回陷陣營住一晚。

可一想到那天被某人堵在營房前的尷尬一幕,最終還是決定算了。

而這時,呂彥等人似乎也感應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

面色一變之下,趕忙小心試探道。

“侯爺……要不要暫且避上一避?”

韓紹蹙眉打量了幾人一眼,不滿道。

“本侯戰場之上縱橫無敵,從未退縮過一步,今日焉能畏懼婦人如虎,連家都不敢回?”

呂彥等人聞言,一臉肅然與敬畏。

“侯爺威武!”

對此,韓紹心中苦笑。

這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

還不如乾脆一點。

這樣最起碼還能落個視死如歸的名頭。

於是索性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策馬而回。

果然一進院子,便看到一左一右兩道身影,於廊前相對而坐。

見韓紹在呂彥等人的簇擁下,踩着院中的積雪大步而來。

這才盈盈起身,齊齊道了一聲。

“回來了。”

廊外白雪皚皚,潔白一片。

襯得廊下那兩道身穿素白綉裙的女子,有如畫中人一般。

只是如此和諧的一幕,不但看得韓紹微微一愣。

就連身後的呂彥幾人也是面色古怪。

可他們到底都是些聰明的傢伙,一看此情此景,趕忙腳底抹油道。

“侯爺,我們去喂馬!”

韓紹心中暗罵這些混賬,不是個東西。

腳下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踏上廊前地板上的那一刻,韓紹沒有蠢到去問公孫辛夷怎麼來了。

只是感慨道。

“今日雪下得有些急了,怎麼不去屋裏待着?”

聽到這話,姜婉溫和笑道。

“屋裏氣悶,反倒不如外面敞亮。”

正打算上前接過韓紹手裏的馬鞭,可就是這回話的工夫,公孫辛夷已經招呼着一旁的侍婢接過。

然後自己親自上前為韓紹卸甲。

姜婉動作一僵,抬眼看了眼公孫辛夷那張清冷絕色的玉容,抿了抿薄唇,沒有說話。

而公孫辛夷卻沒有看她。

此時的她眼中哪還容得下其他?

一連幾日不見,這負心薄倖之輩,也不上將軍府去尋她。

倒是讓她在府中飽受了幾日噬骨蝕心的苦楚。

淡淡剜了某人一眼,消磨了幾分心中的怨氣。

公孫辛夷解下一塊甲胄,語氣平淡道。

“這甲該換了,有些不襯你如今的身份了。”

這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竟讓姜婉一時間分不清公孫辛夷到底是說【甲】,還是在說人。

韓紹倒是無所謂。

以他如今的修為,除非是那些墨家墨者打造的玄甲。

其他甲胄穿在身上,大抵上也是個表明身份的裝飾品而已。

正打算說不用了,這甲穿得挺好。

卻聽公孫辛夷接着幽幽道。

“父親武庫中倒是珍藏了幾件上好的墨家玄甲,回頭我挑一件讓人送來。”

韓紹聞言,頓時被堵住了話頭。

訥訥地看了公孫辛夷一眼,有些遲疑道。

“這……會不會不太好?”

能被公孫度這個第七境的武道真仙珍藏的玄甲,自然不會是凡品。

這要是弄出一件來穿在身上,整日在公孫度面前晃蕩。

威風是威風了,可仇恨估計也算是拉滿了。

只是公孫辛夷卻是渾不在意道。

“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嘶——

韓紹覺得她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劫富濟貧,正合損有餘而補不足的天道。

咱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吧!

至於某人的仇恨值什麼的,好像也不算什麼了。

畢竟人都要了,再要他一身甲怎麼了?

‘老傢伙,該爆金幣啦!’

想到這裏,韓紹頓時心安理得起來。

只是看着眼前的公孫辛夷,韓紹還是道了一聲。

“多謝木蘭了。”

這一聲謝,頓時讓公孫辛夷心中有些不滿。

心說,你跟這姜家女也是這般客氣?

有些哀怨地瞥了他一眼。

“你我之間,何分彼此?”

韓紹想想也是。

兩人相識的時間,雖然看起來不長。

但生死一路走過來,有些事情早就已經算不清了。

不過再想想也挺有意思。

他跟公孫辛夷戰場相識。

如今胯下縱橫馳騁的烏騅龍駒,腰間斬盡敵首的長刀睚眥以及那柄替他掙來赫赫聲名的雕紋大弓。

要是再算上那身墨家玄甲。

好像這一身裝備,都是公孫辛夷給自己的。

彼此對視間,公孫辛夷似乎也想到了這裏。

而後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一旁的姜婉卻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只覺得這份笑容分外刺眼。

默默退到一邊后,抬頭望着廊外仍在飄雪陰鬱的天色,似乎整個人的心情也跟着陰鬱了起來。

說來也怪,本來她不怎麼怕冷的。

可現在她只感覺渾身冰涼,似乎連思緒也變得混沌起來。

因為她感覺她的紹哥兒好像……不再屬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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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這時,姜婉忽然感覺身後一暖。

而後便感覺整個人落入了暖爐之中。

與身後那挺拔修長的身影相比,她的身形顯得有些嬌小。

姜婉本能地掙扎了一下。

可她的力氣是那般弱小,哪能反抗得了對方?

只能默默垂下了微紅的螓首,然後強忍着女兒家的羞澀,用餘光瞥了一眼一旁的公孫辛夷。

只見那女人也在看自己。

只是目光中卻沒有多少嫌惡、憤懣的情緒,反而顯得平淡。

‘她不生氣嗎?’

姜婉眼神有些不解。

或許是她此刻的眼神並沒有加以掩飾,公孫辛夷難得讀懂了這份不解。

只是公孫辛夷覺得該說的話,上次兩人初次見面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只要這姜家女不讓彼此為難,她可以不在意對方的存在。

說到底,出身大族的她,早就將有些事情看得很透徹了。

婚姻這種事情除了本身的感情之外,摻雜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再說直白一點,若是她的韓郎沒有表現足夠的價值與實力。

就算她祖父和父親再寵溺她,也不可能對兩人的關係,採取如今這般默許、乃至縱容的態度。

除此之外……

“你有沒有想過,除了我公孫辛夷以外,還會出現第三個、第四個女子?”

聽到公孫辛夷這句突如其來的傳音。

姜婉神色一愣。

本能地想反駁她的話,說她的紹哥兒不是這樣的人。

可看着公孫辛夷眼神中的認真之色,這份反駁的勇氣忽然消散了大半。

見她似乎從未想過這些,公孫辛夷已經帶着幾分悵然,繼續道。

“小民之家,蹉跎一生,只為溫飽。”

“一生一世一雙人,或許還能做到。”

“但似你我這等人家,雖得富貴榮華,但有些事情卻是沒有那般自主的。”

不但是她們這些女兒家。

男子也是一樣。

若是她的韓郎是個安分守己的守成之人還好說。

可偏偏他是個有野心的。

如今已經身負徹侯之位的他,再想往上走,必定是風大浪急。

日後為了穩固地位,難免要與其他勢力連成一片。

壯大也好,自保也好。

而聯姻,歷來都是各個勢力間取得互信的最便捷途徑。

只是她的韓郎身後沒有家族,有的只有他自己。

若是真有那一天,需要犧牲,似乎能犧牲的,也只有他自己了……

想到這裏,公孫辛夷心中嘆息一聲。

眼神不無哀怨地瞥了某人一眼。

只是這時姜婉卻是忽然問道。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以姜婉的修為,就算是傳音,也只是掩耳盜鈴而已。

所以她這話是直接問出來的。

公孫辛夷稍稍愣了一下,然後那雙宛如秋水橫波的上等眸子,低垂眼帘。

“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不是嗎?”

韓紹這些天一直沒去尋她。

某種意義上也在向她表明不會捨棄這姜家女的態度。

公孫辛夷懂了。

所以今日上門除了一解相思之苦外,更多的則是想將話直接說開。

這或許就是公孫辛夷吧。

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一如她那桿當初在戰場之上轟然破碎的銀槍一樣。

總是喜歡直來直去。

姜婉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個將門貴女,或許是被對方口中‘一家人’所觸動。

第一次感覺此女那張天生的寡淡臉,好像並沒有那麼討厭。

而眼看這時候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

韓紹緩緩鬆開懷中的姜婉,拉着她走到公孫辛夷面前。

然後用另一隻手牽起公孫辛夷。

一手一個。

站在中間的韓紹就像是個被兩片潔白羽翼護着的鳥人。

看起來渣渣的。

實際上也是渣渣的。

感謝這方包容的世界吧。

否則這個時候就算不被正義鐵鎚,也大概率會成為誠哥大軍中的一員。

“委屈你們了。”

“此生定不相負。”

雖然男人的承諾,大多時候都帶着幾分時效性。

但韓紹覺得能做到幾分,那是能力問題。

要是連說都不說,那就是態度問題了。

此時韓紹的態度自然是極度端正的。

拉着兩人在廊下的桌案前坐下后,親自為兩人奉上茶水。

“願此生綿綿無絕期。”

公孫辛夷深深看了神色認真的韓紹一眼,率先舉起茶盞。

沒有任何多餘的語言,一如戰場之上那般,檀口輕吐。

“木蘭信韓郎。”

說完,望向一旁的姜婉。

被兩人目光注視的姜婉,默默垂首了一陣,這才挽起茶盞,看向公孫辛夷。

“莫要輕賤於我。”

嫡庶宗法。

就算是天子,嫡妻也只有一位。

余者就算是沾染一個【妻】字的名分,終究嫡庶有別。

姜婉可以為了她的紹哥兒,退上一步。

但她絕接受不了日後有人在內宅中,仗着嫡妻的名分輕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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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輕辱她未來的子嗣。

聽到姜婉這般近乎決絕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前身的殘魂作祟,韓紹心中莫名感受到一股刺痛。

腦海中似乎有個念頭在瘋狂地叫嚷着‘不要答應!婉娘不要答應!’

可就在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的時候。

公孫辛夷已經斷然接話道。

“日後府宅之內,你我無非貴賤,日後誕下子嗣……”

公孫辛夷這話說著,微微猶疑了一陣,最終還是道。

“汝子即吾子,吾子亦汝子,皆一以視之!”

聽到這話,姜婉定定地看了公孫辛夷一陣,似乎在分辨她這話的真假可信。

可在眼神瞥過一旁神色有些掙扎的韓紹后,姜婉終究微微嘆息一聲。

先是道了一聲。

“姐姐。”

然後挽起手中的茶盞,將茶盞中被寒風吹得微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茶水入腹的那一刻。

姜婉那雙略顯柔媚的眸子,忽然閃過一抹輕鬆與釋然。

其實所謂貴賤什麼的,只要紹哥兒心中有她,都不重要。

換句話說,過往的她為了紹哥兒連自我捨棄了。

今日,又有捨不得的呢?

從未見過姜婉這般‘豪邁’做派的韓紹,目光失神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婉娘……”

而桌案另一邊的公孫辛夷,聽到姜婉這聲‘姐姐’,眼神中終於也閃過一抹輕鬆。

因為她知道‘這一戰’終究是她贏了。

贏得堂皇正大。

純靠家世背景的碾壓。

可她又知道,其實她還是輸了。

因為從今往後,她的韓郎都會覺得虧欠他的婉娘。

會想盡辦法給她一切能給予的補償。

所以……

有的時候輸與贏、得與失之間的界限,就是這般的模糊與無奈。

公孫辛夷心中嘆息一聲。

順勢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也不知道是不是茶葉低劣、廉價的緣故。

入口,微苦。

公孫辛夷抿了抿略顯嫣紅的薄唇,放下手中茶盞的那一刻。

她忽然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自己想像得那般大度。

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這樣的女子,也會嫉妒。

是的。

她很嫉妒姜婉。

嫉妒她能夠一個人擁有了韓郎這麼多年。

嫉妒她以後還會擁有更多。

甚至嫉妒她擁有那後退一步的選擇機會。

她公孫辛夷不行。

因為遼東公孫的臉面,不會允許自己做出跟剛剛姜婉一樣的選擇。

只是這些話,以她的驕傲,自然不會跟姜婉說。

能說的只有一句寡淡的。

“我該走了。”

話已說盡。

想要的結果,也已經得到了。

再留下來,公孫辛夷只會覺得彆扭。

不是因為院子太破。

只是這裏是屬於‘婉娘和她的紹哥兒’的。

不是她的主場。

不過沒關係,她給韓紹準備的府宅,已經掛上【冠軍侯府】的匾額。

等到年後搬過去,就好多了。

想到這裏,公孫辛夷心情忽然好上了一些。

原本嘴裏微苦的茶味,漸漸泛起幾分甜意。

‘回甘么?’

看來不是茶的原因……

而公孫辛夷這般乾淨利落的舉動,不禁讓姜婉神色一愣。

不過細想起來,上一次兩人見面好像也是這樣。

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是莫名其妙。

對此,姜婉也只能將之理解為世家貴女的個性。

所以也沒說什麼,只是對韓紹道。

“紹哥兒,你送一下吧。”

這種女主人端茶送客的口氣,頓時讓公孫辛夷嘴裏又泛起幾分苦意。

韓紹倒是沒有多想,起身便引着公孫辛夷往外面走去。

或許是雪越下越大,天色也有了幾分將晚的樣子。

再加上這坊里前些天,失足死了兩個人。

這左鄰右舍的坊間鄉鄰,安分了許多。

兩人出了院門行進了一陣,也沒看到有人出門。

“今日慰靈碑大祭,父親也去了?”

如今的公孫辛夷已經遵從某人的建議,脫了那身甲。

所以那種場面她去就有些不合適了。

只能等日後再去祭拜一番那些陣歿的將士英靈。

韓紹聞言,便順嘴將大祭上的事情,跟公孫辛夷講述了一番。

等聽到公孫度當著鎮遼將官和闔城百姓的面,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后,公孫辛夷輕嘆一聲。

“戰事一起,尚不知又有多少兒郎埋骨草原。”

“又不知那慰靈碑上會添上幾多英靈。”

對此,韓紹搖了搖頭,正色道。

“伯父這般決定是對的。”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不將那些蠻狗打殘、打服!早晚都是大患!”

“所以晚打,不如早打!”

“至於犧牲……這種事情在所難免……”

義不掌財。

慈不掌兵。

為將者,只能說盡最大的努力減少將士的損失和傷亡。

除此之外……

這話說著,韓紹忽然一愣。

卻見公孫辛夷在聽聞自己的話后,眼神似乎有些古怪。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那我跟那姜婉,又算什麼?

正好走到某處窄巷拐角處的公孫辛夷,有些恨恨地瞪了韓紹一眼,然後猛地環住韓紹的虎腰。

唔——

韓紹瞪大了雙眼。

這特碼是第幾次了?

公孫辛夷眼神微眯,感覺口中回甘甚甜。

果然不是茶葉的問題!

只是就在她貪婪索取的時候,卻見韓紹神態有些不對勁。

有些迷亂的公孫辛夷,順着韓紹的目光看去。

只見一道渾身散發著恐怖殺機的身影,正雙目赤紅地看着兩人。

出於女兒家的羞恥心,公孫辛夷往韓紹身後側了側。

探首望去,頓時有些奇怪道。

“寺人?”

……

今晚沒了,待會兒要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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