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英烈!禍事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英烈!禍事了!

【鳳求凰】里形容思念,是‘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公孫辛夷這些天大抵就有這樣的感覺。

看着從營地里策馬而出的某人,眉角飛揚,神態肆意。

公孫辛夷眼神清冷,閃爍的眸光中卻彷彿燃着一團火。

在說出那句話后,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

被堵了正着的韓紹,馬蹄一頓,緩步趨行。

等來到公孫辛夷身邊,便趕忙翻身下馬,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

“這天寒地凍的,怎麼站在外面?”

見這廝故意略過了自己的問題。

公孫辛夷籠於衣裙下的手掌,攥緊了幾分。

面上卻微微抬了抬下巴,作孤傲狀。

“裏面有人,我不習慣與人共處。”

這話說完。

跟在韓紹身後下馬的呂彥等人,頓時一陣訝異。

下意識看了一眼身後韓紹走後,就歸於沉寂肅然的營地。

心中暗道,莫不是剛剛將士們情緒激動下的喧鬧,驚擾到大娘子了?

唯有韓紹聽出了公孫辛夷這話里的陰陽怪氣與隱喻,嘴角抽動了下。

也顧不得丟面子了,帶着幾分小心,上前笑道。

“看你說的,我家木蘭溫良隨和,最能容人。”

“怎麼就不能與人共處了?”

或許是韓紹的這句‘我家木蘭’,讓公孫辛夷心裏舒服了不少。

那清冷如霜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面對某人的不要臉,公孫辛夷淡淡道。

“我能容人,別人不能容我,總不能讓我伏低做小吧?”

聰明人說話,話向來不用多。

三言兩語,便可事情完整的闡述出來。

韓紹也算是聽出來了。

那日公孫辛夷上門的時候,佔據了主場優勢的姜婉,怕是給了她一點難堪。

以她的出身和驕傲,自然不可能跟姜婉撕破臉,更不可能向姜婉低頭。

韓紹猜想兩人甚至不會有太多交流,只是打了個照面,便分開了。

正思考着該怎麼回話的時候,卻見營地中一匹戰馬邁着碎步,小跑着來到公孫辛夷身邊。

躍然翻身上馬的公孫辛夷,瞥了眼有些茫然的韓紹道。

“還不走?你時間很寬裕嗎?”

韓紹這廝雖然躲了她三天,但也是在忙正事。

那兩百多陣歿在突圍一戰的將士家中,他一家家的跑。

已經跑了大半。

撒出去的財貨,足以讓那些將士的家屬,餘生衣食無憂。

再加上後續那些來自將軍府的撫恤。

甚至還能讓他們有餘力至少供養出一位後天真氣境的修士。

但也僅此而已了。

不是韓紹不想給得再多。

而是再多的話,他們不但保不住,還會給他們招來災禍。

家貧乍富就有如小兒持金,引來的覬覦,足以毀掉一切。

到時候人死了,就算韓紹替他們復了仇,又有什麼用?

這也是公孫辛夷喜歡韓紹的諸多原因之一。

思慮周全、信守承諾。

看似面厚心黑,對自己人卻又向來情義十足。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公孫辛夷才會堅信着他不會負了自己。

不過也正是因為喜歡,才會選擇相信、選擇包容。

就像佛家所言,一飲一啄,互為因果,皆有定數。

看着公孫辛夷高居馬上,忽然化被動為主動的樣子。

韓紹不禁愣了一下。

“你要跟我一起去?”

聽聞這話,公孫辛夷秀眉微蹙了一下。

“不可以?”

其實對公孫辛夷而言,給不給那些將士單獨送出一份撫恤不重要。

畢竟鎮遼軍成立多年,一應陣亡將士的善後,早有定例。

甚至比大雍大多數軍隊,都要來得豐厚。

她只是單純的想找個理由陪在韓紹身邊罷了。

而眼看公孫辛夷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韓紹苦笑了一下。

“只是不想壞了伱的心情。”

生死離別的悲痛,向來最能牽動人心。

韓紹一個大男人聽了三天,情緒都生出幾分波動。

更別提公孫辛夷這樣要天生感性一些的女子了。

但如果說單單隻是這樣,也就算了。

或許正應了那句老話,‘窮生奸計,富長良心’。

面對這麼一筆送上門來的不菲財貨。

某些人性的惡,才真正讓人直犯噁心。

心中發寒。

見韓紹眼中流露出的關心之色,公孫辛夷心中一暖。

嘴角近乎本能地勾起。

只是很快便鎮定下來,冷着臉哼了一聲道。

“只要你不壞我心情,就沒人能壞我心情。”

……

關於公孫辛夷的嘴硬,韓紹算是早有領教了。

連續幾家走下來。

韓紹看着公孫辛夷臉色陰沉的樣子,勸慰道。

“要不……你先回去?”

不肯在韓紹面前丟了面子的公孫辛夷,平復了下情緒。

“不用。”

只是片刻之後,便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模樣,恨聲道。

“那些人怎麼能這般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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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去的那戶將士家中,如今算是斷了根。

只有一個寡母在堂。

看着老婦人絕望的哭喊聲,公孫辛夷本就心情沉鬱。

可很快這份沉鬱,便被憤怒所取代。

那些聞風而來,蜂擁着闖進屋中的所謂家族長輩,竟然當著他們的面前,就要瓜分那筆撫恤!

看着他們一個個爭得面紅耳赤,甚至不惜拳腳相向的醜惡嘴臉。

公孫辛夷強行按捺了一陣,才忍住了心中洶湧而起的冰冷殺意。

對此,韓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無奈苦笑。

‘吃絕戶’嘛!

這種事就算是另一方物資充裕的世界,也經常有所耳聞。

說到底,也只是人性貪婪的本性在作祟罷了。

不過好在事情他已經解決了。

那就是從那將士族中挑選了一個忠厚老實的半大少年,過繼到了那將士的名下。

一來可以替那將士延續香火。

二來等那半大小子長大一點,也可以替那將士侍奉寡母,以全孝道。

至於其他的。

經過他剛剛一番恐嚇,回頭再派人來查看幾次。

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

畢竟與貪婪相比,死亡或許更值得那些人敬畏。

好是安慰了公孫辛夷一陣,見她起了倔強的性子。

韓紹也就沒再堅持。

隨後便帶着他們繼續向著下一家策馬而去。

在尋來當地里長后,韓紹再次翻看了下中行固當初造的名冊。

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頓。

眼前的村子不算大,充其量也就小几十戶人家。

可就是這麼個不大的村子,單單韓紹的名冊上就陣歿了七人。

似乎覺察到韓紹的神色變化,公孫辛夷今天難得柔聲問了一句。

“怎麼了?”

看着公孫辛夷眼中的關心之色,韓紹搖頭嘆息一聲。

“回頭我來出資,以將軍府的名義,給這個村子立個牌坊,你看怎麼樣?”

牌坊這個詞,在另一邊的世界,已經成了某種糟粕。

但不可否認,在過往的無數年,那一座座立起的牌坊,確實激勵、凝聚了不少人心。

公孫辛夷伸手攝過韓紹手裏的名冊,順勢掃了一眼,便明白了韓紹話里的意思。

想了想便道。

“嗯,回去后我跟父親說一下。”

只是這話說完,公孫辛夷又看了韓紹一眼,再次道。

“不過事後,你也去找李長史說一下這事……”

公孫辛夷眼界不差,某些方面也很敏銳。

就像是此刻,她瞬間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替韓紹在軍中揚名、博取好感的好機會。

或許還能一舉收取不少底層將士的人心。

本來還沒想這麼多的韓紹,有些愣神地看了公孫辛夷一眼。

隨後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難言的感動。

“木蘭……”

聽到這聲呼喊,公孫辛夷本想繼續維持她的清冷孤傲。

可當瞥見韓紹看向自己的眼神,頓時耳垂微紅。

“早晚……早晚你我都將一體,共擔榮辱,不分彼此……又何必計較這些?”

公孫辛夷這聲傳音細若蚊吶,卻包含着無盡情誼。

聽得韓紹一陣無言,甚至生出幾分無以為報的感覺。

而兩人言語的間隙之間。

那裏長在聽到‘將軍府’‘李長史’這些詞彙后,頓時意識到眼前這些人的身份,遠比自己想像得還要高貴。

老臉頓時笑成了菊花。

於是趕忙陪笑道。

“不知幾位貴人在咱們村,有何貴幹?”

“還有那牌坊……”

韓紹瞥了他一眼,“就寫英烈之村吧。”

英,表彰其戰場殺敵之功。

烈,銘記其死戰不退之德。

此功德,當無量。

那裏長年輕時,或許也是讀過幾天書的。

很快便意識到了韓紹話里‘英烈’二字的意義。

原本掛着賠笑的臉色,瞬間發白了幾分。

過了好半晌,才澀聲道。

“敢問貴人,此次草原一戰,我村陣歿兒郎幾何?”

眼前這個村子,位置偏了一些。

平日裏外人來得不多,他們也很少出去。

自然沒有鎮遼城中那些百姓消息靈便。

韓紹闔上名冊,長呼一口濁氣。

“我這邊七人。”

他這邊記下的都只是當初跟他一起突圍的將士名錄。

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

話音一落。

里長本就老邁的神色,好像瞬間又蒼老了幾分。

“七人中……可有周誠?”

聽着里長顫抖的語調,韓紹問道。

“他是你什麼人?”

里長艱難道。

“正是吾子……”

韓紹默然了片刻,對着身後的呂彥,嘆息道。

“下馬,扶着這位長者。”

說著,自己率先翻身下馬,然後道。

“先去他家……”

從里長家走出來,時間不過只是一刻。

家中哭聲震天。

可那位里長還是堅持引着韓紹等人,向村中走去。

一連六家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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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意不少。

不過好在沒有遇到之前那些狗屁倒灶的爛事。

其中讓韓紹印象比較深的一個將士,過往在村中名聲並不太好。

早年整日在村裡廝混,舉止浪蕩。

不但把老父氣個半死,就連兄長也羞於與之為伍。

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氣之下就從了軍。

韓紹猶記得臨走前他老母親,死死抓着他的手,老淚縱橫道。

“吾兒作戰,可曾退縮?可曾畏敵……”

韓紹握着老婦人枯瘦的手掌,忽然回憶起某道渾身鮮血流干,依舊高呼死戰的身影。

神色鄭重,不容置疑道。

“他很勇猛,死戰不退!本司馬親眼所見,老夫人當以他為榮!”

這話說完。

老婦人嚎啕大哭,然後跑到一眾鄉鄰面前,神色激動。

“你們聽到了吧,貴人說了……說我家小二很勇敢……”

“他改了,他改了!沒給咱村丟臉!”

說著,又跑到自己老伴面前,用力晃着老伴僵直木然的身軀。

“老東西!以後你不許再罵他了!不許再罵他了!”

“小二改了,他真的改了……”

老丈聞言,神色木訥,只知道不斷地重複着。

“不罵了,不罵了,以後都不罵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

想罵也罵不成了。

韓紹眼看二老情緒太過激動,生怕他們生出什麼意外。

順手一拂,便讓他們昏睡過去。

然後對不遠處那中年漢子,說道。

“你兄弟無妻無子,他的撫恤就交給你了,以後替他照顧好你爹娘。”

死的人,已經死了。

活着的人,還要活着。

這個時候說再多的話,也沒有實實在在的財貨,來得撫慰人心。

那雙目泛紅的中年漢子,用力摟着沉甸甸的財貨。

他不是在捧金銀,他捧得是他弟弟的那條命!

眼神中更是滿是悔意。

“那天我不該罵他的……”

韓紹無言,最後只能道了一句。

“浪子回頭金不換。”

“大丈夫戰死沙場,也算是求仁得仁。”

“我想他也沒有後悔過。”

說著,韓紹便要帶着呂彥等人轉身離去。

而就在這時,身後一道脆生生的童音,帶着幾分怯意道。

“將軍,我長大了,也能跟二叔一樣,當一個大英雄么?”

韓紹扭頭,看了那小童一眼,忽然笑道。

“不要跟你二叔一樣,你要當一個活着的大英雄。”

說完,韓紹想了想,從懷中扯下一塊前身讀書時的玉佩。

玉是雜玉,並不貴重。

遞給小童后,然後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笑道。

“我名韓紹,以後長大了,若是想要從軍,可拿着這塊玉佩去尋我。”

韓紹沒有讓小傢伙去鎮遼城。

只說可以去尋他。

因為他有種感覺,他或許在鎮遼城並待不了多久。

不過只是順手栽下的種子,能不能發芽。

隨緣吧。

……

又是一路奔波。

天色將晚的那一刻,二百餘將士的家中,終於跑得差不多。

期間見多了悲歡離合,人心善惡。

韓紹也有些麻木了。

只是就在去往最後一家的時候,韓紹還是免不了生出幾分火氣。

因為那名為牛琅的將士,家中勉強也算是一方鄉野大族。

在聽到韓紹說,他在戰場之上為牛琅指了一個女子為妻后,死活不認。

理由也很簡單。

他們絕對不允許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上自家的族譜,入自家的祖墳。

實際上,按照這方世界的規矩,確實是如此。

只不過之前那些將士大多是小門小戶,本身又無妻妾。

如今一朝亡於戰陣,黃泉路上能有一個伴,總好過孤墳一座,家人自然不會拒絕。

甚至對韓紹生出幾分感激涕零之感。

這樣一來,韓紹一時倒也忘了這一茬。

看着這牛家眾人摻雜幾分惱怒與不屑的目光,韓紹心中積攢的負面情緒,在這股怒意的衝擊下,已經有些抑制不住了。

說到底,他們不只是瞧不上那個來路不明的女子。

更瞧不上眼前這個年不過弱冠的年輕司馬。

覺得韓紹擅自替他們族中子弟做主,打了他們的臉。

司馬?

還是個不入正軍的區區別部!

什麼玩意兒!

牛琅那個庶子,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好不容易讓他在天字營前面的字號,當了個什長。

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混到了鎮遼別部中了。

什麼陷陣營?

聽都沒聽說過!

如今死了也好。

省得給他們牛家丟臉!

不得不說,牛家人丁還算是興旺。

可到底是遠離大城,地處鄉野,消息難免閉塞不通。

韓紹差點被這些目中無人的蠢貨給氣笑了。

見公孫辛夷似乎有些忍不住想要發作。

韓紹忽然笑着打斷了她。

“我欠牛琅那小子一頓酒宴,今天看在他的面子上,就算了。”

只是這話說著,韓紹手指在桌案上輕點了幾下。

然後目光玩味地看着眼前的牛家眾人,道。

“三天,族譜造冊,然後送到鎮遼城去給我過目。”

“再擇良辰吉日,將他們夫妻二人遷入祖墳。”

他韓紹帶着將士們拿着刀子一路拿命拼殺,可不是為了守這些破規矩的。

什麼他媽的大族規矩!

他只知道牛琅當初大聲叫嚷着,要將那女子與他為妻。

到死他沒有後悔過。

這就足夠了!

說完,韓紹直接起身,口中戲謔道。

“你們給我面子,我給你們面子。”

“你們不給我面子……”

韓紹目光有如虎狼一般掃過在場眾人,一字一頓道。

“那就別怪我……勿謂言之不預!”

這一刻的韓紹,沒有放出金身境大能的恐怖氣機。

因為剛剛說了,他欠牛琅那小子一頓酒宴。

不想將事情鬧得太難看。

更不想待會兒與其他將士飲酒作樂的時候,那小子在地下悶悶不樂。

所以在說完這些之後,便無視了一眾臉色氣得臉色發青的牛家族人。

直接帶着公孫辛夷等人,轉身大步離去。

而一眾牛家族人這時也回過神來。

剛剛他們一時被韓紹那股張揚跋扈的霸道言語攝了心神。

此時一個個義憤填膺,怒聲道。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氣!”

“什麼東西!區區別部司馬!也敢在我牛家放肆!”

“不錯!牛琅雖然不過是我牛家旁支庶子,但也是我牛家子弟!”

“就算是死了,也容不得外人置喙!”

“還為他指婚?他一個小小司馬,也配?”

“真當我牛家是泥捏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有人當即提議道。

“明日就去城中接回牛琅那小子的屍骨,然後給他隨便找個女子配個陰婚!”

“即日下葬!”

“我倒要看看,那小小司馬如何奈何我牛家!”

陰婚是要配的。

否則孤墳入葬,會敗壞家族風水。

此外,他們牛家雖然不敢妄動鎮遼軍的人。

但區區一個別部司馬,也別想着動他們牛家!

難不成他還敢帶兵踏平他們?

反了天他!

而就在一眾牛家族人義憤填膺的時候,忽然幾個剛剛去鎮遼城採買的族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眼便看到族中大堂上,氣氛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這是?”

面對歸來族人的問話,頓時有人沒好氣地將剛剛的事情講了一遍。

口中還兀自喋喋不休地氣惱道。

“要不要咱們給那小子添點堵?”

他們牛家雖然地處鄉野,但憑藉著人丁興旺,以及多年來的積累,在鎮遼城也是有一些關係的。

只是他這話剛說完,便見那幾個歸來的族人臉色一變。

趕忙追問道。

“你們確定來人自稱陷陣營的人?”

這話說完。

族中眾人頓時不解道。

“陷陣營怎麼了?不就是個區區別部嗎?”

正軍之外,謂之別部。

通常都是些打雜的雜軍弱兵。

上不了檯面的那種。

然而聽聞這話的那幾人,卻是帶着幾分要哭的表情,緊接着急切問道。

“來人可曾通報名諱?”

看着對面幾張哭喪着的臉,在場一眾牛家族人也不是傻子,終於意識到了幾分不對勁。

帶着幾分小心,回答道。

“只說是那陷陣營的司馬,姓韓……”

這話說著,有人不免有些惴惴不安道。

“莫不是那小子來頭很大?”

來頭很大?

豈止是很大!

簡直是大過天了!

能以區區三百人橫掃草原,屠戮無數部族,最後更是攻破烏丸王廷所在,一把火燒了個乾淨的人屠。

能在定北城下,連斬蠻族兩尊法相大能的恐怖存在。

豈是簡單‘來頭很大’能概括的?

看着眼前這些同族一臉茫然的表情,幾人頹然坐倒在地,無力道。

“禍事了……禍事了……”

說著,甚至連在場有長輩也顧不得了,失聲怒罵道。

“你們真是不知死啊!”

“平日裏在這鄉野之地作威作福慣了,就當真以為這天下就只有我牛家!”

另一人氣得笑出聲來,指着眾人道。

“今日晚上,鎮北樓被人整個包下了。”

“整個鎮遼城沒人敢多說一句!”

“據說鎮遼軍天字營各營主將,也在邀請之列!”

“而設宴宴請他們的,應該就是剛剛被你們掃地出門的那位……”

聽聞這話后。

在場眾人的臉色,終於煞白起來。

心中唯有一道念頭。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他們實在無法想像如此大人物,怎麼可能會為了牛琅那小子如此興師動眾,甚至不惜親自上門送來撫恤。

這不合常理啊……

而就在一眾牛家族人正懷疑人生的時候。

此時終於走完所有將士家中,了卻了一番心事的韓紹,長呼一口濁氣。

心中默道,‘感謝諸位兄弟護我走過的那一路……’

沒有他們,韓紹或許在這方世界睜開眼的那一刻,就死在了那片戰場了。

這般暗自嘆息一聲。

韓紹看着守在城門處的趙牧,搖頭失笑道。

“趙軍候什麼時候當起守門小卒了?”

被韓紹打趣的趙牧,也不害臊,直接道。

“只要能在司馬麾下,別說是守門了,就算是牽馬墜蹬,也是一件幸事!”

沒見呂某人,靠披甲披出了一個天門境大宗師嗎?

韓紹聞言,打量了趙牧一眼。

本來有些沉鬱的心情,忽然樂了。

遙想當初這廝是多麼傲氣的一個人啊。

如今怕是被馮參、齊朔兩個夯貨傳染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心中這般嘀咕着,韓紹見天色昏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問道。

“哪個酒肆?”

趙牧答道。

“鎮北樓。”

名字不錯。

韓紹點頭,一面讓趙牧帶路,一面順口問道。

“最好的?”

趙牧嘿嘿一笑。

“按司馬的要求,挑的最貴的!”

韓紹嘴角一抽。

這要是婉娘知道了,得多心疼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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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邊軍一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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