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番外——高中的某一天
夏季,烈陽,蟬鳴,教室。
校內種的不知名綠化樹結的果子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
教室內是一群統一穿着藍色校服的,臉龐稚嫩的學生。
“班長,去我桌上拿你們上次月考試卷過來發一下。”
老師翻了翻書,發現剩下的時間講新內容只能講一點點,時間不夠,什麼也不做這群活寶又勢必要鬧起來。
於是使喚陶理,先把試捲髮下去讓他們愁。
陶理站起來,應了聲好,正常走了出去。
幹嘛你來上課的時候不自己順手帶過來,非要使喚我,難道就因為上次三個人抄了我作業還一字不改?
陶理腹誹。
教室在三樓,她其實不太願意走樓梯,總有些人喜歡往樓梯扶手那划粉筆,這次是白色,下次就是藍色,一劃整個扶手都是。
而她又習慣扶着扶手下樓,中招了好幾次,有時分心了沒多注意也會碰到。
“……”
白色的樓梯扶手上一道粉色的痕迹,已經被不知道哪個倒霉蛋給抹勻抹開了。
她垂下手,離遠了些。
離開教室內部后,原本朦朦朧朧的蟬鳴越發清晰,此起彼伏進入耳中。
這是伴隨整個夏季的聲音。
對此時的陶理來說,夏季就是蟬鳴,噪音,綠化樹結的果子,味道難聞,還有太陽,持續的高溫讓人提不起神。
下了樓,眼前是與教師辦公室相隔數米距離、整段空白區域不被任何事物覆蓋,暴露在陽光之下。
陶理呼了口氣,把手放在頭上,跑了過去。
——差點就要被晒成桃子幹了。
新鮮的,批改完沒多久的月考卷子正靜靜躺在辦公桌上,為了不被吹走,他們老師還貼心地在上面橫壓了個文件夾。
拿起來看了看,翻了翻,確實是他們班的沒錯。
她沒有直接拿走,先是一張一張地翻開,“這張我的,這張……”另一張,姓名那一欄規規整整寫着三個字——岑知魚。
“好,贏了!”
陶理小心地把卷子疊好放回去,單手抱起原路返回。
這次,經過那段“陽光”道時,頂到頭上的東西變成了一張張疊起來的試卷。
……
……
兩張拼到一起的桌上各自堆疊有高高的課本、作業、試卷,它們原本放在角落,此時被挪了個角度,剛好擋住老師的目光。
不過……教師所處的地台要高出一截,又是過來人,學生在下面做什麼基本一清二楚。
只是不想理而已。
岑知魚抬頭瞄了眼老師,剛好和他四目相對,嚇得他壓低了頭。
校園最恐怖的事之一就是和老師四目相對,准沒好事發生。
這時候,旁邊的同桌在課桌的本子上畫下一個圈。
三個圈連成一條線。
“我贏了。”
“重來。”
岑知魚將本子翻到乾淨的一頁,四筆畫出來一個井字。
然後拿出一枚六面骰,輕輕拋下。
“五點,那就是我先……”
筆在手裏轉了兩圈,他在猶豫該從哪裏開始。
“好,發下去吧。”
陶理按照姓名,一個一個發下試卷。
看到成績,有人歡喜有人愁。
同桌剛畫下一個圈,看到那沓試卷,登時沒了心情。
“不玩了,下次吧。”
岑知魚:“?”
再贏兩把這次井字棋就是他的勝利了,你告訴我不玩了?
“我緊張。”同桌捏緊了筆,“這次要是還沒考好我要遭大罪的。”
岑知魚:“……夫妻混合雙打?”
“他們要送我去補習班!”同桌聲音都在顫抖。
補習班——周末也要上課!
“祝好。”可憐地拍了拍他肩膀,岑知魚說:“這次就算你贏了吧。”
唉,可憐的孩子。
終於,陶理的腳步停留在他們這一邊。
“你的。”
卷子落入同桌桌上。
不知為何,岑知魚總覺得陶理現在的心情……很好?
傳個卷子也能心情好?
曬傻了?
“怎麼樣?”不管如何,她還是決定先關心下可憐的同桌。
“比上次好,安全了……應該。”同桌不確定道。
他生怕以後別人的朋友圈裏又是曬吃了什麼又是曬去了哪裏玩,而他只能苦哈哈在補習班裏念書。
校園最恐怖的事之一就是被送入補習班。
半分鐘后。
屬於女生的白皙小手捏着卷子落入岑知魚面前,放下試卷后那隻手還不願意走,而是敲了敲,提醒這張桌子的主人。
岑知魚抬頭。
拿着最後一張,也就是她自己的試卷的陶理張開粉粉的嘴唇,很小說說了句,“比你高三分,我贏了。”
然後心滿意足的離開。
“嗯?”同桌疑惑:“她說什麼了?”
“她說我真帥。”
“噫,不要臉啊你。”同桌嫌棄道。
正當同桌心滿意足地收好卷子,準備繼續下井字棋時,岑知魚說,“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太貪圖享樂,不應該把時間用在這些無意義的事上。”
同桌:“什麼?”
“我要預習下節課的內容,你也別玩了,小心下次月考沒考好。”
同桌:“?”
我剛贏了一把你告訴我不玩了?
哪有這樣的?
……
……
體育課。
萬里無雲。
熱。
南方的夏季,連拂面而來的風也裹挾着熱浪,無處不在的蟬鳴彷彿也燥熱了起來,喊的不起勁。
在這樣的天氣下,體育老師讓他們跑了圈四百米跑道后便全部放人離開,自由活動。
女生們大多數都去陰涼的地方休息,擦去臉上的汗,想要運動的也都選擇了樹蔭下的乒乓球桌。
“三個……四個……五個!”陶理放下球拍,打開一張手帕紙捏了張出來擦汗,“下一個。”
被五個球打下場的女生從她手中拿過紙巾,然後捏着她的手端詳了許久,還伸直了自己的每個手指,與之對比。
陶理:“嗯?”
“陶理。”
“啊?”
“手能不能借我用一天?”女生認真道。
“哈?”陶理縮了縮手。
“我也好想要一雙會打乒乓球的手啊……”女生哀嚎了聲,硬擠出兩滴眼淚。
“沒人玩了嗎?”遲遲沒人上場,陶理問了句。
“哦,她們去找外援了。”有人回答道。
“……外援?”
陶理有種不祥的預感。
很快,這個預感應驗了。
兩個女生拉着岑知魚手臂,把他給“拖”了過來,“我方派出岑知魚!”她們一指陶理,氣勢很足,“魚,上!把她幹掉!”
岑知魚:“……”
他在籃球場那邊待的好好的,馬上就要輪到他上場了,這兩個女生忽然過來說什麼十萬火急江湖救急,愣是給他拽了過來。
陶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