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節 有趣

“說實在的，真是太奇怪了。我都快要忘記小時候的事情了，沒有想到，在你走的那十幾天，那種感覺又回來了……”齊韻的雙手抵着床，抬頭看着天花板，神色莫名。

“嗯……對不起？”齊南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雖然他能夠對別人下殺手也絲毫不顧及，但對於自己的家人，總是沒有什麼辦法。

“你道什麼歉啊，這又不是你的錯。”齊韻笑了笑說道。

“因為，如果我不在的話，家裏你是獨生女，就沒有這種事情了。”齊南突然說道。

齊韻心中一寒，隨即，寒意慢慢蔓延全身，這個念頭，她曾經想過幾次，這個時候被齊南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頓時有一種想法被看穿的感覺。

哥哥在某種意義上，還真是恐怖……

她的身上微微起了一片雞皮疙瘩，抬起有些僵硬的手掌：“你在說什麼啊？”

“說想法唄，一般來說，如果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這個想法你估計會有吧？”齊南無所謂的說著。

齊韻低着頭，有些不敢看齊南的眼睛，低聲的說著：“對不起……”

“什麼？！你真的有這種想法？！枉我把你一直當我的親人——”齊南看着齊韻快哭了的面孔，頓時停止了開玩笑，有些無語的起身，摸了摸她的頭：“傻瓜，有這種想法，很正常，你不需要為這種想法而自責。我也曾經想過，你這麼礙事，消失掉就好了呢……”

“……真的嗎？”齊韻有些可憐巴巴的抬起頭看了齊南一眼。

齊南點了點頭說著：“這就是兄妹啊，不管怎麼想，這層關係都是沒有辦法斷掉的。”

“嗯……”齊韻這才止住了快要流出來的眼淚。

“人類就是這種東西，矛盾的集合體，有醜惡，有美好，有自私，有奉獻，所以你完全不用自責。”

“你的口氣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呢，彷彿什麼都知道一樣。”齊韻破涕為笑說道。

“我並不是什麼都知道，我只知道我知道的。”

“對了，你這十幾天去哪裏玩了？”

“南江市。”

聊了很長的時間，直到將近傍晚，父母下班回來，才停止了交談。

齊南覺得，自己和妹妹的關係已經有了一個天翻地覆的改變。

這種改變，讓齊南本是淡漠的心，開始變得滋潤起來。這是從未有過的改變，卻又是那麼的熟悉，讓齊南感覺詭異。

父母回來之後自然要嘮叨一番，齊南看了一眼齊韻，齊韻拜託他不要將那件事情說出來，想了想，齊南也就沒有提這事兒。

雖然覺得很奇怪，但還有時間，以後再慢慢了解就是。

父母已經代替齊南報了名，明天就是開學的日子，齊南吃晚飯就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一夜無夢，這是個好覺，齊南突然發現，原來平常睡覺那麼簡單的事情，也是這麼的舒服。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高三學生了，如果是一般的高三學生，辛辛苦苦的讀書，應付着義務教育和高考，恐怕根本沒有個好覺吧？”齊南起身穿着衣服，伸展着手腳：“幸好我不是什麼普通的學生。”

吃了早餐，步行去了學校，齊南的腳步很快，幾乎比得上別人的小跑，所以很快就來到了學校。

看着久違的熟悉的校園，齊南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上課，下課，上課，下課，重複着知識的灌輸。

“學習，應該也是一種勞動，而且還是特別辛苦的勞動。”齊南坐在教室後面的位置，看着前面一眾戰戰兢兢的學生，突然很有感慨的喃喃着。“小學，中學，高中，大學，雖然是填鴨式的學習，但是卻很有效果。”

“雖然這樣，但果然，還是很無聊啊……”

齊南拖着下巴，一直在嘗試共鳴術的運用。

“嗯？”齊南突然發現了什麼，微微皺眉瞥了一眼前排的一個男生——何子強。

何子強似乎也發現了齊南的視線，他回頭很是裝逼的嘴角上揚，笑了笑。

“這傢伙……”齊南無語，丟了個檢測過去。

【人類。力量17。防禦11。體質15。敏捷14。智力11】

“我去，這屬性……不科學啊。”齊南有些驚訝：“難道這何子強，就是傳說中的天賦奇才？不對，這並非是原來的屬性，而是經過一些東西催成的……嘿嘿，沒有想到班級里還有個有趣的傢伙。”

很快就到了中午放學的時間，齊南剛準備往外走，卻發現何子強攔住了自己。

作為班級里的小霸王，校霸何子強的名聲可不要太壞，於是同學們都用很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齊南，都沒有多管閑事，全都視若無睹的離開了。

“你想幹什麼？”齊南有些懶洋洋的問着。

“找你有點事情，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去教學樓的後面吧。”何子強笑了笑說道。

“沒時間。”齊南搖了搖頭。

“額——”何子強沒有想到齊南竟然會拒絕，頓時臉色一僵，有些難看。

齊南剛想要說些什麼，突然有一個女生走了過來，竟然一把拉住齊南的手往外走，嘴裏說著：“對不起，對不起，齊南已經和我有約了，要一起去吃飯。”

說完還擠眉弄眼的看着齊南。

這個女生長得並不算太漂亮，也不算太丑，戴着一副黑框眼鏡，儼然一副文學少女的味道，倒也有了幾分氣質。

“咦……見義勇為？”齊南想了下頓時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有些好笑的說著：“你是……蔣玉燕吧？我什麼時候和你有約了？”

“唉？明明是你親口說的啊——”蔣玉燕有些急了，心中說著，自己在幫你這個傢伙，竟然還不好好配合，真是讓人無語死了！

“我真的沒說，是你記錯了。不要拉着我的手。”齊南抽回了手。

蔣玉燕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這時，何子強的狗腿子也將後門堵住，一臉壞笑。

“嗯，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謝謝你了，有機會請你吃飯。”齊南笑了笑說道：“不過我真的沒關係，你先走吧。”

“讓她走。”何子強揮了揮手，很有大哥的味道。

兩個小弟立刻讓開了道路。

蔣玉燕又看了一眼齊南，然後走開了。

“十分鐘。”齊南攤開手掌淡淡說著：“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

“你這傢伙！”何子強的小弟見齊南如此不識相，猖狂的很，直接沖了上來，揚起拳頭，就要揮下。

“想死啊？！滾！！”何子強頓時暴怒，瞪了他一眼，一把把他甩開。

嘭！這個小弟頓時倒地，撞翻了桌子，書本灑了一地。

“都給我滾！”何子強暴怒說著。

狗腿子們互相對視一眼，走出了教室。教室內頓時只剩下齊南和何子強了。

“說吧。”齊南點了點頭。

“哼——”何子強突然哼了一聲，然後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不同，但在這十幾天裏，我也有了改變——”

“哦？”齊南饒有興趣的聽着。

“永夜的希望，奉命來此之時聚集的眷屬，誰在呼喚永生的吟唱。可知道吾的僕人，會脫掉怎樣的枷鎖？永生的腐朽，不滅的靈魂，諷刺的吟唱，夢幻的犧牲。發出何等的歡呼，蠢蠢欲動的亡靈喲，用你們渾濁的眼眸代替我，看清這個世界吧——”何子強的神色一變，退了兩步，很是莊重的說了起來。神色很是恭敬，產生一股肅殺的威嚴，讓人心悸。

齊南頓時瞪大了雙眼，像是見鬼了一樣，有些難以自信的說著：“你是——中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