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他真會啊？
“不是我做了什麼。”
唐浩看着異變的天地，搖頭道：
“伏羲觀天地，悟陰陽，衍八卦……這些本就是天命和易數，不可更改。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女媧深深看了唐浩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有種感覺，上蒼似乎一直知道些什麼他們所不知道的東西。
這很不對勁。
可究竟哪裏出了問題，她又說不上來。
下方。
兩儀四象皆出過後，伏羲繼續在此基礎上推衍。
嗡！
隨着伏羲對此道明悟越發深刻后，恐怖的異象自泰山之巔而起，擴散向四方天穹。
霎時間。
一個透明的八卦鏡便出現在整個東勝神洲之上，兩儀四象紛紛轉動，風火雷電各種異象紛呈，一股大道之勢在諸天萬千生靈心頭湧起。
“那是什麼？”
之前東海之上一戰，眾人都還沒有緩過神來。
現在才過去多久，東勝神洲之上再度出現驚天異象。
這一刻，彷彿大道都被驚動。
所有人紛紛轉頭，看向泰山之巔，兩儀四象所在之處。
“如此祥瑞，莫不是有天地異寶出世？”
“不知道，也許是有人得道悟道。”
“可究竟是誰？這種感覺，仿若就像是大道以某種形式出現在我面前一樣，只差一絲，就能得見真道！”
“可惜……看不透。”
……
大羅天。
太清剛剛回到此處，準備梳理一番最近的思緒。
可剛剛坐定，他便感受到洪荒有無邊道韻在涌動。
“這是？”
他猛然衝出宮外，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兩儀四象之景，整個人愣在原地。
“師尊。”
一旁，玄都眉頭緊鎖。
“這東西……好生奇妙，我竟有種和其息息相關之感，就是不知出自何處。”
看着那兩儀四象，以及陣中那些被衍化出來的各種天象異象，太清只覺得某種東西要從胸膛噴涌而出，可他就是覺得差了點什麼。
他有些激動。
他能感覺到，當這陣法一成，他一定能夠悟到某些東西，某些……對他而言特別重要的東西！！
“那個方向……是東嶽泰山。”
太清深深吸了一口氣，衝著玄都道：
“走，這一次又得走一遭了，此等驚天異象，定能有一番感悟。”
“好。”
玄都緊跟其後。
看着周天異象，他心裏莫名地浮現出一道熟悉的人影。
他下意識喃喃問道：
“師尊，您說引動這種異象的，會是他嗎？”
前方太清身子忍不住微微一怔。
不用說名字他也能想到是誰，只是他不願說出口，也不想承認。
他騎上青牛，平靜道：
“誰知道呢，這異象和人族氣運有關，如今人道已立，人族有緣之人紛紛崛起，誰都有可能引動如此異象，只希望不要和他有關吧，我已經夠煩他的了！”
每一次有和人族氣運有關的消息，他就對上蒼恨得牙痒痒。
自己收集了無數歲月的人族氣運，硬是給別人做了嫁衣，這種感覺，他每想起一次都有種抓心撓肝的感覺。
東勝神洲。
剛剛才各懷心事離去的眾人，此時又都罵罵咧咧湧向泰山。
“誰搞出來的動靜啊，能不能消停點？”
“就是！”
一些人皺眉道：“洪荒幾十萬年都出不了一件驚動所有人的大事，現在倒好，那傢伙成聖后，一件接着一件。”
“別隨意下定論，上蒼剛剛證道成聖，現在應該在體悟聖道才對，哪會閑工夫繼續搞出這種事情來，速度快點，若再有機緣，可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
沒多久，泰山之外就已經聚攏了大片氣息各異的生靈。
而此時，泰山之巔。
伏羲觀四路之象，心有所悟時，開始將各種異象聚向相應的方位。
他一邊動手，一邊喃喃自語：
“陽動陰靜，天運動不休，為剛健之最！故天為乾，是謂純陽！”
“水從地涌，地為純陰，是謂坎。”
“山接天地，對應艮……”
……
他每說一句，天地異象都會隨着他的話語和動作變得無比的躁動。
乾天初定之時，天上風起雲湧，諸天星斗轉動。
無數大星明滅變幻，回應着伏羲的話語。
而定坎水之時。
洪荒世界上，無數泉眼不管是正常的還是乾涸的，皆有甘泉湧出，飲一口沁人心脾，水道自胃湧向周身。
而艮山一定。
整個洪荒世界的地下便傳出陣陣如同雷霆般的轟鳴聲。
無數地氣翻湧，向諸天世人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而那些因為大戰所受的創傷，也開始在無邊的地氣中自行修復。
之前唐浩等人大戰之時，讓東勝神洲支離破碎，可現在卻在陣陣轟鳴聲中開始自行修復，而且道韻更濃。
所有人都驚駭地看着這一幕。
“大道之法！”
“這人好生了得，竟將世間萬道歸於一陣當中，他是誰？”
“妖皇伏羲。”
有人嘆息道：“不過巫妖大劫過後，他已輪迴人道。萬萬沒想到，在人族氣運的加持之下，他竟然能夠悟天道，起陰陽兩儀之陣，衍化諸天。”
“看來，人族已有大興之象啊。前有上蒼悟道真聖，立人道，後有伏羲觀陰陽，闡明大道至理。誒……”
許多人心情無比複雜。
自女媧創立人族以來，人族就是洪荒的最底層。
可就是這種最為羸弱的生靈，卻能扛過龍漢大劫，巫妖大劫，撐到人族興起之時。
“羨慕不來的。”
其他族群搖頭道：“人族有禁忌生靈庇護，誰敢大肆屠戮人族？”
“未必。”
“其他人搖頭，雖然上蒼公開說要庇護人族，可洪荒之大，他又怎麼可能顧得過來。妖族，魔族多少人一直在屠戮人族煉製兵器。人族能到現在，雖有上蒼的部分原因，可也與人族自身有關。你看，如今伏羲悟道，上蒼在哪？”
“那倒也是。”
眾人點頭，繼續觀摩天象。
此時。
聚集在伏羲身上的人族氣運也越來越多，他的實力也開始往上攀升，但八卦還未完全定下，他仍舊在推演。
“雷出地奮，是謂震！”
“風即天氣之吹噓，而下交於地者也，當為巽！”
……
話語一出，風雷齊鳴。
所有人都在天威之下瑟瑟發抖，不敢直視。
到此時。
八卦已出其五，伏羲雖然還能繼續推衍下去，可這種事情本就是逆勢而行，想要窺探天地大道，又怎麼可能不受半點反噬。
噗！
伏羲一口鮮血噴出，原本高昂的氣勢頓時萎靡下來，天上璀璨的乾坤五卦陣也逐漸暗淡。
“不行！”
伏羲抬頭，臉上儘是不甘之色。
天地萬象，仍有三掛未出，如何能放棄？
在所有人欽佩的目光中，他強行提起一口氣，衝天而起。
“火為離！地勢……噗！”
話沒說完，一口鮮血再度噴出。
這揪心的一幕，看得無數生靈無比緊張。
“他還能繼續下去嗎？”
玄都看向伏羲，滿臉擔憂。
“難。”
太清搖頭。
“大道萬千，他卻想納於乾坤一陣當中，這八卦陣完成度越高，他所受到的大道反噬就越嚴重，即便他有人族氣運加身，也無法承受此番因果。若他非要強行推演，只怕會波及壽元，無法長存。”
玄都看得暗暗揪心。
他能看出來，伏羲絕對有那樣的魄力，別說壽元，他若能將其完善，哪怕當場身死也不會放棄。
此刻玄都只恨自己沒有那樣的能力。
否則作為人族一員，他都想上去助一臂之力。
另一邊。
女媧看着氣息萎靡的伏羲，無比焦急。
她主動現出真身，衝著伏羲喊道：
“大兄，快停下！以你現在的狀態，絕對無法承受大道的反噬，若真走到那一步，即便是我也無法再續你元神，助你返生。”
“媧妹？”
伏羲轉頭看向女媧，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幻。
他只是看了女媧一眼，便將目光移到一旁的唐浩身上，拱手道：
“伏羲多謝前輩指引，若無前輩賦予的陰陽之氣，我也絕不能悟道陰陽，推衍八卦。八卦陣蘊含天地至理，對我洪荒人族有着莫大的助力，我觀前輩承載人道，位及人祖。還望前輩能替我引領人族，擺脫無邊災厄。”
說完，他便想着繼續完成八卦。
其他人見到女媧和唐浩三人，紛紛面露異色。
“還真是因為他？”
“這傢伙，每次出什麼大事都有他在，他這麼閑嗎？”
“你大概搞錯了。”
身旁一些人搖頭道：
“你應該說，這傢伙不管到哪裏都能搞出點事來，誰又能想到，這八卦圖，竟也是因他而起。”
另一邊的太清更是神情複雜。
“這傢伙，到底還能搞出多少事來？”
此時。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唐浩卻一步踏出，直接闖入八卦陣中，強行壓下伏羲。
他笑道：
“你觀天地陰陽，起乾坤八卦，為人族做了這麼多事情，當得人皇之位。若因此斷了前路豈不可惜？你好生休息，剩下的便交給我來吧。”
“多謝前輩。”
伏羲神情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道：
“只是這乾坤八卦包含萬象，太過複雜，即便只剩下兩卦，卻牽涉極多，我擔心……”
“無妨。”
唐浩微笑安撫。
別的自己確實不行，可要論起八卦，那在現實世界多少也是能涉獵到一些的。
他站在八卦陣中央，一邊理順大道，一邊望着天穹漠然開口。
“大地柔順於天，厚德載物，當屬坤！”
“乾天下於坤地，是地中見天也，是謂澤！”
到此，萬千大道盡數被匯於一陣之中。
當八象徹底歸於八位之時，洪荒天地間頓時風起雲湧，萬象更新。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這一切，心中震撼莫名。
“不是，他真會啊？”